只是看了看離醉,公子便隨手拿出一枚藥丸,塞進了離醉的嘴巴里。藥丸一入口便化作一股清亮的藥液,順着離醉的喉嚨一路滑了下去。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終是睜開了那雙美麗的鳳眸。
“我送與你的玉牌,你可還留着”,公子不待離醉稍稍緩會神,便直切主題。
“留着”,知道公子定是爲尋溫阮而來,離醉毫不含糊,伸手一捏,一個小小的紫色玉牌便出現在離醉的手中。輕輕地將它遞給公子,眼神裡帶着一絲渴望,又小心翼翼的問“阮兒她沒事吧?我,可以一塊去尋阮兒嗎”。
天下嘆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他少主的寢殿,真是聽不下去了。
“不可以,你的傷還得好好養養,我找到了阮兒,會通知你的”,公子看了一眼離醉,又問了問到底他和溫阮發生了什麼。
離醉老老實實的將御劍派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公子,包括那攝魄的事情。
“徒兒竟血洗了御劍派,難爲我還救了他一命”,輕輕的搖了搖頭,又淡淡的問“你收集的能量和冰種,都被攝魄留下了?”
“嗯”,點了點頭,沒有一絲後悔的情感,又有些難爲情的說“阮兒不知爲何,有些仇視我,是不是她知道了我對她父母做的事情”,愧疚的眼神魅惑的公子都有些於心不忍。
“咳咳,這我也不清楚啊”,公子看不下去那純良愧疚誘惑單純的流浪狗式的眼睛了,清了清嗓子,“不過她是上界與這下界的結合體,有一些什麼奇異的能力,也很正常,誰曉得她會不會穿越時空”。
離醉驚得從牀上跳了下來,大叫着“我知道她會做一些奇怪的夢,我要跟公子一塊過去,解釋清楚”。衝到那衣櫃前,隨手拎出一件,就扒開了上衣。
倒吸一口氣,公子睜大了眼睛望着那個赤條條的美男,在那廝正往下扒褲子之時幽幽冒出一句“我還在呢”。
僵在原地的離醉,緩緩的機械般的轉過頭,手依舊往下拽着褲子,一抹嬌羞襲上臉頰,看的公子熱鼻血直流,瞬間移動到了外邊。
“公子別走”,衣服不穿了,一定要扒住公子。赤條條的疾奔到外邊,看着門前兩個身影,一黑一白,此刻正詫異的望着自己。
往下看了看自己的情況,瞬間明白二人的表情,擺的是這般的有道理。急忙雙手抱胸,雙腿交叉,因難爲情而變得嬌滴滴的聲音,震破了二人的耳膜,“公子,等等人家嘛”,配着那張嬌豔欲滴的臉,瞬間熱血衝上了頭腦,只覺得鼻子裡那溫熱的液體澎湃,是以噴的形式直衝而出。
天下一把抓起公子扔進了寢殿,伴隨着公子的一聲慘叫,狠狠地關上了大門,趴在門子上喘氣。
不一會就從門子裡走出倆人,一個素衣美若天仙的男子,臉上掛着淡淡的勝利的笑容,手下拎着一個黑衣帥男,哈喇子流滿一地,呆滯的星星眼
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身子就像沒了骨頭般癱着,任由人家拎着。
掛了一頭黑線的天下,狠狠地抽動了幾下嘴角。急忙給自家少主讓出了路。
“少主我出門幾天,天下看好家”,瀟瀟灑灑的拎着那軟若無骨的身軀,晃出了沐雪宮。
原來長得美點,還有這麼大的好處。離醉竊喜着,這下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乞求着某人,實在不行上美男計,大不了扒的赤條條,看他還能保持清醒不,啊哈哈哈。
御空飛行,一抹黑影總是不自覺地望着後面那個無賴,無奈的發出淡淡嘆息。雖然沐雪宮的位置離各陸所屬的冰海很近,可是海面太過寬廣,憑着那小玉牌的指示,不久便來到了那西陸的大海灘,再無消息了。
降身在那海灘,一條巨大的銀蛇飛身而來,不知向着黑影還是白影,反正那黑衣又瞬間移到了幾十米之外。一個大蛇頭帶着點點淚花花,蹭上了那抹素白的影子。
“小蛇你怎麼在這,阮兒呢”,離醉詫異的望着那個只顧往自己身上蹭淚花花的大蛇頭,還不待那蛇頭擡起,一個尾巴捲起了那細細的腰肢,飛到了海面上,拼命的使着向下看的眼色,就不怕又抽筋。
領會了小蛇的意思,離醉瞬間心涼了半截,不是,沒有飄出海面吧。只見公子幽幽飄過來,若有所思的看着小蛇,說“她沒事,但她一定在這海里面”。
