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微風徐徐,透着涼意,黑月高懸。
村南河岸旁雜亂的蘆葦叢中,不知誰遺落了東西,近觀才知那是雕工精細的漆木盒子。
漆木盒子裡面不知裝有何物,促使它在蘆葦中連續跳動。風不斷地掠過蘆葦,吹響的聲音如女子的哭泣,又仿若刺耳的尖笑。當風安靜,蘆葦停止搖擺時,那聲音不但沒隨之消失,反而更加清晰。
漆木盒子周圍瀰漫着一股邪氣,尤其是當陰雲散去,呈現月圓之時,那股邪氣蔓延得更加厲害,讓這裡的夜變得格外陰森而且神秘。
翌日清晨。
村南河上有竹筏輕搖而過,上面的耿迪見這蘆葦荒蕪心生悲感,便開口吟唱哀詩。不經意間望見那蘆葦中精美的漆木盒子,甚是喜歡,便把漆木盒子拾起在手中把玩。
他回到村公所,想要知道盒子裡究竟藏有何物。只是他用盡辦法,卻一直無法打開盒子。後來他因爲與祖豔丹有事出門,不得不將開盒之事暫時擱置。
這日夜裡,月圓無雲。
漆暗得村公所內閃出一抹藕荷色的亮光,恰巧他出門剛剛歸來,只是途徑門外時,那抹藕荷色亮光早已消散。回到村公所內,他想起之前未做完的事情,便急忙來到桌前,將那漆木盒子子握在手裡。
這盒子雖說精美,但也沒有特別之處,爲何之前總也打不開。
他翻出刻刀打算將其撬開,卻在這時聽見有人暗笑。那笑聲同樣是在屋內,只是他回頭時並未見到有人,因而猜測是自己的幻覺。可當他再次攥緊刻刀,把目光放到漆木盒子之上時,那暗笑又從背後響起。
嘿嘿嘿嘿,笑聲如銅鈴,也如陰風。
他猛地扭身,漆木盒子不慎摔在地上。
屋裡只有他自己,那會是誰發出的聲音?
他沒有撿起漆木盒子,而是起身將門窗關好,隨後用手電照亮屋子。
手電光泛紅,亮度極弱,目光所及之處朦朦朧朧。
關門點燈之後,心裡相對安穩,於是他去拾地上的木盒。期間發現木盒已經打開了。可能是因爲受到重擊的緣故,也可能是在之前就已經打開過。
那漆木盒子裡空空的,根本沒有任何物件,因而他暗暗地失落着。
突然,屋子裡傳來一兩聲極弱的啜泣,如果不是屋裡安靜,根本
無法聽見。
他不能辨認聲音的具體位置,但可以肯定是從背後傳來的。
這間房子是之前胖子和柳青做過的,現在就他和向雲住在這裡,廖志武和祖豔丹住在柳青和胖子後來住過的小平房。向雲由於一些事情,向雲去縣城了。現在就他自己在這裡住。裡面只有書桌和牀作爲擺設,還有牆壁上懸掛的兩張畫。
書桌在他的面前,因而背後只有牀和牆上那張畫。
黑夜寂靜,周遭森然,他攜着緊張的情緒,起身來到牀前面。面對牀向左轉身,就可以看見掛於牆上的那張畫,聲音似乎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他斜目望去,並沒有發現異常,因而纔敢迎面正視。
那還是一張畫,他嘴角勾出一抹自嘲,也許真是自己出現錯覺了,可是……
可在他不慎失神之際,畫居然變成一幅美人圖。
他沒去思考這事的蹊蹺,而是去欣賞畫中的容顏,就像是被勾了魂兒。
那畫中美人目若青蓮,星眸皓齒,冰肌玉骨,栩栩如生。身着銀紅黑花煙羅裙,頭戴黑色鳳蝶步搖,高貴之氣遮掩不住,就好像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
在他瞠目結舌,魂牽夢索之際,畫中美人朝他眨了一下眼睛,隨後身體微斜,嘴角微動,那樣子彷彿要從畫裡走出來似的。
她的嘴角有一顆美人痣,腳踝還有貓留下的咬痕。
黑夜過去,東方破曉。
村子裡突然炸開了鍋,因爲村東村公所中的耿迪,在昨天夜裡離奇暴斃……
這件事驚動了所有人,大家都很是不解,因爲昨天晚上耿迪一人在村公所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沒人知道。
祖豔丹趕緊打電話給公安局,王局派了兩個精幹的刑警和一個法醫陪着向雲一塊回來了。當向雲等人回來的時候,耿迪的屍體已經開始起了屍斑,這是第二次起屍斑了。他的皮膚開始褪去光澤。
望着眼前這個威猛的漢子祖豔丹心裡自然不是滋味。她和廖志武已經搜索了整間房子,惟獨不同的是發現牆上原本的山水畫變成了仕女圖,而且在桌子旁邊的地上還有一個漆木盒子。
這盒子很是精緻,可能是由於時間的緣故,這盒子顯得那麼古樸暗雅。但是廖志武看着這盒子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一直在心裡想着這是一種古怪的
感覺。
等到法醫小孟來了之後,揭破發現,耿迪的竟然處於興奮而死。這很難讓人理解,耿迪有什麼事情會興奮而死?另外小孟還發現,耿迪的下體到處都是黏糊糊的東西,無疑,這是精液。爲什麼他的下體會有這麼多精液呢?
其實在祖豔丹和廖志武的心裡都想到了,很簡單,就是耿迪在死前發生過性關係,但是昨天晚上他還和祖豔丹與廖志武在一起,會和誰發生了關係呢?而且,這耿迪並不是一個好色之徒,依據廖志武對他的瞭解,他不是那種招蜂惹蝶的人啊?
而且,這白馬村的女人們跟他根本就不熟,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呢?
就在廖志武思緒萬千的時候,他忽然感到那牆上畫裡的女人好像動了一下。廖志武先是一驚,然後定眼看了看那畫,那畫中女人着實美麗,那人栩栩如生,一雙美麗的眼睛似乎要將人的心都勾出來,漸漸的他看到那個女人對他笑着似乎要走出來,他的心裡有種無法言語的心動,他不自覺的竟然向女子迎過去。
“廖警官,你怎麼在這裡啊?”祖豔丹站在門口喊道。
廖志武一驚,眼前的女人不見了,定眼再看,那女人依舊在畫中。他晃了晃頭,說:“哦,我在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線索沒有。”說着他走向了門口,但,不忘回頭看一眼那畫中的女人。
廖志武心裡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但是他又想不通,如果是自己眼花了,爲什麼那麼逼真?而且,即便是見到美女,爲什麼自己會想上前去擁抱畫裡的那個女人?
廖志武各種猜測在心裡。他問祖豔丹:“祖豔丹,你剛剛來喊我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麼?”
祖豔丹:“沒什麼啊?”
“你看到我的時候,我在幹什麼?或者說我有什麼姿勢或表情?”
“姿勢倒是有,表情嗎,沒看見。”
“那你快說說我是什麼姿勢?”
“你舉要雙手,像是迎接什麼,怎麼說呢,我也說不好。”祖豔丹撓了一下頭說道。
“是不是像要擁抱人一樣的姿勢?”廖志武急切的說道。
“啊對,是,是,恩,像是要擁抱前的姿勢。”
廖志武明白了,自己剛剛一定是進入了一種遊離狀態。而自己完全在一種類似於夢境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