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前夕(二)

李闖聽到田賜生的話後,明顯有些不安,雖然滿臉是汗,但不知怎的,竟覺得此時此刻一股寒意直衝天靈,整個人彷彿都墜入了冰窟一般。

“這樣你還不教?”田賜生瞪着眼睛問道。

李闖站在原地,上身微動,手指卻在不斷的摩搓着那早已破了孔的褲子,腳趾更是透過草鞋的鞋底,直摳進土裡。田賜生見他不答話,轉身便走,口裡揚言道:“我這就找我五叔,讓他把你攆走!”李闖見到此情形,脫口而出喊道:“我教!我教!我教……”

前兩聲急切且響亮,後面的聲音小的連田賜生都沒有聽見,唯有李闖自己能聽到自己喉嚨裡那細細的聲音。

田賜生這才笑着回過身,對李闖說道:“這就對啦!開始吧,你教我什麼拳法?”

李闖依舊站在原地,不曾動過,當聽到田賜生問他的時候,一臉茫然的說道:“我不會什麼拳法……”

“那你怎麼教我?”田賜生有些懷疑的問道。

李闖規規矩矩的答道:“回上仙,小人確實不會拳法,但也確實能教上仙。”

“你不要總‘上仙上仙’的,你也叫我‘阿生’吧。”田賜生厭煩的說道。

李闖聽到後,急忙說道:“上仙!您不要戲弄李闖,這樣太冒犯上仙了。”

田賜生雙手掐腰,昂起頭說道:“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把你趕走!”

李闖再顧不得站崗,剛跪下哀求道:“上仙不要!我身上的大仇未報……懇請上仙開恩!”說完,重重的將頭杵在地上,緊咬牙關,一滴鹹水落地,瞬間被幹熱的地面吸收,蒸發。田賜生看着李闖,說道:“那就好,以後你就叫我‘阿生’!不準再叫我上仙!”

李闖微微擡起頭,用通紅的眼睛警惕的瞧了瞧四周,見沒有其他人,便說道:“上……不是,叫您的名字,我李闖確實叫不出口,如果您不嫌棄,以後我叫您……叫您‘小少爺’吧?”

田賜生第一次聽到這種稱呼,想了想覺得有趣,便笑着答應了:“那也行,你趕緊起來教我吧!”

李闖這才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流下的液體,輕聲答應着:“好……好……”

田賜生聽到後,得意的笑了笑,問道:“我應該怎麼練?”

李闖先站回了原地,清了清嗓子說道:“小少爺,您平時都是怎麼學的?”

“平時就是五叔他們打一遍,我看着學啊。”

李闖搖搖頭說道:“您的根基不好,這麼學,就算學會了也沒多大用處。”

“那應該怎麼學?”

“站!”

“站?”田賜生有些不明白,撓了撓頭。李闖點了點頭,說道:“您先要站得穩才能練拳。”

“那我也要想你一樣站着?”田賜生將信將疑的問道。

李闖再次搖頭說道:“並非如我一樣站着,而是要將雙腳分開與肩平齊,並微微打開,然後慢慢蹲下去,讓大腿與地面平行,雙手端在跨間,同時腰腹也要用力,挺直上身……”李闖說着,田賜生照做着,等到做好之後,田賜生問道:“這樣?”

李闖看着田賜生的姿勢並不標準,但是也沒有說錯,而是微微點了點頭。田賜生蹲了不過幾息的時間,便開始感覺腿部痠痛,細細想了一下,便站起身來,問道:“你是看我小,好欺負嗎?”

李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搖了搖頭,田賜生說道:“你少騙我,這樣就能練好拳?你如果不教我,我就把你趕下山去。”李闖嘴笨,講不出什麼大道理,只知道自己從小就是這麼練的,索性也就不講了,便對田賜生說道:“小少爺,你可以像之前一樣打我一下試試。”

田賜生心裡覺得好笑,天下竟有這種便宜,當即壞笑了一下,說道:“讓我打你?”

李闖點點頭。

“怎麼打都行?”

李闖又點點頭。

“你不還手?”

