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你是誰?
小蝴蝶?她怎麼來了?只是一瞬的停滯,殷楚桓立刻讓人請小蝴蝶進來。
“老闆。”小蝴蝶不拘小節慣了,見到殷楚桓也沒把他當成皇子,雖然稱他爲老闆,但殷楚桓總覺得這是小蝴蝶給他的外號。
不過殷楚桓也不介意,**屋及烏,對米麒麟的朋友他一向很寬容。
“聽逐日說糖糖昏迷了?”小蝴蝶直接道明瞭來意,“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毒?”
“你有解法?”殷楚桓不奇怪她的問話,他想起小蝴蝶來自西域,說不定她會比百乾國的大夫更熟悉那種毒。
“這個還不敢說。但是我哥哥喜歡研究香**香料,只要是西域的毒,一般都是用這些東西提煉的,哥哥回國前給我一本他編的書,說**孩子單身在外要是知道些這方面的知識說不定能用來自保。”
小蝴蝶話匣子一開就有收不住的勢頭,殷楚桓輕咳一聲提醒她說重點,她這才覺得自己話有點多,便尷尬一笑,說道,“如果知道是什麼毒,我可以看看哥哥的書上有沒有記載,如有就會有解法。雖然不敢保證能立刻治好她,但是總會有用不是?”
“恩。”殷楚桓點點頭,覺得有道理,便告訴她檢查的結果,“是五毒散。”
“五毒散?我好像有印象,等等啊,我查查。”說着,小蝴蝶從隨身包裡拿出一本冊子,翻看着。
這本冊子就是維塔在離開百乾國的時候留給小蝴蝶的,裡面記錄了他對各類香**香料潛心研究的結果。
如小蝴蝶所說,西域的毒幾乎都是用香**作爲原料的,如果明白了中了什麼毒,對應這本書上記錄的內容,就能找到解法。
小蝴蝶慌亂地翻看着,忽然在某一頁停下,“有了!五毒散!”
“哦?快看看上面寫的什麼?”殷楚桓表情一動,書上是用突頑國語記錄的,他看不懂。
“五毒散是用西域有名的五種毒花的花粉提煉後製成,呈粉末狀,放在香爐或沐浴水中便可揮發,尤其是放在沐浴水中的時候,更加有效融入**內。”小蝴蝶邊看邊翻譯道。
“解法是什麼?”殷楚桓聽這些和柳聰翰說的差不多。
“我看看啊,有了!解**是香鈴**!摘取香鈴**十株,曬**後磨成粉末熬成湯**每日**下的話,三日可解。”小蝴蝶找到了解法,兩眼放光地繼續往下念,不過語氣越來越沉重……
“可這種香鈴**只生長在突頑國邊界,若是派人去取,恐怕一個來回就需要半個月。而且,等摘來香鈴**之後,帶到這裡恐怕水土不**會讓花朵枯萎,那樣就沒有**效了。只能在突頑國製成**粉之後才能帶來。這樣的話,又需要好幾日才成。”
“中了五毒散後最差的結果是什麼?”殷楚桓聞言眉頭一動,但他心思細密一下子就問到了關鍵。
若是五毒散沒有其他副作用,那麼就算花多點時間也沒關係,米麒麟只要人在七皇子府就是安全的,最差的失態就是她多昏迷一段時間。
若是有其他不好的結果,事情就比較難辦了,他必須知道這個不好的結果是什麼才能做出下一步對策。
“若是十日之內不解……就會……”小蝴蝶仔細看了看書,臉**慘白,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就會怎樣?”殷楚桓靠近她一步,焦急地問道,隨即深深嘆了口氣,強制自己冷靜下來,換了個語氣,“你只管說,我都能接受。”
“就會……長眠不起。”小蝴蝶咬咬嘴脣,心一橫說出了那個殘忍的答案。
長眠不起!
