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子玉種寶寶·父子相見

005 子玉種寶寶·父子相見

緋嫵相信,這段時日夭夭深受子玉荼毒,不然不會把不滿表現得這麼明顯。

她抱着手裡的小嬰兒,老半晌纔回過神,指着追在小魚兒身後左搖右擺地亂叫喚的癩子狗,又向曲腿坐在一旁的歐陽凌確認一遍:“這名字真是你娘取的?”

歐陽凌挑眉,笑的嘴都要咧到腮幫子。“當然!我是那騙人的人麼?”

緋嫵懷疑地瞧了一眼凌兒,這小子從來沒老實過。

歐陽凌很是無辜地摸了摸鼻子,紅脣一撇,不滿道:“祖母,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修長白皙的指尖一指玩得不亦樂乎的魚兒。

小魚兒正歡快和小狗撒歡,那“爹爹”兩字叫得她毛骨悚然。

“祖母,父皇是不是得罪母后了?”歐陽凌曲臂,高深莫測地摸下巴,活像是老奸巨猾的狐狸。

“哇呀……呀……”

緋嫵一瞧見他,剛要教訓幾句,懷裡小娃娃哇啦哇啦叫得歡,狹長的眸子瞅着歐陽凌漂亮的臉冒星星,伸長小肥手要抱抱。

歐陽凌鳳眸掃了一眼眼前的小鬼,瞅見這小狐狸口水往他的衣服上抹,他俊臉霎時綠了,怪叫一聲!

“啊呀!我漂亮的衣服!我美麗的臉蛋!我……”

“你小子別鬼叫了”緋嫵沒好氣地拍了一把歐陽凌。“你小時候不知道往你娘脖子上抹了多少口水,你爹沒少眼紅,如今你翅膀硬了,還知道嫌棄了”

歐陽凌挑眉,一手拍開緋嫵懷裡那隻小肉團沾滿口水的狐爪子,哼了哼,理所當然道:“我那是可愛,娘疼我,這隻狐狸連爹媽都不理他了,唉,可憐的狐崽子”說着,爪子還不忘在小狐狸沒幾根毛的腦門左搓右揉。

“這孩子這麼多人疼,怎會可憐?”花容笑着走到兩人面前,小狐狸一聽到這溫柔的聲音,立刻將歐陽凌拋之腦後,哇啦哇啦探出身子伸出雙手往花容懷裡撲。

“羊……”

“噗!”緋嫵笑噴。

“誰是你娘!你這亂認爹媽的臭狐狸!”歐陽凌一聽,立馬不樂意了。

花容微愣,這孩子怎麼叫她娘?雖然發音不太準,但她並未教他。

“小狐狸大多數時候多是你照顧,想必是聽到幾個孩子這麼叫你,也跟着叫了”緋嫵笑道。畢竟是青丘九尾與鳳氏青蟒的血脈,過了頭一個月成長速度開始加快,而這段時日夭夭將這孩子當親生的疼,小狐狸想必真將她當娘了。

“羊……”小傢伙心滿意足地撲到花容懷裡蹭蹭,奶聲奶氣地小嗓音瞬間將亂吃飛醋的凌兒給打敗了。花容抱着小狐狸,嗔怪地瞧了一眼凌兒,好笑道:“凌兒怎麼與一個幼兒計較”

歐陽凌哼哼,不說話。

緋嫵瞧着直樂。

夭夭雖說心疼小狐狸,但無論怎麼說自己的四個寶貝疙瘩纔是她的心頭肉,這凌兒怎麼犯渾?不過,看着這小子綠臉,她忍不住打趣:“凌兒如果有一個媳婦兒管束,想必這性子會收斂”

歐陽凌瞠目,剛要反駁,花容卻認真思考了片刻。“凌兒雖說年紀小,但畢竟和普通人不一樣,如果有聰慧女子能讓這孩子收斂一下輕佻的性子,倒也不錯”

歐陽凌俊臉龜裂出幾條裂縫,又要反抗,花容繼續道:“不過普通人家的女兒怕將來受不得他們的原形,妻子是要過一輩子的人,萬一給發現了招災引禍便不好”

歐陽凌眼一亮,連連點頭,一臉狗腿。“沒錯沒錯!萬一給嚇死了怎麼辦?多造孽!”

“你什麼時候知道憐香惜玉了?”緋嫵挑眉道。

歐陽凌哼哼一聲,扭過頭,後腦勺對着她。

花容好笑不已,正要說話,這時門外已有人喊王爺回府,花容抱起小狐狸,看着那一襲妖豔的絲毫不知收斂的紅衣正大跨步地過來,笑着對緋嫵道:“子玉尚且不知四個孩子回來了,不知兩個小的能不能認出子玉?”

“焰兒和魚兒心目中的父皇可是膀大腰圓、體壯如牛又呆頭呆腦”緋嫵比劃着手腳,瞧着過來的緋玉晗樂不可支。

兩個孩子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而竹翎、白鷺等天外村的人爲了樹立父親的高大威猛形象,說話難免有那麼一點點的誇張,然後天長日久就變成長得水桶腰的袒胸露乳的彪形大漢是老爹了。

花容聽得這形容,眉角微挑。逗着懷裡又拱又蹭的小狐狸,瞥了一眼緋玉晗。“他這還膀大腰圓?體壯如牛?”

緋玉晗正聽得這話,眉頭一挑,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眯,目光卻和花容旁邊那小號的緋玉晗一樣,看賊似的看着那幸福的亂拱的狐崽子。

凌兒瞧見緋玉晗回來,立刻同仇敵愾。父子倆虎視眈眈地盯向一旁笑得花枝亂顫,一臉幸災樂禍的緋嫵,緋玉晗涼涼道:“聽聞木道子……”

“哎呀!夭夭啊!我想起來今天白瀾要回來一趟看孩子,我已經和她約好地方見面,這就帶小狐狸去了!”話閉,一手抄過那還沒反應過來的小寶寶,溜之大吉。

歐陽凌遠遠看着緋嫵離開,還不忘高聲道:“祖母慢走啊!”

花容:“……”

緋玉晗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對花容炫耀道:“孩子他娘,你瞧瞧凌兒多孝順,不愧是我緋玉晗的兒子!”

