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丞,那孫二狗不如就給他活路,也是一個被逼的沒有辦法的可憐人,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青雀鹽場類似辦公室的房屋之內,此時只有韓成、李靖、魏成三人在,房屋外面十步之內不許有人靠近。
在向李靖兩人仔仔細細的說了這次的事情之後,韓成爲孫二狗向李靖講清。
這倒不是他聖母婊,愛心氾濫,而是因爲這次真正與他們交鋒的是以晉陽王家爲首的人,孫二狗只不過是一個受到脅迫的人。
並且,他在這件事情當中的作爲也是非常不錯了。
韓成自問,同等的情況之下,自己也不會比孫二狗做的強到哪裡去,而這次事情也沒有真的釀成什麼大禍,沒有對鹽場造成什麼損失。
在這樣的情況下,放孫二狗一馬,給他一條生路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就這樣將其處死,韓成覺得太過於苛刻,心裡過意不去。
“你啊,心太軟,太過於善良,須知在這個世上,太過於善良的人是會吃大虧的。
用兵如此,其餘事情亦是如此,斷不可有婦人之仁。”
李靖看着韓成出聲說道。
韓成趕緊躬身,表示受教,但心裡卻不太在意。
對於李靖說的東西,領兵打仗這些東西,他一定會認真的去聽,甚至於還會拿着小本本記上,但爲人處事等方面,還是聽聽就好,不少事情都不能當真,不然說不定就會被帶到溝裡面。
這點只要看看他的經歷就能知道,明明有着一身才華,出身也不差,還是韓擒虎最喜歡的外甥,結果一直到了現在,還不得志就能知道一二。
至於後來老是在關機時刻站錯隊就更加不用去說了。
李靖自然不知道韓成心裡的想法,此時見到韓成躬身受命的樣子,心裡覺得很是受用,只覺得孺子可教,自己這一番話語沒有白費,一種挽救了一個迷途羔羊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人的心情一好,做事情通常也就會顯得大氣。
就比如現在。
剛剛把韓成教育了一番、還沒有開始發跡的李靖李大軍神大手一揮,便同意了韓成剛纔的請求。
“不過小友你說的也對,這孫二狗仔細算來,倒也罪不至死,心中一點良知沒有丟失,又有小友你爲他講情,那就給他一條生路也無妨。”
韓成見此心裡一鬆,並再次躬身施禮,表示感謝。
這事情,他雖然答應了孫二狗,但李靖纔是老大,這事情要得到他的首肯才成,他不能私自做主,畢竟孫二狗的事情,涉及到了李靖現在最爲關心的鹽場。
“這些人,是真的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將孫二狗的事情定下之後,幾人的注意力開始轉移到以晉陽王家爲首的這些家族上面。
此時,李靖大約也已經想明白了那些人一旦得逞之後,自己這邊可能受到的諸多打擊,再加上此時屋內,除了他之外只有韓成、魏成這兩個熟悉的人在,並沒有外人在場,所以就忍不住的出聲說了起來,帶着濃濃的怒氣。
魏成也一樣是極爲的憤怒。
但憤怒歸憤怒,兩個人一時間卻也沒有太過的手段進行反擊。
因爲這個事情,這些人做的很是隱秘,就算是他們知道這肯定是王家這些人搞的鬼,也生擒了孫二狗這個準備縱火之人,卻也沒有辦法弄出證據,證明這就是王家這些人做的。
因爲孫二狗只是一個與這些家族沒有半分關係,並且一問三不知的人。
而他們本身,在面對王家的時候,還是顯得力量單薄。
在如今這種情況下,沒有掌握切實的證據之前,他們貿然對着王家開刀,做出強力反擊,最大的可能反而是被反咬一口。
這種明知道是對方所爲,但就是找不出證據證明,從而進行反擊的感覺真的很膩歪。
也正是因爲想明白了這些,李靖和魏成兩個纔會如此的憋屈煩躁。
“郡丞,參軍,小子倒是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見到這一幕之後,韓成適時的開了口。
顯得有些煩悶的李靖魏成兩人,精神立刻就是一振。
不成熟的想法?
不成熟的想法好啊!
在見識了幾次韓成的這種不成熟的想法之後,如今的李靖和魏成兩個,聽到這些字眼就忍不住的有些亢奮,就跟小丫頭聽到‘村裡小孩兒都饞哭了’一樣,都要形成條件反射了。
“小友快說說的你那不成熟的想法。”
魏成急切的說道,李靖雖然未曾出聲,但也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韓成笑了一下道:“再去販賣食鹽的時候,可以讓人將昨夜的事情說與那些前來購買食鹽的人聽,倒也不明指名道姓的針對誰,只需將這些事情說與衆人知曉,衆人自然會往這些方面聯想……對了,還要加上欲要縱火之人孫二狗被逮捕之後什麼都不說,循着機會吞下毒餅而死……”
被人家這樣欺負了,不反擊豈不是明擺着告訴對方自己是一個老實人,可以讓人肆意的欺負?
韓成可不想讓人給自己按上一個老實人的標籤。
反擊是一定的,而且反擊的太輕了還不成,必須要讓對方感覺到疼纔可以。
欺軟怕硬大約是所有物種的天性,一味的忍讓後退換不來什麼尊重,甚至於是憐憫都不會有,有的只是變本加厲。
而現在,韓成所說的就是他準備的反擊手段。
可以對敵人造成傷害的,可不僅僅只有硬碰硬的對剛,還有其餘諸多的辦法,而且這些辦法,很多時候比正面碰撞給對方造成的傷害都要大。
既然對方不講規矩,使用了上不得檯面的手段,那就也不要怪他做這樣的事情。
韓成說着的這些東西,聽起來無關痛癢,雲淡風輕,沒有什麼威力,但實際上殺傷力卻是一點都不小,從後世而來的他,深知輿論這種東西的威力。
在後世,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比如那個明明是受害者,卻偏偏被十幾歲的熊孩子的家長、親戚顛倒黑白,引導網絡輿論,生生逼死的女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