李闖還是點點頭。

田賜生咧嘴一笑,道:“好!”說完便跑開了,李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沒過多久,只見田賜生抱着一根粗壯的木棍回來了,一臉壞笑的看着李闖說道:“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李闖搖了搖頭,田賜生得意的一笑,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將木棍掄圓打向李闖的肚子,但是李闖卻毫不在意,等到木棍打實了,只見李闖腰部輕輕一動,木棍便倒飛了出去,田賜生一個沒站穩險些被帶倒,踉蹌了幾步才站穩,心中頓時不服氣,揮起拳頭再次打來,同樣的招數再次上演,只不過這次的力度明顯比剛剛小了些,但是依然使得田賜生倒退了好幾步,最後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田賜生又試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田賜生好奇的看着李闖,問道:“你怎麼做到的?”

李闖答道:“我什麼都沒做,是您自己摔倒的!”

“胡說!我怎麼可能自己摔倒?”田賜生坐在地上說道。

“李闖不敢胡說,您的根基不牢,所以站不穩,自然就摔倒了。”李闖解釋道。

田賜生又問道:“那……像你剛剛說的那樣站着,就能站穩了?”李闖點點頭。田賜生這纔不情願的再次蹲起了馬步。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田賜生實在堅持不住了,口裡喊道:“不行了!我站不住了,怎麼辦?快快快,我要站不住了!”

李闖隨口說道:“那就歇歇啊……”聽到這裡田賜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沒好氣道:“那你怎麼不早說?”李闖沒有回答,只是將眼睛瞥向了一旁。田賜生揉着痠痛的雙腿看着李闖,好奇道:“你怎麼一直站了?”

李闖說道:“上仙讓我把守山門,我自然要時刻警惕。”

“不用啊,劉師兄,方師兄他們看山門的時候,一般都在裡邊坐着練功,或者喝茶,從來不站着……只要來人的時候進去通報一下就好了。”田賜生說道。

李闖聽後,心裡點了點頭,但是腳步仍然未動分毫。田賜生見狀後問道:“你怎麼還站着?”

“我……”

“你不用這麼站着!”說着,自己就站了起來,隨便一揮手,說道:“這麼熱的天還在外邊站着,走,進涼棚裡待會兒。”說着便拉着李闖走進了涼棚,李闖也不好推辭,便跟着進去了,但依舊規矩的站在一旁。

田賜生倒了一碗茶水,大口喝完說道:“怎麼還站着?坐呀!”李闖依舊站着,田賜生覺得無趣,也就不再說了,轉而問道:“我這麼站要站多久?”李闖答道:“這個李闖不知。”

“你想騙我?”

“李闖不敢!”

“那你說你不知道?”

“不是,李闖等凡人,一般要站上個三四年,不過剛剛見到上……”

上仙兩次還沒出口,田賜生便說道:“上什麼?”

李闖急忙改口道:“小少爺!剛剛見到小少爺第一次站樁就能撐這麼久,可見比我們強上許多,所以進步要比我們這些凡人快得多。”

田賜生聽後立刻高興的問道:“哇,那麼說過些天我就能像你一樣了?”

李闖搖了搖頭說道:“雖然小少爺天賦異稟,但是練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田賜生有些失落,但馬上恢復了神采,問道:“那我要像你一樣,得多久?”

李闖再次搖頭,說道:“李闖從小便開始,到今天已經三十年,從未停息過。”

“這麼久啊!不行,我還要跟人比武呢!七年我能練到什麼程度?”田賜生再次發問。

李闖本想搖頭,但是想了想,開口說道:“凡人七年也不一定會有多大成效,不過小少年您是仙門之人,條件比我們好,應該……應該能比我強吧……”田賜生這纔有了笑臉,然後又問道:“你那個捱打的功夫是怎麼練的?”

李闖剛想回答,但是卻說道:“這功夫,不適合小少爺練……”

“爲什麼?”

“因爲您身份尊貴,地位高,用不着這功夫。”

“怎麼用不着,我就要練!”

“這真的沒法子練……”

“怎麼沒法子?”