歐陽凌連連點頭,表示老爹的話是真理。

花容默默地收回剛剛保持抱孩子姿勢的兩手,頭次覺得這倆父子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凌兒回來了,弟弟妹妹呢?”緋玉晗想到另外兩個還沒見過面的孩子,目光不由移向四周。

“大哥正帶着焰兒和魚兒在後院玩耍”歐陽凌正要和緋玉晗一起過去,花容託着下巴看着這對勾肩搭背的父子頗有些無奈。“璃兒剛剛帶着弟弟妹妹去了西城”

“西城?”緋玉晗挑眉道。

“西城的李記豆沙包和徐記糖糕,魚兒一直惦記着,大哥大概帶他們去了”歐陽凌摸着下巴,鳳眸轉溜,轉頭對花容道:“娘,那我去看看!”

花容還沒來得及反對,他已經溜得連影子都不見。

花容惱怒,嗔怪道:“這幾個孩子這都是怎麼了?都這麼毛躁”

她一轉頭瞧見緋玉晗還站着不動,當即道:“你怎麼不去?”

緋玉晗好笑不已,上前親暱地攬住她的腰肢,嗅到淡淡的奶香,眸光微深,低笑道:“夫君這就去,娘子生氣,爲夫心甚痛之……”

花容秀目瞪了緋玉晗一眼,緋玉晗低首輕貼了貼她淡潤的脣:“別擔心,孩子們知道知道輕重,不會出事”

西城繁華如錦,車水馬龍來往不絕。此時正是各行商鋪生意紅火之時,討價還價的聲音絡繹不絕。緋玉晗到達西城之時,正是人多之際,幾個孩子也不知在哪個李記徐記?

四個孩子吃飽喝足,焰兒和魚兒乘着哥哥不注意又溜了。

是以,凌兒到西城時只找到大哥,歐陽璃正坐在茶肆裡悠閒的喝茶,歐陽凌嫌棄地瞥了一眼他手中拿着的劣質糙砂的茶杯。“大哥,你怎麼喝得下?兩個小鬼呢?”

歐陽璃撫額無奈,修長的指頭一指,就指到不遠處的鮮魚鋪。

歐陽凌一瞧,眸子瞬間亮了亮,只見他兩個弟弟妹妹正興致勃勃地在扒在魚鋪裡看店主殺魚,魚兒正吆五喝六地指揮小哥哥去魚簍中撈魚,快要小傢伙身高三分之一的大魚甩着大尾巴,一尾巴掃到焰兒的臉上,焰兒皺着小臉,苦兮兮地瞅着妹妹。

一旁賣魚的衆多客人看着直樂,掌櫃的也不阻止他們,一刀剁掉砧板上一條大魚的大腦袋,憨厚的臉上樂呵呵地瞧着兩個孩子胡來。

“不能捉尾巴,要抱身子抱身子”一名瘦瘦小小的褐衣少年放下肩上槓着的魚筐也跑過來看兩個小娃娃抓魚,見小傢伙不成功,擠開人羣,立刻在一旁加油鼓勁。

“抓到了,這條魚今天就送給小娃娃”店主看着直笑,熟練地剖乾淨魚肚子,將弄乾淨的大魚稱給客人。

“哎呦,這是誰家的娃娃”

“快來瞧瞧”

“小娃娃這小胳膊小腿的,怕是抓不到吧?”一名中年漢子擠眉弄眼地激將小臉漲紅的焰兒,小傢伙鼓着腮幫子還非要抓到不可。

魚兒瞧見哥哥抓不到,擼起袖子,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胳膊,把糖葫蘆往哥哥手中一遞,大氣凜然道:“哥哥,拿着魚兒的糖葫蘆,魚兒一定能抓住它!”

小女孩這模樣又笑倒一羣人。

“來來來,小女娃還比哥哥厲害?”中年漢子瞅着小傢伙,黝黑的臉上白白的牙齒露出來。

“看我的!”魚兒按照褐衣少年的方法抱住魚肚子,她一抓,魚太滑,又溜了!那大魚溜出去時還不忘賞小傢伙一尾巴,魚兒精緻的小臉上沾染了魚的黏液。“臭魚!看我今天怎麼抓你!先煎了再油炸再火燜大魚!”

話閉,撲上去抱住魚的大肚子,抱了n次無果後,終於最後好不容易抱穩了,奈何大魚太重,魚兒搖搖晃晃地手腳加小臉一齊使用。

“哥哥,看魚兒多厲害!咱們把大魚抱回家哦!”魚兒抱穩了,焰兒咬住妹妹的糖葫蘆,騰出雙只小短手抱住大魚的頭,兩個小矮個兒左搖右擺地往大門移動,試圖將這大肥魚拖回家。

一店的客人看得笑樂彎了腰。

“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怎麼這麼有趣兒!”

“龍鳳兒,不知是哪家這麼有福氣”

兩個小傢伙一步一挪,肥魚實在太重了,兩個小鬼小臉還沒挪動多遠,就累的小臉漲得通紅。

不遠處的歐陽璃再度無語,與弟弟對視一眼,無奈道:“焰兒和魚兒揚言要自力更生,又偷偷計謀撇開我這‘大人’,我只好跟在後面當暗中跟班”

歐陽凌倒是興致勃勃,看着對面那魚鋪,瞧見焰兒和魚兒這小臉,笑道:“我打賭,他們走不出這魚鋪的門檻,大哥,你信不信?”

他們正說着,兩個小矮個兒正鉚足了勁兒往外擡魚,也沒注意到門外剛好走進一羣人,領頭的是以爲錦衣華袍的公子哥,來人鼻子朝天,壓根兒沒往下看,也就沒注意到兩個孩子。

歐陽璃正與歐陽凌說笑,目光瞥到兩人正要相撞,神色一凜,指尖迅速一道肉眼快得看不見的紅芒嗖的一聲竄向兩個小弟弟妹妹身前!阻止了兩方對碰!

然後突然身形制住,小傢伙手中的魚順勢一溜,滑到了地面上!剛好落到那進門的錦袍公子腳邊。

“哎呀,我的魚!”魚兒霎時急了,邁過門檻,伸手就要去抱魚,沒注意到那對面的錦衣男子一進這魚鋪,所有人立刻變了臉色。來往的客人紛紛低頭離開。

焰兒一口吐掉糖葫蘆,也幫着妹妹去擡魚。

魚兒剛要碰到魚身子,那錦衣男子上挑的眉眼一陣陰沉,一腳踩上魚兒的手背!

