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章紹天高高地舉起了手掌,一副要給黃曉麗一巴掌的架勢,面對他的手掌,她沒有一點兒的懼怕,反而將臉擡得高高的,衝着他十分平靜地道:“你打吧。”
章紹天收起了手,他不討厭黃曉麗,只是她在他的世界當中管得太寬了,但他卻不能夠衝着恩人動手,所以最終他還是收起了手掌,帶着滿腔的憤怒,目光有些心疼地往衛生間的方向張望了一下,卻沒有任何的停留,徑直離開了章家別墅。
章紹炎將喬寧從衛生間抱了出來,溫柔地在她的被燙得紅腫的腳上藥,他那麼地小心翼翼,將她給視爲珍寶,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他認真的臉上,這樣的畫面,是那麼地溫馨是那麼地美好。
她突然間感覺到了很溫暖,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沉浸在這樣溫暖的感覺,肆無忌憚地享受如此的溫暖的時候,耳畔就傳來了一抹嘲諷的聲音。
“喬寧,你到底是喜歡章紹天還是喜歡章紹炎?你難道就要這樣一輩子將他們兩個人佔爲己有嗎?”
雖然是嘲諷的話,但是黃曉麗的臉上卻寫滿了認真,她在認真地盯着喬寧詢問。
那認真勁兒,讓她被嚇着,她愛的是章紹炎,但是卻知道章紹炎並不是因爲出於本心而愛她,不過是因爲癡情湯的作用而已。
可是章紹天卻也在喜歡她,她並不想要讓自己的愛情如此地複雜,她要的只不過是簡簡單單的愛而已,但是卻像是要簡單,是天底下最難的事情一般。
所以,雖然黃曉麗的話很不好聽,但她卻沒有要反駁的言辭,她就像是一個明白了自己做錯事兒的小孩兒一般,安靜地低下了頭,好久好久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章紹炎十分生氣地衝着黃曉咯命令:“麻煩你從這裡離開,我和寧寧都不想見到你。”
看着章紹炎就像是將喬寧當成珍寶一般維護的樣子,黃曉麗就氣不打一出來。
她冷着聲音衝着章紹炎理論:“章紹炎,你真的以爲我剛剛是故意傷着這個女人的嗎?我告訴你,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要將碗摔碎,但這個女人卻也是用了力的,她也恨不得那碗銀耳粥能夠被摔碎。”
喬寧沒有否認,是的,她確實是恨不得那碗銀耳粥能夠摔碎,所以在黃曉麗用盡力氣的時候,她也有使力。
雖然將她給燙着了,但是她卻一點兒也都不後悔,反正癡情湯毀掉了,這對於她來說是好事兒。
她安靜着,沒有承認黃曉麗所說的,也沒有否認。
耳畔的黃曉麗還在充滿了嘲諷:“章紹炎,你知不知道你愛上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說出來的話一定會嚇死你的,因爲你愛上的是一個巫女。”
巫女,這詞兒聽在耳朵裡面有些傷人,但是如果說癡情湯能夠起到作用的話,說她是巫女也不爲過吧。
剛剛都還沉默着的章紹炎一下子就火大了起來,他冷着聲音衝着黃曉麗嘶吼:“你馬上收拾東西,給我滾,有多遠就滾多遠,我不想在這裡再看見你,我哥哥也不想看見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麼地討厭?”
面對章紹炎的嘶吼,黃曉麗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在臉頰上還綻放出了笑容,她是那麼地平靜,那麼平靜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對他說:“章紹炎,我會自己走,但是在走之前我有件事兒要告訴你。”
黃曉麗的目光衝喬寧的方向落了過倆,那目光裡面充滿了威脅和挑釁,她已經猜測到了黃曉麗接下去要說些什麼話。
她從黃曉咯的目光裡面讀到的信息是黃曉麗讓她求饒,只要她求饒的話,就會放過她。
但是她其實一點兒也都不想隱瞞這件事情,如果能夠讓章紹炎明白,他愛上她的原因真的是因爲是癡情湯的作用的話,這對於她來說其實還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雖然不捨得,但是她卻不想再隱藏些什麼,哪怕被他給當成仇人,她也決定要去安靜地面對事實。
黃曉麗冷哼了一聲,試探性地問她:“你真的不求我?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她沉默着,像是一個做錯事兒的孩子一般,不安地蜷縮着身體,不敢看章紹炎一眼。
耳畔是黃曉咯高亢的聲音:“章紹炎我告訴你吧,喬寧之所以會搶我手中的銀耳粥,是因爲她以爲我在裡面放了癡情粉,如果我放了那東西的話,你哥哥就會像你愛她一樣,一輩子至死不渝。”
黃曉麗不再說話,但是章紹天已經明白,這就說明他是中了喬寧的癡情粉,纔會對喬寧那麼地充滿了愛意的。
意思很明顯,他也聽得很清楚,這是第二次他聽見這樣的東西,而喬寧也沒有否定。
可是他不相信,不相信這是真的,不管真的是那種東西起了作用,還是不是,反正他覺得他就是愛面前的女人,很愛很愛面前的女人。
所以他衝黃曉麗吼:“趕快滾,我真的不想在這裡見到你。”
黃曉麗冷哼了一聲,沒有帶任何的東西,徑直走出了大廳,頭也不肯回一下。
但是看着她離開的模樣,喬寧是那麼地不安。
黃曉麗也猜測到了她的用意,這麼說來,癡情粉在黃曉麗手中的機率就很大了,她有些頭痛,如果癡情粉真的給章紹天吃了,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她不知道,但她再也不想要那可怕的東西出現在她的世界當中。
耳畔的章紹炎溫柔的問詢:“怎麼樣?腳還痛嗎?”