“它……它不是練出來的?是打出來的……”

“打出來的?”

李闖點了點頭,田賜生天真的說道:“光捱打也能練功?”李闖沒有回答,但是田賜生已經開始神往了。

過了一會兒,田賜生放下茶杯,也休息夠了,在一旁紮起馬步,李闖忙說道:“小少爺,今天可以了。不用再站了。”田賜生依舊扎着馬步問道:“爲什麼?”

“如果站的太久,明天會站不起來,影響以後練功,到耽誤了時間。”李闖規矩的答道。

田賜生這才站了起來,問道:“那我練什麼?”

“就練其他上仙大人教您的拳就可以了。”田賜生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每天就站一盞茶的時間就好了?”

李闖搖搖頭道:“並不是,練功要堅持,如果小少爺想要進步快一些的話,就早中晚各一次,每次都站到堅持不住爲止就好。”

田賜生撓了撓頭,依舊很疑惑,問道:“就這樣站着有用?”

李闖答道:“有用,其實小少爺,您現在的實力要比你想象的強許多,只不過沒有基礎,腰腿不會發力,站不穩,出拳便不穩,力量自然就打不出來。若是根基穩了,力量便足了。”

田賜生這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突然好奇的問道:“你練得拳都是什麼拳啊?”

李闖答道:“都是農家的拳法,沒法跟上仙們教的拳相比。”

但是田賜生卻並不這麼以爲,催促道:“打給我看,打給我看!”

李闖怕田賜生再次說要攆他下山,無奈便將自己從小學的拳法打了一套,在外人看來確實是一套普通的拳法,田賜生卻能看見李闖在打拳的時候身體周圍若隱若現的紫光,雖然極其微弱,但是在陣法天賦極高的田賜生眼裡,卻是格外明顯。看過之後,田賜生急忙喊道:“你教我這個,你教我這個!”

李闖還要拒絕,田賜生卻說道:“小心我攆你下山。”拗不過,李闖只能將拳法的一招一式都教了,然而卻也僅僅只有十餘招。

田賜生學完有些不盡興問道:“這就沒了?”

“沒了。”

“你沒騙我?”

“李闖從不說謊。”

田賜生再次嚇唬李闖道:“你要是敢騙我,我就讓我五叔攆你下山!”說完不等李闖有反應,回頭望了望天空,見到太陽已經躲在了山縫裡,便說道:“我回去了,明天一早再過來!”田賜生走後,李闖再次回到原來的位置,站着。

斜陽落下,訓練場上終於也歸於平靜。雲霧水塘的別館內,三小隻早已經餓的發昏,大口大口的吃着桌上的飯菜。等到吃完之後,又各自回到了房間。此時太陽已經完全落下,田賜生躺在牀上休息,想着白天李闖的話,突然睜開眼睛,跳下牀走到陸風身前,見到他還是如往日一樣在練功,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陸風睜開一隻眼睛看了一眼,見到田賜生這笑嘻嘻的看着他,便知道沒有什麼好事兒,索性又閉起眼來。

“你先別練了!”田賜生輕聲說道。

陸風一邊練着功一邊把臉轉向一旁,不理會田賜生,田賜生將陸風放在雙膝上的手用力掰開,陸風只好停下,因爲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如果不趕緊把田賜生打發走,自己絕對沒法再繼續練功了,所以極不情願的問道:“你又要幹嘛?”

田賜生一臉壞笑道:“打我!”

陸風以爲自己聽錯了,忙確認一遍:“你說什麼?”

“打我!”

“你有病?”

“你纔有病!讓你打我,你就打我!”田賜生沒好氣道。

陸風皺了皺眉,又想了一下,自己應該不會虧,於是悄悄運起靈力,然後問道:“打你哪兒?”

“隨便打!哪兒都行!”

沒等田賜生擺好架勢,陸風一拳打向田賜生的肚子,雖然用的靈力不強,但是也足以將田賜生打得倒飛出去,撞開了門,躺在門外。田賜生捂着肚子,半天喘不過來氣,剛吃好的晚飯也險些吐了出來,他躺在地上恢復了一會兒,才捂着肚子站起來,罵道:“好你個不長毛的禿瓢賴頭風!你竟然用靈力!”