“啊!”魚兒痛呼一聲,稚嫩的嗓音疼得變調,歐陽璃與歐陽凌臉色瞬間陰森至極!“魚兒!”

“魚兒!”焰兒見妹妹被踩,立刻撲過去要和來人拼命!

歐陽璃飛速上前抱起自己的小妹妹,檢查小女孩的手。“魚兒,哪兒疼?告訴哥哥”

歐陽凌臉色陰狠,狹長的眸子滲透出一股戾意,竟敢傷害他心疼的小妹妹!“你,報上名來!”

歐陽凌纖長白皙的手指冰涼,欺身而上,卡住那一身藍錦滾繡緞子男子的脖子,一雙鳳眸掠過冷戾無情的殺意。那藍衣的公子沒想到突然又冒出兩個陌生的少年,臉色漲紫,抓住歐陽凌的手,厲嘶道:“本少爺乃是工部尚書的兒子!你竟敢這……這麼對本公子!”

“少爺!”

他身後一羣家丁也被眼前之景給驚住了!他們少爺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大膽的掐住他的脖子!

“大膽狂徒!你是何人!竟敢對我們少爺下狠手!小心我們老爺治你全家不得好死!”

歐陽璃指尖流光逐漸消散,翻來覆去地檢查小魚兒沒事了,這才攬着小妹妹,擡頭冰冷地盯了眼前這位所謂的工部尚書之子。“你爹就是江縛青?”

“我爹的名字豈是你這等賤民能叫……啊!”

歐陽凌一掌煽掉了眼前這位江公子的兩顆牙!

他雖然喜歡貓捉老鼠的遊戲,但是今日竟敢傷到自己的親人,他可沒心思陪着他玩!歐陽凌眸底露出嗜血的興奮,妖魅的鳳眸,眼尾微微上挑,打量獵物般上上下下掃了一眼眼前的男子,纖長的五指一點點從他眼睛滑向手臂,在手臂處停留良久,低低笑道:

“魚兒的右手傷了三根指頭,我就大發慈悲,讓你賠等量的就行了”絕美的俊顏露出妖異的輕笑,看似纖長的貴公子的一雙手,驀然抓住那江少爺的手臂!

“嗷嗷嗷!”

慘叫聲直震雲霄,街道周圍十丈無人!人羣駭然看着眼前妖魅的少年毫不客氣地捏碎江啓雙手臂骨,一腳踢裂了他的右腿!

“他……他瘋了!這下闖禍了!”

“那可是江啓!”

這江啓附近的百姓見了他沒有不讓道的,這種惡霸雖說死有餘辜,但是他爹乃是朝中一品大員,要是追究來,這眼前的四個年輕的孩子還不得沒命!

“公……公子!你們趕快走!別呆在這裡了!”褐衣黝黑的少年從魚鋪角落中探出,見小女孩沒事,立刻提醒歐陽璃。“江府不是好惹的!公子還是趕緊逃吧!”

歐陽璃眸光微沉,把兩個弟弟妹妹攬到身邊來,兩個小傢伙剛剛玩得忘記反抗,焰兒瞅見妹妹受傷更是急的什麼都不知道,如今兩個孩子鎮定下來,眉眼間便有些不似剛剛頑皮的沉靜,歐陽璃揉了揉弟弟妹妹的腦袋,安慰道:

“焰兒和魚兒別怕,有大哥哥和二哥哥在,沒有人再敢欺負你們”

“大哥哥,焰兒會保護妹妹!哥哥放心!”焰兒雙手半護着妹妹,保證道。

“魚兒不怕!香姨說魚兒是勇敢的魚兒!”

歐陽璃淡笑,站直身,虛空冷道:“護着小公主和小皇子”

“是!”

暗中迅速閃電般掠出數名黑衣暗衛,又迅速隱於暗處!

褐衣少年離的近,聽到歐陽璃冰冷的吩咐聲,呆得怔在原地半晌不知動作,指着江啓說不出話來。

公……公主……皇子?

他明明記得當今聖上只有一對雙生子。眼前這對龍鳳兒怎麼……?

“少爺!”數名家丁見自家少爺癱軟在地上生死不知,赤紅了眼撲向歐陽凌!“殺了這兩個人爲少爺報仇!”

歐陽凌冷笑,對付一羣普通人,他實在連一根指頭都不用,來一個踹一個,來兩個踢一雙。不到片刻,地上便躺滿哎呦叫喚的家丁,路旁行人戰戰兢兢地看着眼前的場景,恨極了江氏也不敢多說一句該死,萬一被江氏事後追討,吃不了兜着走。

歐陽凌踱步走至江啓身邊,紅脣微啓,鳳眸勾勒一抹豔麗的魅,眉梢皆是妖戾。江啓嚇得臉色愈發白慘,但是他現在手腳被廢,根本連動都不能動,渾身痛的他快死過去,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

歐陽凌好像沒玩夠,蹲下身湊近他耳邊,低笑道:“本宮聽聞姓江的是個死要面子的老頑固,本宮今日就留你一條命滾回去告訴你老爹,要是再敢給本宮拉女人,本宮就讓他兒子斷子絕孫!”

江啓驀然瞠目,連痛都忘記了,駭然地身體如蠕蟲般往後挪,好像歐陽凌是洪水猛獸!“你……你是……”

“唉,竟然連我母后心肝寶貝的小妹妹也敢碰,就算我那父皇不敢讓母后擔心知曉,你的下場……嘿嘿……好好留着命……”歐陽凌目光望向人羣后方,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江啓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歐陽凌拍拍手站起身,伸手朝緋玉晗的方向招了招!“哎!父親大人!什麼事都處理完了,你怎麼纔來?”

然而不知爲何,緋玉晗似乎沒有答應他,瞥了這個方向一眼,目光在他和他身後逡巡。

歐陽凌這才注意到不對,因爲來的人有兩個!兩人身上有極淡的蛇蟒氣息,而父皇絕對不會散發出這種一看就是蛇妖的氣息,畢竟父皇對於自己是妖,母親是地仙的身份一直耿耿於懷。

來人一位是與父皇一樣的紅衣,一位卻是黑如潑墨的烏衣,和小羅與影魅倒是很像,只是這人卻更爲魁梧,身高也高出不少。

歐陽凌不動聲色地與大哥並列站在一起,歐陽璃鳳目凝向走近的兩人,聲音不鹹不淡。“兩位是何人?”

