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夏正氣定神閒地端起茶杯喝茶,聽了這番居高臨下的話,真的忍不住噴了。
“噗”地一口把嘴裡的茶水全都噴到坐她對面的王司瓊身上。
“呵呵。”
藍夏掏出帕子將嘴角擦乾淨,慢條斯理地起身站到距離餐桌較遠點的位置。
“你們左一口我失了清白,右一口沒了名節的,你們是瞎啊還是當我傻呢?”藍夏鄙夷地掃視了一圈藍家人。
“堂妹,你怎能這麼說?我們是爲了你好……”
藍廷玉急的向藍夏快步走來,他想拉住藍夏的手,這也算是讓她徹底沒有退路了。
藍夏眼眸一動,擡腿挑起身旁一條凳子加大力道往前一蹬。
凳子在餐桌前應聲而落,摔到地上的時候依然分裂成幾塊木頭。
“別想輕舉妄動,退回去。”藍夏見這一動作威懾住了藍家人,這才慢條斯理地指着胸口問道,“你們看我衣服溼了嗎?”
這一問不打緊,藍家人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後,不由得都睜大眼睛。
別說是溼漉漉的胸口,她面前連一片水漬都沒有,這絕對不可能。
看着藍家人見鬼般的眼神,藍夏冷笑一聲,一把扯掉上衣,露出了同樣的襦裙上裝。
“你們看好了啊,我的衣服一點沒事,這件你們以爲溼掉的衣服呢,只是一條放水圍裙,不勞你們費心。以後看準了再說話,污衊公主名聲這個罪名可不輕的哦。”
藍夏擺擺手中的那條所謂圍裙,一臉蔑視地轉身離去,留下藍家人一臉尷尬地留在室內。
藍家人見藍夏要走,趕忙想去追她,可這裡是官驛,到處都是藍鈞的人,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回宮路上,藍夏心中不爽,對藍詢一家人簡直是恨到了極致。
哼,想算計她,沒那麼容易。
幸好她已經考慮到n種被算計的方法,針對這些做了各種對策,真沒想到這些人還真的按照狗血劇本走的。
她窩在書房一天,就是用防水的牛皮紙做了一件上裝,外邊縫了一圈和衣服同樣花色的布,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多了一層。
藍詢一家人只顧着算計她,想當然地覺得計謀一定成功,所以根本就沒有仔細看她的衣服。
“老藍家人真是太過分了。夏兒,一定不能輕饒他們。”
聽了藍夏的敘述,陸銘之義憤填膺。
若不是藍夏攔着,他早就衝回去教訓那一家噁心的人了。
“二師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你打他們自己不得出力?”藍夏拍拍陸銘之的肩膀,輕笑着安慰他。
明明受傷害的人是她,二師兄這般生氣,讓她還挺感動的。
“這麼說,你有主意了?”
陸銘之看着藍夏狡黠的笑容愣了下神。
他怎麼就忘了這個小師妹在山上的時候就古靈精怪,鬼點子極多。
不然也不會幾次惹師父生氣了,卻安然逃脫。
“那是當然,不過也不急於一時。過幾天乾王爺的酒樓就要開張,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等下月初鐵礦那邊一開挖,我們要忙的事情還多。那種不入流的人物,實在不值得我們浪費時間精力不是?”
藍夏對報仇一事一點不在乎似的,不過陸銘之知道,她這一定是想到好點子了這才如此氣定神閒。
陸銘之護送藍夏安然回宮之後便離開了,藍夏先去御書房找藍鈞回報。
不過藍鈞的眼線已經把事情經過全部報告給了他。
藍夏一進門就見到藍鈞一臉怒容坐在那裡,身旁的慕容薰正指着他鼻子數落他。
“你真是腦子有問題。夏兒本就是個苦命孩子,如今好容易尋回來了,你竟然讓她獨自前往赴宴。幸好夏兒聰明今兒個是沒事,可若是夏兒不多個心眼,今天就栽倒在藍詢家人手上了你知不知道?”