陸風坐在牀上,雙手一攤無辜道:“你沒說不讓用靈力啊!”

“那我也沒說讓你用啊!”

陸風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麼鬼,也不理他,繼續練功,田賜生說道:“別練了,你還沒答我呢!”

“剛剛不是打過了嗎?”

“不能用靈力!”

“我白天累了一天了,沒空打你!閃開別耽誤我練功!”說完繼續練功,田賜生卻不幹了,硬拽着陸風不讓他練,兩人就這樣撕扯了起來,但卻不知道何時吳圓策已經站在了門外,看着躺在地上的門板,吳圓策怒火中燒,吼道:“你倆作什麼妖?趕緊睡覺!有日子沒把你們掛在房樑上了是不是?又癢了?”兩人聽到吳圓策的怒吼之後,瞬間回到了牀上,平靜的躺下了,田賜生甚至打起了呼嚕。但等到聽見吳圓策關閉房門的聲音之後,又立刻坐了起來,陸風也坐了起來,只不過一個人是練功,一個人是埋怨。田賜生見到陸風不理自己,便走到窗口,順着窗戶爬上了房頂,繞了一圈來到了葉鶯的房間外,然後趴在房檐上,向裡張望。

正瞧着,自己的屁股被人打了一下,田賜生急忙回頭尋找,見到葉鶯正坐在後邊看着自己,田賜生急忙站起來,葉鶯問道:“你幹嘛呢?”田賜生做着禁聲的動作,然後慢慢走到葉鶯身前,說道:“小點聲,被五叔發現又要罵了。”

“你幹嘛呢?”葉鶯小聲詢問道。

“打我!”

“啊?”

田賜生再次說道:“我……”後面的話沒說完,葉鶯一拳已經打在了田賜生的臉上,力道不大不小,剛好夠田賜生滾到房檐的面上,田賜生又恰好沒有站穩,身子向下一滑,幸好手快抓住了房檐,就這樣一手抓着,一手捂着鼻子掛在了房檐上。

葉鶯走到了田賜生身前,看着下邊掛着田賜生,笑着問道:“打你了,然後呢?”

田賜生小聲說道:“你怎麼突然動手啊,讓我準備下啊?”

“捱打還需要準備?打你我都沒準備!”

“得準備,不準備怎麼練功!”正說着突然發現葉鶯正笑着看着他抓着房檐的手,便警惕的問道:“你要幹嘛?”

葉鶯沒說話,將一隻腳放在他的手上,田賜生忙說道:“別!別!……”不等第三個‘別’字說出口,葉鶯一招金雞獨立,將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田賜生的手上,疼得他急忙收了手,一下子掉了下去,田賜生揉着摔得生疼的屁股,指着葉鶯喊道:“你下來!”葉鶯在上邊笑着喊道:“你上來!”

兩人正對喊着,吳圓策推開門,大聲喊道:“你有完沒完!都給我回去睡覺去,再不睡覺,我把你們都捆了掛房樑上!”兩人見到此狀,全都縮着脖子回了房間。回到房間後,田賜生總算消停了,看着牀上練功的陸風,又想起了白天李闖的話,站在窗邊紮起馬步,等到實在堅持不住的時候才鬆懈了下來,然後活動了一會兒,這才感覺到渾身睏乏,上牀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田賜生就跑到了山腳下去找李闖,而其他人也都早早的倒了訓練場,展開了新一天的訓練,正練着,葉鶯突然暈厥到底,嘴裡又一次唸唸有詞,只不過這次模糊不清,誰也聽不到。柳雲秋急忙跑了過去,將她伏在懷裡,衆人也圍了上來,柳雲秋喊道:“都回去繼續訓練!”此時吳圓策也快步過來問道:“怎麼了?那個陣法又來了?”柳雲秋沒有說話,但是點了點頭,吳圓策急忙檢查了一下葉鶯的身體,但是實在發現不出什麼異樣,柳雲秋在一旁說道:“最近越來越頻繁……”吳圓策也搖搖頭說道:“這個陣法我也弄不清是什麼,實在沒法下手。”柳雲秋點點頭,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說道:“我先帶她回去。”說完起身便離開了,吳圓策嘆了口氣,繼續回去監督其他人訓練。

