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國雖然並未吞併鼎新國的國土,但也讓其俯首稱臣並且霸佔了許多主要鐵礦和城池。
戰爭之後,鼎新國易主,新的皇帝和易國交好。
神奇的是,藍詢在經歷了此次戰亂之後,居家遷往易國,成爲了易國都城的一名大商人。
鼎新國?鐵礦?易國……
掃到這幾個字的時候,藍夏眼眸一動,腦中倏然顯現了江演的影子,他的遭遇早就聽樓懷瑾說過了。
國家發生宮變後,江演和幾名忠僕逃出來後一直在藍笙國隱居,並且在藍笙國境內找到並開發鐵礦以此爲生。
雖然樓懷瑾沒有名言江演是哪國人士,但藍夏直覺江演應該就是來自鼎新國。
更巧合的是,藍詢利用關係在鼎新國成爲皇商,又在戰亂後遷居到了易國,並且大受重用。
鬼才相信他是運氣好才保留了性命。
藍夏撇撇嘴,根據她看的不少古代狗血電視劇的劇本來說的話,藍詢很可能就是賣主求榮的那個走狗。
不然爲何當初和他交好並提攜他的皇商全家喪命,偏偏他完好無損,而且經歷戰亂之後更加大富大貴呢。
腦補了一番之後,藍夏對藍詢這人更加不齒,覺得只是將他趕出皇宮還不夠。
應該讓他和他的後代永生不得踏足藍笙國半步,不然這個人留在近旁總讓人不安,是個禍患。
藍夏將情報冊子鎖進小匣子又放進書櫃暗格裡收好,接着打算去知新街各家鋪子裡轉一圈。
有許多問題只坐在事務所裡是沒法看到的,只有親自踏進現場,才能發現問題並找到改良方法。
前腳剛走出書房,就聽見僕人來報,說有爲公子想見藍夏一面。
一聽說是爲公子,藍夏第一個就想到是江演,爲什麼不是樓懷瑾呢?
呵呵,因爲他要是想見她,就絕對不會聽僕人的話在外邊安靜候着,早就**進來了。
或者乾脆拿出一沓子銀票砸暈了夥計,再**的進來……
藍夏嘴角抽了下,她對自己這種對樓懷瑾的瞭解程度感到汗顏。
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研究他的心理幹嘛?
“請進來吧。”藍夏擦下額汗,衝着僕人說道。
若來人是江演,必定是爲了鐵礦進展一事,眼看着賺大錢的日子就要來了。
藍夏心中激動,嘴角都高高揚起,微眯的眼睛透過長長睫毛露出幾點精光,彷彿她面前儼然已經有了一座金山似的。
藍廷玉剛進正廳,就見到藍夏一臉癡迷看向遠方的模樣,這還是他印象中那個潑辣的二公主嗎?
“堂妹!”
“啊?”藍夏這才發覺來人竟然是藍廷玉,而非江演。
“怎麼?見我來很吃驚?”藍廷玉料到藍夏見到他會吃驚,微微一笑態度很是自然。
“哦,是啊。堂哥竟然知道我在這裡,這地方怕是不好找吧?”藍夏收回臉上的驚訝,平靜地問道。
“倒也不難找,早聽說你將一條老街道辦得風生水起,一打聽就出來了。”
“哦。堂哥找我什麼事?”藍夏點頭,不想再和他閒談下去了。
“昨日,是翠兒不對。我帶她前來道歉。”藍廷玉面色一凌,拱起雙手微微附身向藍夏說道。
“哦?那翠兒呢?”藍夏眼睛看向藍廷玉的身後做出一副找人的樣子。
給人來道歉的,自己不出面算幾個意思?
“呃……她還在外邊,我這就找她進來。”
藍廷玉表情一僵,尷尬地賠笑,緊接着就跑了出去。
不一會便拉着一臉不樂意的藍之翠進了正廳。
“翠兒!”藍廷玉壓低聲音呵了一聲,藍之翠這才嘟起嘴吧,不甘願地轉向藍夏,迅速隨意地做了一個屈膝禮,“昨日是翠兒不懂事,冒犯了姐姐,請姐姐原諒。”
“你說什麼?”藍夏擡手在耳邊做聽筒狀。
她其實聽得見,不過藍之翠聲音細小如蚊,行禮的動作又滿是敷衍,鬼才信她是真心道歉。
“你……”
藍之翠滿臉通紅正要回嘴,被藍廷玉兇狠的眼神一瞪,嚇得只好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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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既然是誠心道歉,就好好的。”藍廷玉揚聲衝着藍之翠義正言辭地說道。
“昨日是翠兒不懂事,冒犯了姐姐,請姐姐原諒。”
藍之翠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等委屈。
不過想起出門前父兄對自己的勸說和壓迫,只好先忍了這口氣,一字一頓將方纔的話複述了一遍。
聽着藍之翠那堪比復讀機般生硬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道歉,藍夏心中冷笑,臉上卻滿是笑容。
“無妨,我也沒吃虧啊。既然你誠心道歉,我就接受了。”
“堂妹仁厚。我很是感激。”藍廷玉見藍夏鬆口了,臉上緊繃的神色也舒展開來。
“堂哥不必如此多禮。要是沒別的什麼事,就請先回吧。我還要忙呢。”藍夏不想多說,直接下了逐客令。
“好。不打擾堂妹了。我們這就告辭。”藍廷玉說罷拉着滿臉委屈的藍之翠匆匆離開。
倒是藍夏支起下巴,注視着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
藍廷玉和藍之翠的到來,讓藍夏心中泛起隱隱不安。
僅憑着她剛下逐客令那兩人就乾脆離去來看,他們的目的並不在於今日達成。
今日很可能只是來道歉,讓自己對他們的態度有所改觀。
至於今後他們要圖什麼,藍夏覺得走一步看一步吧。
人家下套的人都不急,她急什麼?