玄冥與良羽對視一眼,良羽看着眼前的兩位少年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心中忍不住嘖嘖稱奇,這兩個一模一樣的臉簡直和緋兄別無二致,只是眉宇間缺少歲月沉澱的獨特魅力,卻又富有一種勃勃的屬於年輕人的生機。

良羽看也沒看腳下倒了一大片的人,目光睃向兩人的身後,兩個小人兒正揪着兩位哥哥的衣角,探出大大的眸子好奇地盯着這兩位“同類”。尤其是看到良羽時,那兩雙眼睛如璀璨的星辰一般,炯炯有神。

良羽忍不住上前一步,瞅着這兩張熟悉的臉,又想起了當日憐倌樓中見到的那位故人。

沒想到經過了這麼多年,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了一塊兒,還生下了這麼幾個孩子。

“你們……”良羽看着歐陽璃與歐陽凌身後的兩個孩子,有些奇怪自己什麼時候孩子緣這麼好了,這兩個孩子似乎對自己露出孺慕的目光?

但是他還沒有踏出一步,兩個孩子的哥哥就像兩座大山擋着,目露警惕。

玄冥嘆道:“找個地方說坐下慢慢談,我們是來找你們父親”

歐陽璃面上沒什麼表情,顯然不打算和他們談什麼,兩條道行絕對在他們之上的蛇妖,若是要對他的弟弟妹妹不利,他到時連護都護不住,他一向不喜做沒把握之事。

玄冥正要說出緣故,良羽彎下腰,很疑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對兩座大山後的小傢伙道:“小朋友,你們爲什麼這麼看着叔叔?”

歐陽凌與歐陽璃對視一眼,擰眉往後瞥了一眼,當即大驚失色!

因爲兩個小傢伙已經歡快地奔向對面赤蟒的懷抱去了?!

“你是我們的爹爹麼?”

“你有好大好大的紅尾巴哦,香姨說爹爹有好厲害好厲害!”

“爹爹笨笨的,傻傻的,很大很壯的!”

“是啊是啊!叔叔呆頭呆腦的,一定是我們爹爹!”

“哇嗚,魚兒好想……”

兩個小東西二話不說,就要朝良羽懷裡撲,歐陽凌當即雙手一伸,一左一右,麻利地拎起兩個認不清爹媽的小肉團。

“哎哎哎!他不是我們爹爹,你們倆個一邊兒呆着,不許亂認”

歐陽璃從阿凌手中攬住一雙弟弟妹妹,眉頭微蹙。“你們到底是何人?”

良羽對於兩個小傢伙的投懷送抱沒成功很是鬱卒,眼巴巴望着那兩個可愛的小侄輩。

玄冥無奈道:“你們母親沒有對你們提及我們麼?我們與你父親是結拜兄弟,你們兩個與他長得極像,那兩個孩子倒是與你們母親相似”

兩個小傢伙知曉自己認錯了爹,有些訕訕。歐陽璃兩條腿上,一邊一個扒着不動。歐陽璃摸了摸他倆的腦袋,有些好笑。

“哥哥,他們都和爹爹一樣,是好蟲子哦!”

“哥哥,我們帶他們回家不就知道是不是好蟲子麼?”

兩個小鬼一人一語,一口一個蟲子,玄冥與良羽眉頭微抽,良羽很是無語道:“是不是你們孃親和你們爹爹又吵架了?”

歐陽凌總算放下點警戒,知道這點的人不多啊。

“即使如此,兩位請跟晚輩到府上一敘”

“請!”

兩人也不扭捏,便邀請玄冥與良羽兩人一齊回府。

魚兒和焰兒對良羽很有好感,大約他太符合衆人給他們形容的老爹的形象,一路上揪着他問個不停。

一行人高高興興地回府,至於那江啓等人的鬧劇好像絲毫沒給他們造成影響,誰敢跑過來找他們尋仇?那個江縛青的確是個好官,不過這歷史上不是每個好官都能管住內宅,不敲打敲打給點教訓,江老頭子不會明白敗家子爲什麼稱爲敗家子。以那老頭子的性格,知曉此事恐怕要爲了正義親自操刀砍死自己的敗家子。

這麼一鬧,江老頑固也沒時間整日嘮叨什麼江山社稷,讓他和大哥儘早娶親。

一羣人回府之後,花容都沒見到緋玉晗回來,暗自奇怪。即使沒碰到幾個孩子也不可能耽誤這麼長時間。

事實上,緋玉晗在西城遇到了一個陌生的故人。

說是故人,主要是因爲這人是當年西蜀見過之人,說陌生,因爲這位他其實也就匆匆見過兩次罷了。

不過,沒想到八十餘年時間過來,這位竟然功力長到如今地步,不愧是:南冥大祭司!

與別的祭祀不同,他的身份是半妖,除開大型祭祀活動,其餘的任何時候,他都是一身寬大的黑袍,整張面目都隱藏在黑袍之後,若不是那隱隱的獨特的氣息,他依靠數千年的直覺察覺到不同,大約也要被忽略過去。

緋玉晗薄脣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倒不是他有閒心去會一個對於自己來說只是陌生的故人,而是眼前這位攔在了他的面前。

“你沒死”

大祭司冰冷的聲音好似地獄幽冥傳出,陰森鬼氣。明顯是認出了緋玉晗。

緋玉晗從他語氣中察覺到殺氣,他鳳眸微眯,殷紅的脣微勾。“本王沒死,大祭司看似不高興?”

“你殺了她,你該死!”大祭司黑袍無風而動,凜冽的寒風帶着地獄刺骨的冷意直襲緋玉晗!緋玉晗身形倏動,眸色略沉。

“巫力,沒想到你竟敢練這種術法”

南冥黑暗的術法,靈魂獻祭出去。這種人受到神的詛咒,南冥信仰的神已經死去纔對,爲何他會練成巫術?