回到葉鶯的房間後,柳雲秋將葉鶯放在了牀上,細細的檢查着她的身體,卻始終發現不出一絲的異樣,正發愁的時間,卻見到葉鶯的呼吸逐漸平穩,也不再說胡話,彷彿睡了過去,搖搖頭皺着眉離開了房間,返回了訓練場。

等到中午時分,葉鶯突然間再次緊鎖眉頭,嘴裡又開始不知道說些什麼,突然她睜開眼睛大吼道:“我知道了!別煩我!”說完一下子坐了起來,滿頭的大汗。她坐在牀上喘着粗氣,看見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便知道了是怎麼回事,葉鶯沒有繼續躺着,而是走到了窗邊,看着窗外遙遠的方向,不知道想些什麼。最後眼神落寞的離開了雲霧水塘,朝着山腳下走去,正看見田賜生在烈日之下一拳一拳的揮出,她看了看田賜生,又看了看山門之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這時萬掌簿從她身後經過,看見她,便說道:“小鷹啊?好些了嗎?”

葉鶯慌張的回過頭,看見是萬掌簿,點了點頭,萬掌簿從一旁的食盒裡取出一個包子遞給葉鶯說道:“都中午了,沒吃飯呢吧?”葉鶯沒有接,倒是山腳下的田賜生喊道:“萬爺爺,不能給她,給她我就不夠吃了!”萬掌簿擡頭說道:“少吃一個又死不了!”田賜生說道:“能!會餓死!”葉鶯聽到田賜生喊話,一伸手拿過包子塞在了嘴裡,然後又伸手從食盒裡拿出了幾個包子,抓在手上,向遠處的田賜生炫耀着!田賜生見到後,急忙向這邊跑了過來,萬掌簿將手指向涼棚,揮了兩下道:“去涼棚裡吃,去涼棚裡吃!”說着想山腳下走去。

李闖依舊如黑塔一般站在那裡,但是精神明顯有些萎靡,萬掌簿走近後看見了,將手中的食盒交給田賜生,並說道:“你倆去涼棚裡吃。”葉鶯與田賜生一邊爭搶着食盒一邊進了涼棚。萬掌簿對李闖說道:“你也進去吃吧。”李闖看了看眼前頭髮眉毛都花白的老者,恭敬道:“上仙,您去吃吧,李闖站着就好。”萬掌簿拍了拍李闖的胳膊,然後運起靈力,硬是將李闖拖進了涼棚,若是健壯時期的李闖,也許萬掌簿這樣還未必拖得動,但是現在的李闖卻虛弱的很。

進了涼棚萬掌簿看着李闖問道:“你叫李闖?”李闖站在那裡恭敬道:“回上仙,我是叫李闖。”萬掌簿看着李闖不卑不亢的樣子,笑道:“不用說上仙,你不是小紅峰的弟子,我也不愛做派,你年紀輕,叫我一聲萬掌簿就行了,若是覺得生分,就喊一聲萬伯伯也行!”說着拿起一個包子遞給李闖,李闖早就餓的發昏,但是依舊猶豫要不要接過來,萬掌簿說道:“吳監院是好人,只不過現在小紅峰剛剛起步,事情太多了,一時間可能疏忽了你,以後你的事情我來幫你辦吧。小李啊,你上小紅峰有什麼事嗎?”