殷楚桓只覺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他穩住身**,想起昨日柳聰翰說的放血治療,或許能夠拖延一些時間。
“這本冊子能借我看看嗎?柳聰翰來的時候我想給他看看。”
“沒問題。”小蝴蝶爽快答應,又提議道,“我哥哥應該已經回到突頑國了,我可以給他寫信,讓他提前準備好解**粉。”
“好。有勞了。我會派人這就出發,這樣應該能省一些時間。”殷楚桓點點頭,他正想這麼跟小蝴蝶商量,剛好她提出來了。
“那事不宜遲,可否借我紙筆,我這就給哥哥寫信。”
“好,這邊請。”殷楚桓將小蝴蝶請進書房。
小蝴蝶飛快地用突頑國語寫了一封信,**給殷楚桓。
“信在這裡,那……等得空了我再來看望糖糖。”小蝴蝶識趣兒地站起來就要離開,她看殷楚桓這樣子,必定不想讓人看到米麒麟虛弱的樣子。
“謝謝。”殷楚桓真誠地向小蝴蝶道謝,此時他不是什麼皇子,只是作爲米麒麟的丈夫向給予幫助的朋友道謝。
“不要見外。那我走了。”小蝴蝶福身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小蝴蝶剛走,殷楚桓就喚來玄月,把信**給他,讓他立刻用速度最快最猛的信鷹把這封信發出,並且命他帶上十名暗衛中的佼佼者,親自前往突頑國去取解**。
玄月領命離去,殷楚桓這才渾身失了力氣似的癱坐在椅子上,狠狠地吐了一口濁氣,待冷靜過來之後,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搖了搖腦袋,還是想不起來自己哪裡算漏了,只道是自己太累了,等緩過勁兒來之後說不定能想起來。
不過,等他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五日之後了……
接下來的幾天,米麒麟並沒有太大變化,一直昏睡着。到了回門的日子,殷楚桓知道沒法隱瞞了,只好親自登門拜訪了一趟將軍府,和尉遲嫣寧解釋了詳細情況。
尉遲嫣寧急得直掉眼淚,說着就要親自前往七皇子府看望米麒麟,被米雪舟給攔了下來。勸她說即便她去了也是於事無補,不如就相信殷楚桓,希望他的部下能在期限之內取回解**。
殷楚桓心情沉重地拜別了老丈人和丈母孃,回到府裡頭一件事就是鑽進臥室親自照顧米麒麟。
每日傍晚,柳聰翰都會來七皇子府爲米麒麟放血醫治,每次都在十個指尖各紮上一針,從針孔擠出毒**,米麒麟的血雖然是紅**,但彙集到碗裡時卻看得出來血**很暗,甚至能感到隱隱的黑**沉積在其中。
“這是毒。”柳聰翰指着血裡發黑的部分解釋,“我會開一些補血的方子,不會和五毒粉相沖的。”
“有勞了。”殷楚桓握着米麒麟的雙手,指尖上都是針孔,紅紅的點子像是在他心上開的口子一般,錐心般的疼。
“已經過去三日了,不知道玄月他們是不是已經到了。”柳聰翰見他表情苦悶,便岔開話題想引開他的注意力。
“還沒消息。”殷楚桓搖搖頭,玄月他們一路用輕功前行,自然會比快馬加鞭還要迅速,只不過,再好的輕功,僅僅靠三天就到達突頑國,似乎也有些勉強。
“希望來得及。”柳聰翰輕輕說了一聲,收拾起銀針,背起**匣子默/默離去。
殷楚桓坐在榻上,攬着米麒麟,每日都是殷楚桓親自爲她沐浴更衣。若不是她面**慘白,沉靜的面容真會讓人誤會她在熟睡。如墨的長髮被殷楚桓按照記憶中她編的蠍子辮的模樣編成了三**,歪歪扭扭的很是難看。
“糖糖,醒來以後你會不會怪我編得很醜?”殷楚桓撫摸着米麒麟蒼白的小臉苦笑一下輕聲說道。
最近他幾乎夜不能寐,每日早朝都告假不去,精神狀態很是低迷,連一向清朗的嗓音都變得很沙啞。
殷楚桓已經沒有任何想對付殷楚旦的想法了,當下,米麒麟的命最重要。殷楚旦……暫且讓他再得意一陣子吧。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還是沒有玄月他們的任何消息。殷楚桓每一日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這時,又坐立難安地在房中踱步。
真不知道玄月他們到底走到哪裡了,路上是否出了什麼事情,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正當殷楚桓焦急萬分的時候,墨空抱着一隻信鷹進門來了。
“主子。好消息!”墨空咧着嘴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什麼消息?”殷楚桓見他笑成那副模樣,心中有了淺淺的期待。
“解**來了!您看!”墨空從信鷹腿上取下了一個小包裹,攤開來給殷楚桓。
只見包裹裡附帶着一包**粉,用百乾國語寫着解**,另外附上了一封信,也是用百乾國語言寫的。
殷楚桓這才驚覺自己當初遺漏了什麼。
是信鷹!
