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醒悟過來的朱曦鬆手撓頭,“不好意思……”
常秀牽起大手,微笑傳語:“傻瓜,我怎會怪你呢?”
兩人的親密自是引起臺下衆人矚目,有泛酸的,有理解的,有刻薄的,有笑話的。指指點點,唧唧咋咋,甚至出口成髒。
朱曦二人自是不會放心上,絕大多數人都只是羨慕嫉妒,是很正常的心理。對髒話亂噴的則直接忽略,這種氣是沒必要生的。
貴賓席上,看着朱曦兩人相擁在一起的麗英,看着看着,眼前一模糊,鼻子一酸,兩行清淚滑落下來……
鎮長眉頭皺着,嘆了口氣,桌底下悄悄遞過手絹。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打小沒了母親的麗英不但乖巧懂事,而且早早成了魄師。眼見她一天天長大,也尋思找個好人家,但找來找去卻都不對她的眼。
麗英想參加魄師賽,即使她已是十級神魄,但他這做爹的還是不放心,也就一直不同意。這次生氣之下的麗英竟提出不讓參加可以,但真要看上誰的話就嫁給他。這話卻正中他下懷,自是滿口答應。
這麼多年了,多少青年才俊都不對眼不上心,女兒能自己找到幸福,而且被她一鼓動,能吸引真正的才俊參與比賽,爲行宮遴選蒐羅到更好的人才,不負行宮重託,這不兩全其美嗎?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沒等結果出來,麗英居然就看上了這個,雖說驚豔卻只是三級神魄,相貌平平還有心上人的少年。這讓他也一時六神無主,不知怎麼辦纔好……
在這父女各想心事的時間裡,場上的比賽很快落下了帷幕。結果常秀,雷春等八人先一步晉級十強。第三場獲勝積六分的莫寧由於一場輪空,和本組第三展開角逐後,最終獲得了和另三人爭奪十強最後一個名額的資格。
“莫寧,不要想太多,把它當一次修煉就行。”朱曦說道。
莫寧點頭,微笑道:“放心吧。和這麼多魄師交手,我覺得很多方面都有進步。雖然不像秀姐,居然在對戰時氣魄突破了,她的神魄可是八級啦!”
“你也六級了,再過三年肯定超過八級呢。”常秀笑道。
朱曦笑道:“是啊,不出莫族不知道,出了莫族嚇一跳。這魄師界高手如雲,天驕衆多,要不是我這怪異的體質,就這三級神魄,永遠都是提鞋跟班的命啊。”
常秀嫣然一笑,說道:“你不願意給我提鞋嗎?不過即使你再厲害,也別想我和莫寧給你提鞋哦。”
莫寧呵呵一笑,說道:“朱曦,你給秀姐提鞋吧。我倒願意成你的跟班。”朱曦也笑了,說道:“你秀姐的鞋我是提定了。至於莫寧你,我們是夥伴,這就夠了,比什麼都好……”
——“魄師大人,你認識一個身高一米六左右,臉扁扁的,小鼻子的魄師嗎?”朱曦轉身,看到三個普通中年男子正目光灼灼看他。
朱曦搖頭,答道:“不認識,怎麼啦?”
其中一個男子說道:“嗨!昨天你比賽時,這魄師信誓旦旦的說你一定勝不了,還跟我們賭一百錢。後來你不是贏了嗎,可等我們轉頭一看,這魄師居然偷偷溜啦!”
另個男子說道:“是啊,說話不算話,還魄師呢。”第三個說道:“現在這年頭,魄師也墮落了,連普通人都騙,簡直是敗類!”
朱曦看着神色激憤的三人,頓時無語。能說什麼呢,一個魄師說話不算數,沒有誠信,是這個魄師不對,但也是他一個人的問題。在三個失望的男子眼裡,連帶所有魄師都墮落成敗類了。莫寧和常秀也皺眉看着這無語的一幕。
正在朱曦三人愣愣的看着這三人唾沫橫飛,把對那失信魄師的不屑說成無恥罵成敗類,順便株連所有魄師,而無可奈何的時候,幸好兩個衛兵過了來,這才解了圍。
常秀微微一笑道:“你說,我們等下子要不要去吃烤乳豬呢?”
“好啊好啊。莫寧,你說要不要去小熊——不,熊先生那呢?”朱曦舔了舔嘴。莫寧嚥着口水,微笑道:“朱曦,邰德雄先生雖然一看像棕熊,也不能和像狐狸的德魯克先生叫他外號呢……不過要付錢,人家一片好意,我們更不能白吃,對吧?”