慕容薰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喘了口氣繼續罵道,“若是夏兒今日被他們算計了,你等着我不平了他們藍家纔對。還有你,以後也別想跟我好好過日子了。”
“我……”藍鈞正要跟慕容薰道歉,餘光瞥見藍夏站在門口,立刻尷尬地輕咳幾聲,轉向藍夏勉強笑道,“夏兒,回來了啊。”
“夏兒!”藍夏還未答覆便感覺面前香風一陣,自己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你這孩子也真是大膽,你父王犯傻你怎麼也跟着糊塗?那麼危險的事情竟然也敢獨身前往,提前跟母后說了的話,絕對不會讓你去的啊。”
“母后……”藍夏見着慕容薰梨花帶雨的面容,心中一陣溫暖,鼻子一酸眼眶竟然有些溼潤。
穿越後,藍夏一直跟着師父在鉅鹿山上修行,雖說師父待她如同親生女兒,身邊還有幾位師兄待她如手足,可她唯獨沒有享受過母愛。
慕容薰並不知道眼前的藍夏早已不是她的小女兒了,藍夏心中雖有霸佔人家女兒身體,愧對慕容薰的感覺,可眼前她也不禁動容,安靜地伏在慕容薰懷裡享受這份深沉的母愛。
“母后別怪父王了,是我堅持要去的。而且女兒好歹會些功夫,他們難不倒女兒的。”藍夏拍拍慕容薰的後背讓她安心,“父王也安排陸小將軍暗中保護,絕對不會出差錯的。”
“哼,算他有點良心,不然我饒不了他。”慕容薰放開藍夏,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藍鈞。
藍夏失笑,她一直覺得父王母后相敬如賓是一對恩愛的神仙眷侶,沒想到也有鬥嘴生氣的時候。
不,確切地說是母后更勝一籌,即便是一國之君的藍鈞,此時也只能任由她指着鼻子訓斥了。
“夏兒,你放心,這個仇母后一定會爲你報回來的。他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玩意兒,竟敢肖想你。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慕容薰真是氣急了,用詞略爲粗魯,但聽起來倒是挺帶勁的。
“母后,夏兒自有主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也不急於這一時。如今,他們恐怕是沒臉再來道歉了,我們就當他們不存在,該做什麼做什麼,何必爲了些不足掛齒的人生氣傷身?”
藍夏又勸了一會兒,這才把慕容薰安撫好了,終於哄她回了寢宮。
“夏兒……”藍鈞眼眶泛紅,一臉歉意地看着藍夏。
“父王不必介懷,女兒早有準備,不會吃虧的。”藍夏柔聲讓他安心,溫和笑着說,“不過,女兒倒是有一事想請,希望父王能答應。”
“哦?夏兒所說的事情,父王必定應允。”
“我希望父王答應我,我今後的夫君要自己選定。”藍夏看着藍鈞的眼睛,一字一頓鄭重說道。
許是她的要求在這個時空來說實屬前衛,藍鈞呆呆地看着藍夏,眨了幾下眼睛,並未立刻作答。
“父王?”藍夏覺得對視的時間太久了,便伸手在藍鈞眼前晃了晃,示意他回神。
“夏兒是不滿意父王母后爲你做主嗎?”藍鈞有點小心地詢問。
“怎麼會不滿意?父王母后對我好,自然會選擇一個百裡挑一的青年才俊給我,這點我相信。只不過,婚姻大事,還是要看兩人的感情,有時候並不是優秀就能維持下去的。所以,我想自己挑選夫婿。”
“聽夏兒的意思,莫非是心裡已經有人了?”
藍鈞臉上說不出來的怪異神色,看似困惑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抹喜色。
“倒還沒有。就是經歷了今日一事,心裡還是有些不安。若是父王能答應,我今後就算遇到同樣的事情心中也有個底氣不是?”
藍夏的話如一把利刃戳進藍鈞心裡,他沉默了許久,終於點頭應允了。
看着藍夏歡天喜地離開的背影,藍鈞嘆了口氣,眼神瞥向書案一角一本躺着金字的冊子。
打開冊子,藍鈞扶額興嘆。
“哎,乾王爺……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剩下的還是自己爭取吧……”
得到父王的承諾,藍夏心中總算鬆了口氣。
藍詢一家人沒安好心,幸好藍夏有備而去,這纔沒被算計。
若是藍詢家真的得逞了,他礙着女子清白名節,也不得不將藍夏嫁給藍廷玉。
藍夏如今得了他的應允,就有了婚姻自主權,只要她不點頭同意,誰也沒權利在婚事上算計她。
她可是從現代穿越而來的,別說胸口打溼被人看見,就算當初被樓懷瑾看了果體,也不見得她就願意嫁給樓懷瑾啊。
樓懷瑾……
藍夏甩甩腦袋,怎麼什麼事情都能牽扯到他身上,這樣在她記憶裡刷存在感,還真是陰魂不散吶……
遠在客棧悠閒品茶的樓懷瑾忽然打了個噴嚏,誰在背後唸叨他呢?
不出藍夏所料,藍詢一家那以後再也沒遞過帖子,甚至連道歉的言語都沒有。
這樣正好,藍夏赴宴一事就當做沒有發生一樣,被妥妥地翻了頁。
過了幾天,樓懷瑾的夏恩樓正式開張。
作爲鬱城乃至整個藍笙國最奢華高端的酒樓,開業典禮的排場自然是極盡奢華,熱鬧無比。
飛雲一直作爲代理掌櫃出現在公衆視線之前。
他宣佈,夏恩樓頭三天所有菜餚免費,但酒水錢自理。
此話一出,衆看客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