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商安然離開,何彥沉臉上的笑漸漸收斂,緩步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隻身站在喏大的落地窗前,目光平淡的看着窗外飄飛的雪。
須臾,煙霧在鼻間繚繞,吞吐而出的煙霧暈花了他的眼,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他動了動,轉身拿起手機,看着之前那個剛接起就莫名掛斷的號碼,想了許久,纔回撥了過去。懶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Sorry……”
頃刻,手機被重重摔在沙發一角。
商安然在流苑公寓的小區外坐上計程車,整顆心開始有些心神不寧,想了想,掏出電話。
“Hello,我的老客戶商小姐。”
“喂?墨森,三年前在C大讓你做的那件事,有沒有被其他人知道?”
“絕對沒有,笑話,我們做事向來乾淨,商小姐多慮了吧?”
“那就好。”
“不過……”
“不過什麼?”商安然微微一驚。
“最近計劃有些中斷,我們這邊幾次想要動手着查的事,都被暗中斬斷,不管是任何事情,只要是針對您說的那位楚小姐,就會有人阻擋,看起來對方實力不容小覷,但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暗中和我們做對。”
商安然想了想:“有沒有追查過許少?他跟楚醉的關係不一般,也許是他的人?”
“不太清楚,我們還在查,而且前不久T市媒體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發生,好像是許少的人搞的鬼,我們正在尋找源頭。”蟲
“哦?跟我要你做的事有關係嗎?”
“跟那位楚小姐有關係,不過在這之外,那個暗中常常與我們做對的人似乎也在盤查此事,只是那條消息封鎖的太嚴實,畢竟中間的力量也不弱,恐怕還得要一陣子時間才能找到結果。”
商安然不語,直到對方打算掛電話了,她才小心翼翼的輕問:“你確定三年前的那件事沒人知道?”
“怎麼了?我們做事的手段商小姐應該清楚,否則怎麼會一直聯繫我們,你說是不是?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商安然咬了咬脣:“算了,沒事,也許是我多心了。”
翌日,商氏高層有個重要會議要開,楚醉整理着文件,將會議上需要用的圖樣,報表,數據歸納,和資料備份一一發給每一個公司領導。
如今董事長與掛名的副總裁商安然都不管公司的事,何彥沉是總經理身兼要職,又加上如今的身份,這種高層會議自然由他所掌控,楚醉將資料分發給其他人後,才慢吞吞的走到最東側坐在首端的何彥沉那邊。
“何總,您的會議資料。”她沒看他,僅低垂着眼睛,眼觀鼻鼻觀心的將資料一份一份擺放到他面前。
何彥沉淡看了她一眼,在楚醉將圖紙放到他眼前時,伸出手接過文件,手指不經意碰到了她指尖,楚醉頓時像觸電了一樣的向後退了一步,愕然擡眼,看見何彥沉像看神經病似的目光,她不由蹙了蹙眉,將手中最後一份文件放到他面前,然後轉開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歸於沉默。
沒有人看到她對何彥沉那避如蛇蠍的動作,會議開始進行。
“本季度公司股票線上升1點,比起前幾個季度的業績雖優秀,但跨度卻少了許多,總結算來是受最近全球金融危機的影響,這場金融風暴接連使幾家沿海中小型企業倒閉,大部分跨國企業內部虧空……”
“最近幾家同行企業發來傳真以求合作,以楚氏爲首,但卻因爲各企業內部虧空的數據無法表明,而使得四處碰壁,還有飛華集團,海升集團,大寧機構,等等幾家大型企業的傳真……”
“關於我公司的業績在逆境中上升的成績看來……”
陳恆果然不愧何彥沉看好的御用秘書,看他一邊查着手中資料,一邊筆記本電腦中看數據,一邊又要在會議上做着報告,但還那樣神色鎮定一點也沒有亂套,每一個詳細的數據和內容都說的那樣清晰且語句描述到位,楚醉時不時轉頭看向身旁冒着星星眼的張藍,不由的一臉好笑。
“你這是什麼情況?”她悄悄捏了捏張藍的胳膊,笑眯眯的輕聲問。
“沒什麼情況呀……”張藍的臉上驟然一陣飛紅,澀澀的不好意思的瞪了她一眼:“開會呢,別說話。”
“有些人都臉紅了呢。”楚醉不由覺得好笑,轉頭又看了一眼陳恆頻繁的推着臉上的無框眼鏡,俊朗的臉頰也帶着一絲可疑的紅暈,忍不住的終於露出了八卦的本性:“眼光不錯呀親愛的。”
“討厭……”張藍衝她翻了個白眼,卻喜滋滋的低下頭去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卻明顯心思不在那上邊。
嘖嘖,身邊什麼時候出現了辦公室戀情,她竟然沒有發現,可見朱紫悅被調走也不好,至少這些八卦沒有人再嘰嘰喳喳不停的告訴她了,張藍這女人什麼時候喜歡上的陳秘書,藏的還挺深的。
怪不得最近這幾天陳秘書有什麼工作都直接到她們辦公室來說,而不用接線機這種方便的東西傳話。
是她太沒注意身邊的事?還是最近心事太重,沒觀察到這些悄然的轉變……
不經意的擡了擡眸,才注意到何彥沉,他正在說話,盯着他莫名有些病態白的臉出了神。已經考慮這麼久了,她不是不敢出招去做些什麼,只是眼前的路口是非同尋常的殘忍選擇,要麼放棄她的高傲和自尊,要麼放棄那十年的感情和歆歆要一個爹地的權利。
真的應該這麼做嗎?
何彥沉正就着手中的資料與其他高層領導研究着近期公司的合作方案和走向,楚醉悄悄的在人後看着他,直到他的視線似乎無意意的掃過她,卻沒有停頓,目光很平靜的移開,楚醉握在筆桿上的手不由的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