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府。
下午兩點,蘇我石川麻呂來到了親王府,他對國祥親王說道:“陛下和皇太子殿下臨時有急事兒,暫時來不了,就派臣來主持送親儀式。”
國祥親王說道:“如此,就麻煩蘇我大人了。”
隨後,他們和王府中的人一起到府門前,迎候裴迪蘭王子的到來。
藤原宮。
女皇好奇的問道:“什麼禮物?”
物部一木問道:“陛下,您信任臣嗎?”
女皇問道:“這你還要問嗎?這麼多天來,朕是如何對待你的?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物部一木沉默了片刻,忽然跪在了地上。
女皇感到很吃驚,因爲她爲了籠絡物部一木,特別准許他除非像上朝一樣的正式場合,對自己不必行跪拜禮。
倭奴國的禮節,晚輩拜見長輩,下級拜見上級,臣子拜見天皇,都要行跪拜之禮,這種禮節是雙膝跪地,雙手也要貼在地面。在談話的時候,也要跪坐。
平輩或者地位相當的人互相點頭鞠躬,談話的時候,雙方都可以盤膝坐着。
女皇心中疑惑,說道:“不必多禮,趕緊起來吧!有什麼話坐下說吧。”
物部一木謝過了女皇,仍然堅持以跪拜之姿向她稟報。
他說道:“陛下,臣要說一件隱秘的事情,您被唐朝人欺騙了。”
女皇、中大兄皇子等人用目光互相交流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問道:“唐朝人隱瞞了什麼?”
物部一木說道:“唐朝使團中的那個西北王李佑是假的。”
女皇微微一笑,說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她心道:“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是你一直幫助唐朝人隱瞞了真相,來欺騙我的。”
物部一木說道:“陛下,這件事情臣事先是知道的,可是臣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一來,在九州島上,唐朝人駐紮了很多軍隊,海上還有他們強大的艦隊,隨時都可以將臣置於死地。二來,臣的女兒就在唐朝使團裡面,臣實在是感到爲難。以至於拖到今天才向陛下坦白,還請陛下諒解。”
李佑不在唐朝使團裡面,這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了,既然現在話已經說開了,爲了讓物部一木知道厲害,女皇說道:“物部大臣,其實這件事情我們早已經知道了,也體諒你的處境。爲了避免你尷尬,也爲了保護你女兒的安全,才一直沒有說破的。”
“哎呀,陛下果然英明。臣真是慚愧啊!”物部一木滿臉的欽佩之色。
女皇說道:“既然雙方已經簽訂了協議,這件事情也就不要說破了,就讓唐朝人假裝陰謀得逞,離開藤原京吧。”
中大兄皇子和中臣鐮足的點上也都露出了“你這是馬後炮。我們早都知道了”的那種神情。
物部一木面帶憂色說道:“臣現在說要說的,並不是這件事情,而是與此相關的,涉及到大和國生死存亡的一個驚天的秘密。”
女皇等人都很吃驚,一個個收起了剛纔那種輕視的表情,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物部一木說道:“就在剛纔,臣的兒子從九州島發來了密電,說唐朝的西北王李佑根本就沒有返回長安,而是去了九州島,而且帶着一支龐大的艦隊,其中至少有3萬唐軍、2萬百濟軍和5萬高句麗軍。
李佑跟大和國簽訂的協議都是障眼法,是爲了迷惑陛下,暗中調兵遣將,準備進攻咱們大和國的。”
“什麼?”
女皇等人都大吃一驚,中大兄皇子甚至不顧殿前失儀,直接站了起來,當他自己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急忙又坐了下來。
他說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物部一木恨恨地說道:“這個可恨的李佑,他竟然不夠親情,不顧我和九美子的死活,也不顧他的朋友大食國王子裴迪蘭的死活,就這樣利用我們這些人。
這個該死的傢伙,真是陰險狡詐之極。”
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怒目圓睜,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恐怖。
女皇也有些同情物部一木了,她作爲一個女人,設身處地裡想想物部一木父女被李佑出賣的感受,心裡也有些難過。
她說道:“物部大臣,你先不要激動,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一遍。”
物部一木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說道:“陛下,李佑這個可惡的傢伙!所有的人都被他利用了。
首先,他……”
物部一木講了李佑是如何勸說自己跟大和國談判的,李佑爲了迷惑女皇等人,說服了裴迪蘭等人前來向千羽求親,李佑自己不敢來,就讓物部九美子陪着假的李佑前來藤原京,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製造他要返回長安的假象,實際上是暗中調兵遣將,秘密前來攻打大和國的。
在這裡面,物部一木父女、裴迪蘭和千羽都是被利用的人,王玄策只不過是個犧牲品罷了。
女皇等人聽後都感到極其震驚。
在這些人當中,中臣鐮足最爲冷靜,他說道:“大臣閣下,下官有幾個疑問,還請大臣閣下爲下官解惑。”
物部一木說道:“中臣大人請講。”
中臣鐮足問道:“下官聽說,這個唐朝的西北王殿下極其重視親情,您的女兒畢竟是他的王妃,還爲他生下了兒子,他就忍心將您的女兒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物部一木咬牙切齒的說道:“誰知道這個狗賊是怎麼回事兒,竟然如此的喪心病狂?不過,有一點我剛剛纔想明白了,唐朝周邊的國家都已經被唐朝征服了,不可能讓大和國依舊獨立存在的。”
中大兄皇子也有些疑惑的說道:“唐朝要征服大和國這一點好解釋,可是中臣大人的話也有道理,即使是爲了國家利益,也沒有必要犧牲自己的王妃、還有大食國的裴迪蘭王子吧,這件事情會遭人非議的,這有些解釋不通啊。”
在臣子們談話的同時,女皇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她心思縝密,又有着女性特有的細膩。她說道:“朕有些明白了,也真是有些佩服這位唐朝的西北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