他只在當年蛇潮之時在南冥的村寨中見過這位一面,後來在他被束誅妖臺之時又見過一次,其他的,他對這位大祭司沒有半絲印象,當初之所以會記住也是因爲他特殊的血統,烏冥虯與人類的半妖蛇兒極其少見,很少有活下來的。

“守護神之子是我南冥子民的使命!”大祭司嘶啞的嗓音帶着殉道士陰冷的鬼魅之氣,緋玉晗不知爲何心中一陣不舒服,這種感覺他一時也捉摸不清。

“本王何時殺了你什麼人?”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殺了這位大祭司的什麼人?難不成是當初蛇潮之時打鬥中打死了這位的人類爹還是人類娘?還是他老婆?

大祭司空洞的黑袍中掠過冰冷的寒芒,並不多說,一條詭異的黑色煙霧呈鞭狀直直劈向緋玉晗!

緋玉晗眸光沉下來,知曉多說無益,兩方以來我往,空氣中赤紅、墨黑的兩道力量交鋒,強風掃過周圍樹木,嘩嘩作響。

花容等到天快黑了,都沒看到緋玉晗的影子,玄冥與良羽決定與花容一起去找緋玉晗,歐陽璃與歐陽凌回宮一趟,或許是父皇回宮處理事情去了也未可知。

兩個小傢伙吃飽喝足,圍在母親寢房中央的檀木刻花圓桌上等父母回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陳勉管家在外面轉來轉去,派人守在大門看王爺和王妃什麼時候回來,他再次進入房中看護兩位小主子時,兩個小娃娃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陳勉小心翼翼地將兩位小主子挪到王妃的榻上,夏日冰覃柔軟而舒適,兩個孩子拱了拱,安然入睡。

陳勉看着小公主與王妃一模一樣的容顏,暗自驚歎,見兩個孩子睡着了,這才帶上門走出去。

焰兒砸吧砸吧嘴,不知夢到了什麼,翻個身臉朝裡面,趴在薄毯上。

魚兒依舊睡得迷糊。

房內的燭火只剩下一支,淡黃的光暈襯得夜色靜謐無聲,黑色的身影帶着一股血腥氣匆匆忙忙踉蹌入內,燭火跳動了一下,再度安靜下來。

黑袍之人跌跌撞撞地坐下調息片刻,待神色好些,方纔站起身。

這時,房外傳來陳勉驚呼的聲音,外面嘈雜的出現衆多悉悉索索的人聲,似乎還有人正領着什麼人從房外過去,黑袍之人籠罩在黑夜之中,漆黑的長袍將他與夜色融於一體。

即使想走出這間屋子,但外面來來往往的人數實在太多。他依靠在門側,猶如影子般貼靠在牆壁上,大約過了近一個時辰,人聲方纔緩緩安靜下來,他正要離開,卻聽得外面似有熟悉的聲音,他辨認出這便是將自己打成重傷之人的聲音,眸光沉了沉,按住胸口往窗戶旁移動。

容姑娘的仇,他一定要報!終有一日他還會回來的!

腳步聲逐漸近了,他正要從窗戶翻過去,手剛伸到窗臺,榻上幼兒不知夢到了什麼,咿呀了一聲,他鬼使神差地在這種情況下扭過頭看了一眼,剛開始他不是沒有察覺到榻上有兩個熟睡的孩子,但是情況緊急,他無暇去理會,此刻他不知爲什麼就回頭了。

即使是掌握南冥衆生生死命運的大祭司,他自己的命運卻從來無法掌控。

這一回顧,徹徹底底地將他的命運帶入了另一個軌道。

他一轉頭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驚得他幾乎忘記了離開。簡直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容……容姑娘!”

南冥的神之子已經死了!可他一直不信,他花數自己半生壽命練就了巫術,想南冥的子民證明神之子是活着的,她依舊在暗中護佑他們!他自欺欺人地隱瞞了這一切,等着也許她轉世了,也許她還會活過來!

他聽得小國君說起雲昭的那位玉王爺心中生疑,沒想到那條蛇妖真的還活着!他還活着是不是說容姑娘也可能還存於人世?

爲什麼緋玉晗會出現在這裡?

而他自己又這般巧的躲到這座府邸,是不是冥冥之中註定他會找到容姑娘?

電光火石之間,大祭司已顧不得許多,這次,他絕對不會讓緋玉晗傷害到容姑娘的轉世!

他迅速抱起榻上的小女孩!冷不丁又瞧見另外一個孩子,兩個孩子竟長得一模一樣?!

他臉色微變,來不及想很多,抱起一雙孩子,迅速掠窗而過,消失在黑夜中!

緋玉晗經過一日打鬥,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這才推門而入乾乾淨淨地見自己的一雙龍鳳孩子,他剛踏入房中,臉色霎時大變!

血腥氣!是南冥大祭司身上的氣息!

緋玉晗驚得心臟差點失去控制,他立刻趕到榻前,眼前一黑,踉蹌兩步。

榻上空空如也!

夭夭說兩個孩子正在房中睡覺!此時孩子們不見了!

花容剛剛洗漱完,溼漉漉的長髮烏亮柔順,一襲墜地的藕色長裙鬆鬆繫住,累了一日,打發緋玉晗去自己房裡看兩個孩子,她正吩咐陳勉將前廳的玄冥與良羽安排地方,沒想到下人突然心急火燎地上前通報:

兩位小主子被人擄走了!王爺去追了!

花容臉色煞白,轉身立刻去了房裡,榻上沒有孩子的身影,空氣中血腥氣在夜風中尚未完全散去,花容突然不知所措:

“血腥氣……血腥氣……”

花容唸叨着這三字,眼前有些發黑,勉強扶住門框穩住身形,拼命告訴自己孩子一定沒事,一定沒事的!

可是子玉白日還說遇到南冥的大祭司一副喊打喊殺,誓死不休的地步!擄走她的孩子做什麼?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花容不知道怎麼辦,看着深濃的夜色,迅速跳出窗戶,進入黑夜之中。

搜尋了一夜無果。

緋嫵與歐陽璃歐陽凌半夜知曉此事,嚇得一夜未睡,禁衛軍滿城搜查帶孩子的陌生人,依舊沒有絲毫進展。

當時間過去五六日,還是沒有消息時,花容已經煩躁地好幾日滴水未進。

“我要去一趟南冥!我明日就去!”

“我和你一起去!”

“我和孃親一起去!”

緋嫵與璃兒、凌兒異口同聲。

“你們在家裡便是,小羅和血絡、影魅都跟在璃兒和凌兒身邊,不要再跟着我了”花容撫額坐在桌邊,目光掠過大門,問道:“王爺還沒回來嗎?”