藍家兄妹倆的造訪讓藍夏耽誤了不少時間,轉眼到了該用午膳的時辰了。
藍夏取消了四處亂逛的計劃,突發奇想打算去樓懷瑾的酒樓瞅瞅,說不定還能蹭頓飯吃。
蹭飯……
藍夏爲自己的想法汗了一下。
對了,提到蹭飯,藍夏腦中忽然閃現了一絲抓不住的東西,總感覺她好像忘了一件什麼事情……
算了,不想了,藍夏甩甩頭,記不住的事情就說明不重要,眼前先去蹭飯要緊。
樓懷瑾的酒樓在知新街旁邊的大街上,藍夏之前聽他隱約提過,輕車熟路就找到了地方。
這也要歸功於樓懷瑾毫不隱藏的土豪氣質,那條大街上立地最好,外觀最恢弘龐大,裝修最豪華的一定是樓懷瑾的酒樓沒錯了。
雖然已經想象到了樓懷瑾那霸氣側漏的土豪範兒,但站在夏恩樓前面的時候,她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尼瑪裝修的比她家皇宮大門還豪華的酒樓正門太不低調了,明顯是在pia pia打藍笙國皇家的臉嘛。
藍夏自認在前世見過不少奢華的私人會所,可即便是這樣,她進了夏恩樓以後還是不能淡定。
內部裝修和桌椅板凳這些一看就用料上乘的東西就不說了,連地上鋪的地板都是質地上乘,光澤溫潤的純黑色大理石。
只怕買這一地的大理石地板的價錢都能在她知新街買兩座酒樓還有富餘吧。
藍夏深深地覺得自己輸在了起跑線上,一種“仇富”的心理油然而生,心情忽然就不美膩了。
“你們老闆呢?”藍夏拽住門口的夥計問道,心中的不悅連帶着聲音也不是很友好。
“請姑娘稍等片刻。”
那夥計見藍夏的樣子,估計不是很好惹,趕忙陪着笑一溜煙往樓上跑去。
不一會,一個人跟着夥計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飛雲大哥?”
藍夏見了來人,竟然是飛雲。
轉念一想也是,樓懷瑾肯定不會自己親自出面接客,總得立個代理掌櫃在人前。
“原來是二公主,有失遠迎,快請。”飛雲也是一臉驚喜,引着藍夏就上了樓。
“飛雲大哥怎麼這麼客氣,說了叫我藍夏便好啊。”
藍夏對飛雲印象不錯,一聲公主彷彿把距離拉遠了似的。
“飛雲不敢。”
飛雲微微欠身,臉上笑容依然和藹,但看在藍夏眼中,依然有了疏遠的隔閡。
藍夏也不再強求,畢竟這是古代,一旦她身上貼了公主的標籤,即便是昔日的朋友,也會覺得直呼其名是冒犯了。
“二公主,請進。”飛雲將藍夏引到二樓盡頭一間廂房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藍夏進門後,就聽見背後門聲一響,飛雲從外邊把門關上他自己卻沒進來。
“二公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
樓懷瑾慵懶地坐在靠窗的貴妃榻上懶懶開口,嘴上說着失禮,可連起身的動作都沒有,真讓人覺得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窗口是打開的,只掛了一層薄薄的竹簾子,正午的陽光從簾子縫隙中穿過,投在樓懷瑾的身上,像一層金色薄紗將他籠罩住。
本就是美得驚心動魄的男神級人物,配上這層閃閃發亮的金光更是奪目耀眼美得不可方物。
“乾王爺身份高貴,若是親自迎接豈不是折煞藍夏了?對了,我看都裝修齊整了,打算什麼時候開業?”
藍夏表示這樣的美男圖太讓人不淡定了,便避開樓懷瑾的眼神,笑咪嘻嘻地自己找個地方坐下。
“夏恩樓如何?”樓懷瑾低眉淺笑,順着藍夏轉換的話題說下去,“若不是二公主失約,恐怕這幾日就能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