他沒有提癡情粉的事情,也沒有問詢他心裡面的疑問,他就像是什麼事情也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臉頰上呈現出來的,滿滿的都是對她的關心。
可是聽着他這樣的關心,她卻只有一種難過的感覺,他爲什麼就不問,他爲什麼就不關心,他爲什麼就要這個樣子自欺欺人?
她答非所問地盯着他:“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
他搖晃着腦袋,臉頰上依然是溫暖的笑容,從嘴角溢出來的聲音依然是那麼地溫柔,溫柔地在問她:“還痛嗎?要不我送你去醫院?”
她一下子就生氣了,她想要和他攤牌,她可不想要這件事情再壓制着她,她和他之間是不可能的,從一開始他們就
註定不可能。
“章紹炎,我之前已經給你說過癡情湯的事情了,我告訴你,那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都是真的,所以我不能夠答應和你在一塊兒,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一輩子別間面好了。”
她雖然腳很痛,但是此時此刻卻恨不得趕快從章紹炎的面前離開,所以她忍受着疼痛,踩踏着地板上,一點點地在往門口的方向挪動着腳步。
身後的章紹炎一直沉默着,當她的腳終於要跨出房門的時候,她聽見了他帶着悲傷的詢問:“寧兒,你是害怕有一天藥效過了,我不愛你嗎?”
是因爲這個嗎?所以才那麼地抗拒着他的愛,是因爲這個嗎?所以才那麼地不想讓自己和他在一塊兒,是因爲這樣的嗎?
不,不是因爲這樣的,是因爲害怕有一天藥效過後,他會將她給當成是仇人,那樣的一天,終是會來到的,她害怕,害怕自己承擔不了,所以她寧願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遠離。
“不是,是因爲我真的不愛你。”這樣的話,說了無數遍,自己都快要不相信了。
但是章紹炎卻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阻擋她的離開,她低頭看着腳背上的水泡,輕輕地笑了笑,雖然很痛,但是她卻在固執地告訴着自己,總有一天會好的。
不管是腳背上的水泡,還是心裡面的傷,終有一天都會好的,也終有一天,她會忘記章紹炎,而章紹炎也能夠忘記她。
漆黑的夜色裡面,黃曉麗不停地在街道上走着,她被章紹炎趕出來之後,就無處可去,不知道這偌大的城市爲什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地可怕。
她曾經有幻想過,在這個城市裡面遇見愛她愛也愛她的男人,然後他們就那麼順其自然地結婚生子,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
雖然時光可能會很平淡,但是至少會很幸福,可是她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愛上了章紹天。
其實對於黃曉麗來說,章紹天是高高在上,是她無法觸及的男人,在章紹天的面前她更多的是自卑。
但是,她卻不甘心,不想就此放棄,畢竟要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是一件兒多麼困難的事情。
所以,她那麼那麼地努力着,卻像是永遠也都無法靠近章紹天一般,他依然是天上那一顆無比閃耀的星星,而她卻卑微地快要低落到了塵埃裡面。
她的腳步在一家酒吧門口停止了下來,這些天的壓抑,這些天的痛苦,都讓她覺得快要承受不了了。
她想要喝酒,想要大量大量的酒精來麻痹自己。
所以她衝了進去,這樣的地方她很少來,所以有些侷促不安,但是點酒還是會的,她一個勁兒地在不停地往喉嚨裡灌着酒。
不管酒吧裡面的燈紅酒綠,不管人羣的躁動,只一個勁兒地喝酒。
本來酒量就不好,卻還在不停地猛灌着自己,所以,很快她,就就暈厥了過去。
即使是這樣,她的腦子裡當中都還不停地在出現着章紹天的模樣,即使是這樣,她都還在不停地想念着章紹天,不停地念叨着他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