“我回來了”緋玉晗緋紅的身影出現在花容身邊,見花容神色黯淡,眉頭微蹙。“夭夭,孩子們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心,我們很快就能找到他們”

花容點頭,苦笑一聲。

沒想到不想去南冥,怎麼也躲不掉。

“明日,我們一起去一趟南冥,我也八十多年不曾見過……”花容靠在緋玉晗肩上,淡淡道。

西蜀大叢林氣候溼熱,大祭司帶着兩個孩子達到南冥之時,九位長老齊聚一堂。

兩個小傢伙坐在木桌前,晃盪着小短腿,吃東西吃的津津有味,西蜀最不缺的就是各色野果,魚兒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懷裡揣一個,嘴裡再咬一個。唔唔地以眼神示意哥哥吃。

焰兒託着小臉,無限哀愁的瞅着妹妹,從她嘴裡把超大號的紅棗扒拉出來。“孃親說棗吃多了不好”

“孃親什麼時候來看我們呢?”魚兒歪着腦袋,大眼睛眨啊眨,看向呆立在一側的九位長老。

“哦!他們很快就來了,你們多吃果子”二長老立刻又將吃的送到魚兒面前,一雙眼睛依舊粘在兩個孩子的臉上。

太像了!太像了!這次絕對不會弄錯!

“大祭司,老夫人來了”

一名侍者恭敬地在外喊了一聲,接着,一位鬢髮銀白的老夫人扶着龍頭柺杖,飛速地衝進了屋內!

“容姑娘的轉世在哪兒?我看看我看看!”老太太迅速掃視一週,目光立刻定在魚兒和焰兒鼓着腮幫子的臉上,兩個小傢伙瞅見又來了一個瘋癲的,瞥了一眼,繼續吃自己的。

老夫人左看看右瞅瞅,激動地直點頭:“太像了!是容姑娘!不是冒充的!”

這麼多年來,尋找轉世的孩子,找到多少和容姑娘相似的孩子,但是那些女子和孩子總是缺少容姑娘身上那種感覺,或者只是眉眼稍有相似,沒有哪個孩子有這兩個孩子這般神似貌似。

“大祭司的眼光是正確的”

“是啊,尋了多少人,大祭司都臭着一張臉,三兩下打發了,果然這對龍鳳兒不同一般,定是容姑娘轉世所化”

幾人議論紛紛,老大不小的興奮地和孩子一樣,把兩個小鬼頭當成佛供着了。

話說,花容就沒這麼閒情逸致,此刻當真是吊着一顆心,恨不得立刻去找那傳說中的大祭司,竟然不分青紅皁白就朝子玉出手,連她的孩子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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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派人提前告知蘇旃檀,若發現孩子們定會告知”緋玉晗與花容此時正在西蜀外的茶攤中休息,緋玉晗伸手輕揉花容太陽穴,將她攬到膝上。

花容做西苗女子的打扮,神色間略有疲倦,花容半靠在緋玉晗胸口,暖融融的氣息帶着安定溫柔,花容一放鬆就睡了一會兒。

緋玉晗低嘆,坐在小茶攤一動不動,四周只有風聲,這地方四周人煙稀少,原來的小二也不知化了什麼也鑽回去睡覺去了。

這一段時日尋找兩個孩子,他一直沒有多餘的心思細想,似乎那位南冥的大祭司說他殺了什麼人?而且,半妖之身又是如何一回事?當初夭夭曾在南冥寨子中住過一段時日,半妖出現在寨子中夭夭怎會坐視不理?是否他們有可能認識,如此找孩子也可事半功倍。

緋玉晗垂首輕貼懷裡嬌妻微乾的脣瓣,這段時日大約是夭夭最擔驚受怕的時候,若是孩子出事,他簡直無法想象夭夭會怎樣。

“你放心,我會守護你和我們的孩子”

南冥寨子早已不是當初的村寨,當年的西苗如今已是南冥一國之都,雖比不得玉樓城的富庶,卻也是人頭濟濟,青石鋪就的街道兩側擺滿了小攤,琳琅滿目地擺滿了各色手工製品,一個個身穿西苗服飾的百姓來回忙碌。

近日,城中似乎更加熱鬧,來往的人興致勃勃地討論着明日的大典。

“聽說神之子轉世而來,是大祭司親自所選!”

“這次不會又是假的吧?”

“怎麼會?這次肯定是真的,聽說九位長老連夜聚在一起,連老國夫人都驚動了!”

“我還聽說,這次是一對龍鳳兒,和神之子長得一模一樣,因無法確認,所以才舉行祭典讓紅帽子和流金彩尾親自選呢!”

唧唧喳喳的一羣俏麗少女圍坐在石磨前,歡聲笑語一片地討論近日的新消息。

花容與緋玉晗對視一眼,稍稍放心,如此看來,孩子們暫時無事。

“我們先去找個茶館休息”花容神色之間沒有前兩日的鬱氣,緋玉晗將所有的疑惑吐露之後,花容才猛然驚覺是發生了何事!她一直想知道當年那幾個孩子究竟如何,但畢竟過去這麼多年,她也不抱希望了,但是她卻忘記了一個最不該忘記的孩子,那個半妖的孩子!

沒想到八十年後的滕羅竟已是南冥隻手遮天的大祭司!那他所說的子玉殺死的人不會是她吧?

當然,這件事她沒敢說出來,子玉非得折騰她褪一層皮不可。

滕羅怎麼想起給自己報仇來了?這件事還真是天大的誤會。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兩天她已經大概想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

恐怕所有南冥寨子中的人都以爲她死了,所以找轉世的孩子找了八十多年,滕羅無意中躲到自己的房中,竟然這麼巧的就看到了她一對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他就這麼擄走了?

花容很是無語,不過想通了之後,孩子們沒危險,她也好受了不少。如今兩個小貪吃鬼恐怕要樂死了。

“夭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緋玉晗總覺得夭夭似乎太信任那南冥人了,即使孩子們可能沒多大問題,但正常情況下,以夭夭的性格,孩子就算沒危險,一刻不在自己身邊,她就不放心,爲何現在這麼相信那半妖不會傷害他的孩子?