吐了一口氣,又看着這個寬廣無際的冰海,“怎麼會在這下邊呢,還沒有死,怎麼可能”。
“這冰海底所居的,乃是一種神獸,與天地同在,可以幻化爲人,是世間最高貴的獸種之一,擁有很高貴的血統。靈濁互分時,因爲厭倦戰爭掠奪,避世而居在此,下界人,就是你所說的濁界,環境太過惡劣,資源貧乏,根本沒有能力探知這些,那些祖先死去亦沒有留下什麼相關信息。而靈界,深諳世間一切狀況,怕阮兒,是被這神獸困住了吧”。
公子的一席話,驚呆了離醉和那條大蛇,這個世界果真有太多太多的秘密,怕是傾其一生也難以窺的冰山一角的。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下去嗎,我只知道,冰海的水,很冷。”
“沒有辦法,神獸的力量甚至比上界王族的還要強橫,這冰寒本就是爲了防止外人入侵而設,即便上界,也無能爲力”。
“唉”,兩人都嘆了一口氣,巴巴的蹲在海邊看那無邊無際的大海,一道殘陽將三個影子拉的老長,伴隨着蕭索的風,好不悽慘寂寥。
“總有辦法可以進去的吧”,不死心的又問一遍。
“唉”,又嘆息一聲,看着那一蛇一人還有點希冀的臉,幽幽的說“除非是那神獸中可以和龍族抗衡的獸種”,又看了看海面,“鳳族”。
“那鳳族一般居住於哪,總不能幹等着吧,阮兒在下面,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啊”,急切的望着
公子。
“鳳族在靈濁互分時,本應有足夠的能力居於上界,置身於諸事之外,只享用上界人之供奉,守護一方安寧,可惜……”說到這裡公子的眼神明顯暗了下去,帶着淡淡的憂傷。
“可惜什麼啊”,離醉急切的搖着公子的胳膊。
“可惜,在上界曾發生過的一次戰爭,讓鳳族基本滅族,到現在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鳳族的後代”,深邃的眼眸望向了浩渺的大海,淡淡的憂傷劃過,似乎回想到了傷心的往事。
離醉輕輕的放開了公子的衣袖,也低下了頭,“這麼說,還是沒有希望能尋得阮兒”,墨色軟發跟着垂到了額前,遮住了那雙美麗的眼睛。
突然站起身來,舉起左腕,欲試一試這千視陣是否還可以聯繫的上溫阮,公子卻淡淡說了句“若是連這小小的陣法都不能阻擋,那這冰寒還有什麼作用”,瞬間又垂下了頭,幽幽的坐到了公子身邊。
“那怎麼辦,總還是會有辦法的吧”依舊不死心的望着公子。
“沒有了”,公子一點不留餘地的說。
“那不管了,我要自己下去救阮兒”,說完便要扒開自己的衣服,公子使勁拽着那雙美麗的手,實在是不想再流血了。小蛇卻突然一尾巴掃過來,將二人的臉齊刷刷的掃到了大海方向。
龍捲風似的巨大水柱驟然拔起,在遠方逐漸壯大着,上連着天下接着海面,一點一點的向着大海中央的那幾個小黑點移去。那小黑點不是別的,正是沐雪宮周邊的冰島啊。
公子一把扯起離醉,小蛇乖乖的變小環在了離醉的手指上,急速的向着沐雪宮飛去。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都在拼命的與那龍捲風賽跑,公子的功力很強,速度很快,衣服的邊沿與那寒風摩擦的幾乎要燃燒起來,二人的頭髮直接被風拉成了直線,橫着像一面迎風招展的旗幟。
旋風依舊急行着,突然沐雪宮所在的大冰島周邊出現一道淡黃圓柱形屏障,將整個島嶼包圍,龍捲風狀的海波急速前行着,始終快了一步,將那大冰島周圍的一些小島的冰雪捲起,轉眼之間好幾個小島就不見了。
離醉心疼的看着自己幼時玩耍的地方,內心焦急不堪,手緊緊的抓着公子的衣袖,俊秀的眉宇緊緊皺起。公子又加快了速度,並揮手擲出一個淡黃光芒的光罩,將那些大大小小的冰島籠罩了起來。
巨大的海波依舊以摧毀一切的架勢向前行駛着,只是再也沒有攪起任何一片冰雪,很快龍捲風捲起的海波呼嘯而過,離醉剛剛好到達那沐雪宮。
天下與天願,身後站着衆多的黑衣人,再後面是沐雪宮的丫鬟僕役,齊心建了一個如此大範圍的屏障,苦苦撐過了那恐怖的巨大龍捲風捲起的海波。望着漸行漸遠的巨大海波,公子心裡一緊,放下離醉還不待腳着地,就追尋着那巨大的龍捲風往前了南陸海岸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