李闖結果包子,小心翼翼的吃着,邊吃邊將自己的經歷說了一下,最後道:“我就是想跟上仙們學本事,然後好報仇。”一旁的兩小隻,邊吃邊聽,纔算是明白了究竟怎麼回事,然而這也不怨他倆年紀小,而是那天晚上,李闖邊哭邊說,換作別人確實未必聽得明白。

萬掌簿聽過之後,嘆息了一聲,說道:“教你功法這事兒,我還真決定不了,這得等監院大人,不過你的日常起居我倒是能幫忙搭理搭理。”說着,一旁的田賜生搭話道:“萬爺爺,他特別倔,我說不用站着,他非要站着,王煥師兄還在守山門的時候睡覺呢!”萬掌簿回頭說道:“要是都像王煥那德行,小紅峰算是完了,你倆可不能學他,知道嗎?”田賜生點了點頭,葉鶯則好似不爲所動,默默的吃着,看着,想着。

萬掌簿回頭安慰道:“小李啊,你也彆着急,報仇這件事急不得,你且安心,等到監院大人有時間了,就會處理你的事情了。老朽我活了七八十年了,資質平平,也愚鈍了些,到現在也不過纔剛剛大乘期而已,虧了有修爲撐着,活到今天,大道理也不明白許多,只是一點卻清楚,人只要活着,希望就會有!我偷偷觀察過,你這兩日來也不曾睡過,吃過,這不行啊,縱使你身體強健,也不能這麼熬,一會兒我在拿些包子,你吃了然後休息,晚上的時候我來叫你,我老了,夜崗是守不住了,白天倒是能行,你就白天的時候休息休息吧。”李闖嚼着嘴裡的包子,淚水卻止不住的涌出,也許這是他三年裡聽到的唯一的安慰話語了。而一旁的葉鶯卻問道:“萬爺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嗎?”萬掌簿回頭看了看葉鶯,突然笑了,問道:“小小年紀,問這個幹嘛?”葉鶯沒有回答,而是眼睛緊緊注視着萬掌簿,萬掌簿看出了她眼中的急切,點了點頭道:“活着就有希望!”葉鶯聽完之後,眼睛望着山下陣法之外,沒人知道她想些什麼,然後毫無徵兆的站起了身向外走去。萬掌簿看着葉鶯,沒說話,而是轉頭問道田賜生:“阿生,你覺得呢?”田賜生不懂,但依舊說道:“我要飛!像他們一樣,御空而行!”萬掌簿點點頭,拎起食盒,說道:“小鷹,等等我,我也上去,再拿點包子下來。”說着兩人一起回到了山上,田賜生吃過之後也繼續練着拳……

時間一轉眼便已經到了,比賽的前一天,這一天早上,衆人照例來到了訓練場上,吳圓策卻沒有讓他們訓練,而是再一次的告訴了他們一些比賽時的注意事項,並且讓他們好好休息,應對明天的比賽,最後說道:不要怕,就算輸了也沒什麼,小紅峰一直都是資源最少的守峰,在外人看來,能參加就已經是贏了!說完便散了,都各自回去備戰了。而田賜生經過幾日的訓練,自覺確實提升了不少,作爲感謝,特意想吳圓策求了一身衣裳,正抱着跑向山腳下。李闖經過萬掌簿等人的輪番勸說,也終於不在山腳下傻站着了,而是在那裡不停的練着拳,期間徐昭來過兩次替他值了夜崗,但是沒有吳圓策的命令,誰也不敢向他傳授功法。

田賜生跑到山腳下,看見萬掌簿正和李闖閒聊,田賜生將衣服放在李闖面前,說道:“給你的衣服!”不等李闖推辭,萬掌簿說道:“哎呦,你看我!把這事兒給忘了,來,快換上!”李闖還在推辭,萬掌簿道:“你現在是替小紅峰守山門,要是穿的太差,我小紅峰臉面上也掛不住不是,這也不是什麼好布料,你穿着就是了。”李闖聽到這裡,也害羞的說道:“好,都聽萬掌簿的,不過現在白天……換衣服不太好。”往常練拳的時候,李闖都在遠處,現在田賜生離得近了,才聞出來,捏着鼻子說道:“你身上的味道都快趕上朱胖子了!”李闖聽到這裡,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身體也向後邊挪了挪,不等萬掌簿說話,田賜生便拉起李闖的手,說道:“你跟我走!”李闖不知道田賜生這個‘小少爺’有動了什麼心思,有些不知所措,卻見到萬掌簿擡手示意了一下,這纔跟着田賜生離開。