花容目光看向一旁,她實在沒膽子說:我當年把滕羅養在身邊,那孩子還是我教出來的,搞不好那廝殺你也是爲我報仇……

“我曾經見過關於南冥神之子轉世的傳說,想必是那位大祭司以爲焰兒和魚兒就是,所以纔會擄走,想來對待神之子的轉世,他們是不會傷害的……”花容如是道。

“是麼?”緋玉晗眸光微眯,顯然不信就這麼簡單,他覺得自己晚上有必要親自上陣好一番逼供纔是,只有榻上的夭夭絕對打不過自己……

花容心肝兒打顫,晚上她就藉口去先熟悉路線,好爲明日救一雙寶寶做鋪墊不是?

事實證明,只要不是在某些特殊時候,花容是百分百完勝的,她挑了個最繁華的信徒聚集的竹樓客棧吃飯,吃完飯就定在椅子上不往房裡挪一步,千哄百哄,又是撒嬌又是賣萌,又是打賭又是詛咒發誓的,終於緋玉晗被心不甘情不願的拉離了客棧。

“我保證寶寶活蹦亂跳回家後,我什麼都依你的!不然讓我就……我就……”她剛想說天雷轟中腦門,緋玉晗就接了一句:

“不然你就天天讓夫君我種寶寶……”

“哈?”花容俏臉一紅,僵硬道:“不……不必吧?”

“快說”

“哦,我就天……天……”花容臉色紅的快滴出血來,從牙縫裡擠出幾個模糊的音節,緋玉晗沒聽清。

“爲夫未曾聽清,不能算”

“天天讓夫君……”花容捂臉,倒入緋玉晗的懷裡,悶聲悶氣道:“讓夫君種寶寶……唔……緋玉晗!你這個殺千刀的!你這是乘火打劫!”

“娘子說什麼?爲夫剛剛又沒聽……”清字尚未出口,花容趕緊道:“夫君是世上最愛最帥最威武的夫君!夭夭最愛的大蟲……大英雄!”

“噗!”

“這位小姑娘,你大庭廣衆的告白也不用這麼大聲的!”

“哎!大聲算什麼,要不要再來一個深情一吻?”

周圍有起鬨的人,紛紛笑鬧,花容臉色酡紅,無敵九陰白骨爪使勁往緋玉晗腰上招呼,擰成麻花一節又一節。

緋玉晗遭受嬌妻的辣手,哪敢再繼續,不過目的達到了,他到底沒吃虧不是?

兩人兵分兩路,子玉去確定兩個孩子所在的位置,花容循着南冥的祭祀大典所在的祭壇而去,據她所知,祭壇附近有很強烈術法守陣,緋玉晗強烈要求自己去,不過花容心中清楚如果當真南冥如今信奉神之子,那麼自己還是有絕對優勢。

雖然她不想自己還沒死就被人整天跪拜來跪拜去的,但是她當初頂着這名頭也不是沒好處,起碼紅帽子和流金彩尾不會對她造成傷害。所以她百般保證自己熟悉這地方,才把子玉哄走了。

花容走到祭壇所在之地時,不遠處祭壇附近流金彩尾的雙翅散發着淡淡的光芒,花容小心地隱藏了氣息,迅速查探了附近一圈。在九層高臺之上的確有一處祭壇,祭壇底紋浮雕華麗九尾,好似活了一般妖嬈強大,花容神色微動,低嘆一聲。

這樣的圖紋,她曾在天道門的石柱上見過。

站在九層高壇之上,夜風襲來,衣袂飛揚,青絲凌亂。花容舉目往下尋望,陡然滯住!

在南冥東方的湖畔旁,精緻雕刻的九尾雪狐盤卷華麗的雪白長尾,蓬鬆的白羽如同真有那麼一人曾經伏臥此處,他長長的九尾之中安靜地躺着明紫西苗服飾的少年,小心翼翼守護的神態刺中了她某個不爲人知的角落。

花容扭頭走下神壇,突然記起這是八十年前第一次她來到南冥村寨時的情形,竟這般以雕刻的形式永遠留在這裡。

她有些恍惚,也不知往哪個方向走,迎面又是雕像。槐樹下,幾個女子正坐在一起嬉鬧,明紫苗服的少年依舊是那張臉,卻換上了女子的裝扮,正低頭向一旁的孩子說着什麼,她手指的方向放着一筐草藥……

花容踉蹌兩步後退,想離開這地方。

她好容易走出祭壇附近,正要去找緋玉晗,卻發現自己到了當初南冥的村寨?!

不,不是當初的寨子,是縮小版的寨子,最醒目的是那高處緋衣妖異的桃靈!手中長鞭如血,腳下雕刻的萬千蛇羣好似再現當年情形!兩條巨蟒猙獰地面對那紅衣妖嬈,對戰殺戾氣息方法穿越了八十餘年的時光撲面而來。

月華銀冷,鋪撒整個奇華大叢林,她再往前就看到那白衣桃靈,霜雪般的白,流金彩尾翩然美麗的饒飛,好似有魔力一般凌然淡笑,與那一身殺神般的赤紅完全不同。

花容神色歸於平靜,月光皎然如白練,映在她雪白的衣裙之上,與面前那雕塑一模一樣!

流金彩尾迷離的光芒流轉,紅帽子吱呦的唱吟如古老的歌謠,一蹦一跳地從四面八方積聚而來,紅色的小精靈圍成圈的跳舞歡呼,一隻小小的紅帽子吱喲地牽着花容的裙角,花容彎腰抱起它,低柔輕笑:

“小傢伙,我們又見面了”

“吱喲……”紅帽子露出烏亮的大眼睛,啵的一聲親上了花容的臉頰,小傢伙似乎害羞了,漂亮的大眼睛躲到大紅帽子中,露出一個小小的縫隙瞅着花容的反應。

花容低笑,在小傢伙大紅臉上親了一口!

“吱喲……吱喲……”

紅燦燦的光芒忽閃忽閃,一羣美麗的精靈興奮起來,好似盛大的篝火晚會,叢林中流金彩尾翩飛而至,流光溢彩,屬於黑夜靜謐中的輝煌。

或許是流金彩尾與紅帽子突然的積聚引起了力量的波動,驚動了不遠處的九位長老,他們遠遠便看到叢林中如霓虹般的璀璨生輝,彩金流光間淡淡的白色如雪身影爲此增添了幾分神秘。

幾人匆匆趕往,一切卻好似幻境,只看到那一抹殘影,叢林中恢復了寂靜。

“我好像看到容姑娘了……”

“她要回來麼?八十七年了……”

“是啊,容姐姐她要回來了”

九位年邁的長老嘆氣,拄着柺杖默然離開此地。只留大祭司一人一直尚未離去,他的目光看向幽深的叢林,拾起地面雪白的桃花默默不語。

這裡沒有白色的桃花啊。

她回來了,和當年一樣的模樣,她終於回來了。

一對龍鳳兒,不見了。

當幾位長老回到住所時,才發現,孩子不見了!