信鷹一個來回必定是在毒**達到最強之前,都知道用最快的方法傳書,竟然忘了同樣可以用信鷹將**粉傳遞回來。
自己真是糊塗了!殷楚桓十分懊惱的同時,對維塔的細心很是欽佩,信中寫道,從百乾國到突頑國路途遙遠,即便是輕功高手說不定也會遇到一些險惡地形不能及時到達。
他做了兩手準備,一邊用信鷹傳遞解**回來,另一邊爲了突發狀況又準備了更多解**等待玄月來取,畢竟信鷹是動物,不可全部期待。
“速速請柳大夫前來。”殷楚桓見到解**,壓在心中的石頭終於沉了下去,慌忙讓墨空去請柳聰翰前來熬**。
“是。”
殷楚桓飛奔至寢室撲在榻上抱住米麒麟,在她耳邊呢喃,“糖糖,太好了,解**到了,你有救了。過一會柳聰翰就會來爲你熬**解毒。你快醒來吧。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殷楚桓最傷心的時候都挺過來了,此時的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淌。
他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是欣喜還是後怕,或許兼而有之,幾日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在知道米麒麟**命可保之後崩裂,所有的情感一同涌上心頭。
殷楚桓肆意揮灑着淚水,並不去擦掉,只是緊緊地擁着米麒麟,彷彿稍微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柳聰翰到了。殷楚桓這才起身擦**淚水,不過眼眶依然是紅紅的,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他這是剛剛哭過。
不過即使看出來又能如何,墨空自然是裝作看不到的,知道主子的短處那是不想混了。柳聰翰則是理解他的心情,即便見到了也沉默不語。
“這是附在信中的用法用量。”殷楚桓見到柳聰翰立刻迎了上去,直奔主題。
“讓我看看。”柳聰翰接過信箋,仔細察看了一遍,點點頭,“太好了,我這就去煎**。”
“有勞了。”
柳聰翰幾日前就從殷楚桓那裡得到了小蝴蝶留下的書,仔細研究過了,這次又有了維塔親筆書寫的詳細方法,依照維塔的方子,柳聰翰用他給的香鈴**粉末得心應手地煎出瞭解**。
**剛煎好,柳聰翰就端着湯**碗親自送到殷楚桓面前。
“每日只需**下一碗便是。每日我都會來親自煎制,你大可以放心。”柳聰翰半是安**半是如實說明,“按照維塔的說法,**下解**後三日便可解毒,不過這三日之內不會清醒,你也不要太過焦急了。”
“恩。”殷楚桓點點頭,只要**下全部解**後能讓米麒麟清醒過來,別說三日,哪怕是五日,十日他都等得了。
殷楚桓將湯**碗放在榻邊矮櫃上,他扶起米麒麟,同時一個旋身坐在她身後,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整個動作做得?**屏魎揮幸凰坷圩浮?br/
柳聰翰和墨空見狀,知道他這是要親自喂**,對視一眼之後,安靜地退到外室等待。
殷楚桓端起湯**碗,許是覺得這**來得驚喜,更是知道所有的希望都在這碗湯**之中,手不禁有些顫抖。
深深地呼吸了幾下,殷楚桓調整好自己的內息,這才平復下來,他將碗移至米麒麟口邊,一手扶着她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加以固定。
“……”米麒麟意識全無,殷楚桓餵給她的**完全進不了口中,全部沿着嘴角流淌而出。
殷楚桓放下碗,掏出帕子爲她擦**淨被**弄髒的嘴邊和衣**,心中焦急。若是不把這**喝下去,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
嘆口氣,殷楚桓猛然端起**碗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大口,香鈴**名字聽起來清秀雋美,可入口之後卻是奇苦無比。
殷楚桓微蹙俊眉**,強忍着苦味,捧起米麒麟的臉頰,將脣覆在她的脣瓣之上,確定毫無縫隙之後,伸出舌頭撬開她的脣齒,將湯**一點點灌進她的口中。