朱曦正經道:“這名字難記,我一看到他,就想起熊……你說的沒錯,我們都不是白癡,我們都很智慧,秀秀還要加上美貌……”
——“各位,請大家靜靜!請唸到名字的四位魄師到一號武臺抽籤。接下來,將要進行的是十強最後一個席位的淘汰賽,請各位觀衆強烈關注他們精彩的比賽……”
“走吧,我們會爲你加油的!”朱曦和常秀微笑道。
莫寧財運出奇的好,這對其他方面有沒影響,朱曦不知道。但莫寧一上去,就抽到了其中神魄最高也是實力最強的對手。
一番驚心動魄的大戰隨之展開,實力懸殊,導致莫寧屢屢受傷,沒想到他硬給扛了下來,直至最終交戰雙方齊齊倒地。
慘不忍睹的場面,開賽以來最血腥的場面,鎮住了所有觀衆。
可就在心急如焚的朱曦和常秀想掠向武臺,裁判也想宣佈平局的時候,衣裳破碎,血人似的莫寧先是掙扎了一下,接着極其艱難的顫抖着,用雙手撐着…一點…一點…直至坐了起來,說道:
“…等…等…我還沒輸……”
臺下觀衆無不神色凝重,甚至有女觀衆偷偷低頭,抽抽噎噎的抹着眼淚。
看着此刻無比堅毅的血人莫寧,兩人一陣心疼。常秀的眼眶溼了,緊緊抓着朱曦的手臂;朱曦拳頭緊握,指甲扣進肉裡都渾然不覺得疼。
四個裁判看着場中另個也在掙扎着想起來的魄師,柔和的聲音傳來,說道:“十個呼吸,誰能起來誰就贏了。”
“加油!加油!加油……”臺下吶喊聲如潮,都在爲堅強的兩人加油。朱曦傳音道:“莫寧加油!我和你秀姐都爲你驕傲!一定要挺住啊!”
先前朱曦好幾次想叫莫寧放棄,最終莫寧的堅韌使他話到嘴邊卻出不了口。堅持到了現在,朱曦縱使心裡萬般不捨,但更多的卻是爲莫寧感到自豪和驕傲。他知道這時候應該做的是爲他加油鼓勁,而不是勸他放棄;這是作爲夥伴最起碼的尊重,或者說最深厚的理解。
“莫寧…起來啊…秀姐還要請你吃烤乳豬……”常秀嗚咽着。
神魄耗盡,身受重傷的莫寧聽到了朱曦和常秀的聲音,卻似連轉頭,想看看這兩個讓他無比熱愛的人的力氣都覺得吃力。
另個魄師也差不多,想爬起來,手和腳卻軟趴趴的沒有絲毫力氣,彷彿不屬於他似的。掙扎了五個呼吸的他終於不得不放棄,直接趴着昏了過去。
“五……四……三……”焦急而又感動的觀衆數起了倒計時。
——“啊!”一聲嘶吼傳來,就在衆人數到“一”的同時,莫寧終於猛一下挺了起來。
裁判宣佈結果的話音剛落,掠上臺來的朱曦已同時抱住了直挺挺往後倒的莫寧;緊接常秀一道藍光罩住了昏迷不醒的他。
朱曦和常秀飛速掠回休息區,朱曦一道神魄順着莫寧額頭,緩緩注入他體內;常秀的神魄治癒着他傷痕累累,觸目驚心的身體……
在常秀的傾力治療下,莫寧的傷漸漸癒合好轉;隨着朱曦源源不斷的注入,他體內的神魄也恢復了小半。
莫寧睜開了眼,嘴角含笑,說道:“沒事啦。朱曦,秀姐,我已經沒事啦。”朱曦邊繼續注入神魄,邊笑道:“怎麼說你好呢…以前你倆都說我神經大條,看來莫寧你神經才大條啊。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戰鬥,這麼做值得嗎?萬一……”
莫寧笑道:“不是有一千錢嗎?看在錢的面子上,你們說我會放棄嗎?”常秀皺眉,嗔道:“胡說。你以爲我們不知道……嗨,只是我們三個無論換了誰,都會這麼做呀……”
莫寧的神魄早已恢復,傷勢卻整整花了兩個小時才完全治癒。幸好人性化的五位嘉賓商議之後,本來一個小時修整的時間改成了兩個小時。這樣,莫寧和那位同樣堅強的魄師才能完全恢復,只不過那魄師這次的參賽之旅已到此結束。
另一對均是第三的魄師在莫寧療傷恢復的期間,已早早決出勝負。接着莫寧就要和這勝出的魄師,進行決定最後十強席位的爭奪戰。
也許是受到先前莫寧堅韌不屈毅力的感染,觀衆表現出了堪比朱曦對戰時的熱情與瘋狂。雖然華燈璀璨,也是入夜,卻幾乎沒人離開。
雖然對魄師來說,一天不吃甚至一月不進食也關係不大,但飢餓對普通人而言卻是難忍的折磨。聰明的小販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賺錢機會的,經過衛士的首肯,一些食物就進入廣場到了人手填充肚子。
貴賓席。
“先知爺爺,那北瓜魄師也跟西瓜魄師,翠花魄師一起的吧。”麗英問道。德魯克先生說道:“對啊,丫頭,你看出來啦。”
“我想請他們吃頓飯,你說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