滕羅緩緩步入室內時,冰冷的聲音依舊穿透力極強,透着一股沉鬱深沉。“國君來過?”

守在外面的四位侍者俯首四肢跪地,幾乎貼着冰涼的地面:“是,大祭司”

“國君說龍鳳兒是故人之子,託他照料,強行將兩位帶走了”

滕羅寬大的黑袍沒有一絲動靜,隱於黑袍之後的五官看不清神色,黑色的陰影籠罩下來。

二長老從外走出,看了一眼地上的四人,對坐在上首的黑袍大祭司道:“老國夫人已去國君處要人了”

滕羅沒說話,二長老也沒多理會他,轉身拄着柺杖正要離開,不知又想到什麼,蹣跚的腳步一頓,低悶乾澀的嗓音滲透了數十年歲月的痕跡,她看着深邃的夜空,聲音遙不可及,好似從遠方傳來:“今晚,容姐姐是真的來了吧?我雖已老了,但我心不老,八十多年了,我以爲我有生之年再等不到她回來”

大祭司空洞的黑袍在夜風中鼓動,好似一陣嗚鳴。

待二長老已走遠,他沙啞的嗓音才靜靜道:“是啊,我也八十多年沒看到她了……”

老國夫人氣勢洶洶地趕到孫子的宮殿時正要興師問罪,卻不料竟聽到殿內孩子的歡笑聲,她懷疑自己人老了,耳朵也不好使了,拄着柺杖敲得地面砰砰響,在一羣侍者的攙扶下,終於到了重孫子的地方。

“臭小子!你把兩個孩子帶走想做什麼!”

中氣十足的聲音穿堂過壁,直接穿過了蘇旃檀的耳膜,他頗有些頭疼地趕緊殷勤地迎過來。“老祖母,您怎麼貴腳?”

老國夫人重重地哼了一聲,拄着龍頭柺杖咚咚咚地繞過蘇旃檀,看向他身後的兩個孩子。一雙孩子瞅見一個老奶奶,還是一個熟悉的老奶奶,立刻招呼道:“又一個大哥哥陪魚兒玩哦……”

老國夫人這才臉色由陰轉晴,沒好氣地對着蘇旃檀噴火:“你是不是又想故意找大祭司的麻煩?臭小子,只有你曾祖母我還有一口氣在,也絕對不會讓你小子得逞!”

蘇旃檀深吸一口氣,撫額無語,半晌才組織好語氣道:“老祖母,這次我可沒想過要和大祭司對着幹,您知道這兩個孩子是誰的麼?大祭司根本沒弄個清楚狀況,就把雲昭國君的孩子給擄過來,如今人家夫妻急的到處找孩子,您這不是給我孫兒找麻煩嗎?”

老太太老臉一皺,梗着脖子道:“我不管他們是誰的孩子,難道還比得上我南冥的神之子不成?他們的父母別不識擡舉”

蘇旃檀無語,不識擡舉的怕是他們自己。

“哎,曾祖母,您不能這麼耍無賴啊,這人家的父母已經到南冥了,這麼扣着他們的孩子,實在是說不過去”蘇旃檀試圖說服自己這老祖母。

不過老人一老就容易和孩子一樣鬧彆扭,就算知道自己不對,也不想承認。

“這孩子是我的!絕對不是那什麼雲昭國君的!你不能把他們送還別人!”

蘇旃檀腦門青筋直蹦躂,您老都知道是送還,還霸着不放做什麼?何況那什麼轉世也太扯了!怎麼可能呢?神之子怎麼可能轉世成兩個一模一樣的讓人犯難?難道還因爲投一胎,連帶着另外胎裡一個也被仙氣沾染所有長得和自己一樣?

“哎,祖母以孫兒說……”

“是我的就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開始犯渾了,蘇旃檀一般拿這孩子氣的老祖母沒轍。

“老太婆,誰說本王的孩子是你的?你這身皮肉本王還看得上麼?”緋玉晗邪佞肆意的嗓音帶着涼涼的嘲意,一身緋衣如燃燒的火焰般妖嬈。眉宇間妖魅豔麗,妖魔化的殷紅薄脣勾勒一抹譏諷的弧度。

他的聲音一出現,離開引起了強烈的反應!

“刺客!抓刺客!”侍衛大喊。

“住手!”蘇旃檀喝止。

“是你!蛇妖!你竟然沒死!”老夫人臉色瞬間嚴厲,看着緋玉晗那種刻骨的恨意似乎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緋玉晗速度快的驚人,迅速掠起兩個孩子身邊!

兩個孩子認錯了n次老爹,此次真老爹來了,他們有些迷糊,懷疑地看着緋玉晗。

雖然眼前的大叔很好看,可是不是他們心目中呆呆笨笨的,體壯如牛的爹爹,所以,他們很奇特地瞅着緋玉晗。“大紅蛇,你真是我們爹爹?”

表示懷疑的語氣。

“爹爹不是這樣的哦!哥哥不要被壞蛋騙了!”魚兒邊吃東西,邊篤定道。“你看這妖怪一看就不是好人哦”

緋玉晗還從未想過和兩個孩子見面是這場景啊,他這長得漂亮還是過錯了。寶寶竟然不認他?他這爹當得也太鬱卒了!

“寶寶,我真是你們爹爹!”緋玉晗抱起兩個孩子,決定先離開這地方。

兩個孩子雖然懷疑他,卻不反對他帶自己離開,也許是因爲這個大妖怪有孃親身上的味道。兩個孩子圈着緋玉晗的脖子享受老爹的呵護,嘴上依舊硬的很。

“大妖怪,你要帶魚兒去見孃親嗎?”

“是啊”

“大叔,你是殺豬的麼?”

“殺豬的?”緋玉晗不解。

“香姨說,那些壞蛋會像殺豬一樣宰了焰兒吃”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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