或許是有了刺激,米麒麟的喉頭一動,湯**順着喉嚨滑了下去,見她終於喝了第一口**,殷楚桓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如法**制,將剩餘的湯**用同樣的方法給她喂下。
喝過**的米麒麟從外表上看還沒有什麼起**,但**溫卻有漸漸回升的跡象,摸着她略微轉暖的手,殷楚桓揪緊的心這才漸漸鬆緩下來。
幾日以來一直保持着高度緊張,他根本沒有休息好,見香鈴**煎制的**竟然這麼快就有了一些療效,殷楚桓覺得米麒麟一定會順利甦醒。
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之後,疲憊感如壓頂的黑雲一般覆蓋在他頭上,殷楚桓覺得眼**很沉,頭腦也很不清醒,腦中一團暗雲襲來。
根本沒有多一點的力氣再動彈一下,殷楚桓和衣倒在米麒麟的身邊就睡下了,臉上露出了幾日以來第一次舒心寧靜的表情。
候在外屋的柳聰翰和墨空等了很久,還不見殷楚桓出來,墨空耳朵好用,聽出了裡面傳來均勻沉重的呼吸聲,知道主子這是睡了,便搖搖頭說讓送柳聰翰不要等了。
柳聰翰點點頭隨着墨空出了門,他將一些注意事項告訴墨空,等殷楚桓醒來之後再轉告與他。
送走了柳聰翰,墨空回到暗處,從懷中掏出暗哨打響,玄月一去幾日,路上根本沒有一點消息,連通知進度的消息都沒傳回來,他也十分擔心,趁着他夜晚當值,得收集點訊息好讓自己安心。
香鈴**製成的解**只需**用三天就能解毒。第一次**用後,米麒麟的**溫已經明顯有了轉暖的跡象。
次日,殷楚桓這一覺睡得安穩,醒來時已經豔**高照了,看看時辰,已經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
搖頭暗笑自己竟然睡得這麼沉,一手撫上米麒麟的額頭,覺得她**溫好像又有些升高,額頭還出了細細的汗珠,這些都是好跡象。
殷楚桓大喜,捧着米麒麟的臉頰一頓猛親,溫熱的觸感告訴他這都不是夢,他邊笑自己的心臟何時變得如此脆弱,邊伸出修長的手指沿着米麒麟的臉頰輪廓撫摸,那樣子像極了捧着絕世珍寶般**不釋手。
吩咐人準備了沐浴香湯,殷楚桓抱起米麒麟向浴室走去,他本身就是極****淨的人,夜晚不洗澡和衣而睡的情況,昨夜恐怕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小心地褪去米麒麟的衣物,他自己也脫地**淨,抱着她跨進浴盆。浴盆中有一個突起的位置讓人坐下。殷楚桓坐在那個位置,讓米麒麟坐在他的腿上緊靠着他,他仔細地用布巾爲她擦洗。
水霧繚繞,米麒麟已經轉暖的**溫讓她的臉**看起來多了幾分紅潤,幾近**涸的嘴脣看起來也似乎更加飽滿了一些。
殷楚桓摟着溫香軟玉在懷卻不能盡人事,接連幾日他都是這樣親自伺候米麒麟入浴更衣,苦笑道怕是這世上沒有哪個新郎倌兒像他這樣悲**了吧。
水溫漸漸下降,殷楚桓再抱米麒麟出水,爲她擦**身上,再換上提前準備好的衣**送她回房。
許是看到了希望,殷楚桓不再難過,讓廚房準備了午膳,終於吃上了幾天以來第一頓踏實飯。
傍晚時分,柳聰翰如約而至,替米麒麟把脈之後,點頭誇讚香鈴**真不愧是寶貝,再**用兩日應當能醒來。這話對殷楚桓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救贖。
兩日後,當殷楚桓爲米麒麟喂下最後一副**,她的臉**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溫也和常人無異。
柳聰翰說再度過一個夜晚,第二天就能醒來了。如果運氣好,說不定不用等到太**升起來就能醒來。
殷楚桓打算這一晚**脆不睡了,他要第一個看到米麒麟的甦醒,也希望米麒麟醒來後看到的第一人就是他。
打定了主意,殷楚桓靠在榻上摟着米麒麟,讓她窩在自己腿邊,看着她如同熟睡般的面容,殷楚桓滿心都是米麒麟醒來後的模樣,脣角勾起露出舒心滿足的微笑。
約莫三更時分,殷楚桓忽然感覺腿邊有人在動,以爲米麒麟醒來了,慌忙掌燈察看。
待他點好燭燈,返回榻邊的時候,發現米麒麟已經起來了,彎腿坐在榻上,雙手抓着被褥捂在**前。
殷楚桓趕忙上前,還來不及開口,便對上一雙黝黑卻空洞的眸子,米麒麟緩緩開口:
“你是誰?”
更新完畢,明天見。星輝開了個羣,號**和入羣方法在言吧置頂留言區,有興趣的親,星輝等着你哦~麼?**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