兩人來到後山的溪水旁,田賜生指着過膝的溪水說道:“就這裡水最多了,你在這裡洗洗吧!”李闖聽了之後,看着清澈的溪水,又看了看渾身的臭汗,不做遲疑立刻脫下衣襟,並將破爛不堪的衣物疊好,田賜生說道:“這東西就別還要了,你在這裡等着,我去幫你把剛剛的衣服拿來!”李闖點了點頭,田賜生走了幾步又折回來說道:“你就在這裡洗,上邊是禁地,你不能去,我都是偷着去的!”說完就跑開了。李闖站在溪水裡,向溪水的上游望了望,又看了眼田賜生,下定了一個決心,這才清洗自己的身體。

沒過一會兒,田賜生抱着衣服跑來了,說道:“以後你有時間就在這裡洗吧,我也經常到這裡洗,特別是夏天的時候,這裡特別涼快,我能洗一整天!”不知道這話李闖聽進去了沒有,張口說道:“小少爺,李闖該死?李闖欺瞞了小少爺。”

田賜生聽到後有些摸不到頭腦,李闖繼續說道:“我練的那套拳,其實還有個口訣,要配着口訣一起練纔能有作用!”田賜生卻沒有任何要責怪李闖的想法,張口催促道:“還有口訣?你快告訴我!”說着李闖將自己村子裡石碑上的文字都講給了田賜生,田賜生牢牢記下,李闖還告訴田賜生口訣的意思,並看着田賜生練了一遍,就這樣在後山練了一小天,田賜生才懂了七八分,他對李闖說道:“不早了,五叔讓我們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還要比賽,估計不能找你練拳了。”李闖聽後點了點頭,二人這才離開後山。

夜晚,天空中繁星點綴,田賜生站在木樁前,將這些日子所有習得的拳法都打了一遍,就連吳圓策不讓練的那套拳也打了一遍,但是打完之後依舊骨痛筋麻,但卻不知爲何,卻不像之前一樣嚴重,可能是這些日子身體又強壯了些吧?田賜生站在木樁前,盯着木樁,彷彿木樁活了一般,呈現出姬萬平的面孔,他心中響起了白天李闖教的口訣,運用起來,一拳打到木樁之上,也不知是時間太久,木樁根部腐爛嚴重還是口訣起了作用,‘咔吧’一聲,木樁從根部裂開,雖然聲音很小,裂縫也不大,但是田賜生依舊聽見了,他蹲下身,用手摸了摸裂縫,心滿意足的笑了。

收二徒 (上)稍等片刻鬥志昂揚(一)收二徒 (下)規則又變血流成河蘇主玄玉匣黃風堡大快人心(一)算計魔鬼訓練(一)疑雲疑雲大快人心(一)新館成建算賬壯志凌雲 (一)夜談另闢蹊徑大快人心(一)壯志凌雲(二)紅葉披霜蘇主先鋒隊分歧初窺玄妙(二)田賜生先鋒隊東域行三失蹤惹是生非(一)分歧大比規則大比規則疑雲暗流涌動惹是生非(三)上山羅天城惹是生非(三)田賜生暗流涌動魔鬼訓練(二)新的開始疑雲準備應戰雪上加霜血流成河鬥志昂揚(二)揚眉吐氣(二)新的陰謀失蹤魔鬼訓練(二)新的開始激戰(下)災難平息上山惹是生非(二)上山上山壯志凌雲(二)收二徒 (下)蘇主新的陰謀鬥志昂揚(二)惹是生非(一)交易羅天城赤丹劫 上災難平息稍等片刻上山壯志凌雲 (一)少宗主極武玄要黃風堡惹是生非(三)惹是生非(一)可塑之才另闢蹊徑新的陰謀血流成河災難平息少宗主暗流涌動東域行鬥志昂揚(一)比賽前夕(二)揚眉吐氣(一)夜談小試牛刀(二)有客來焉初窺玄妙(二)收二徒 (上)算賬激戰(下)赤丹劫 上東域行激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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