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看着淚眼汪汪的女生無力道：“每次我一有什麼事你就哭，搞得好像我死了一樣。”
張粟泳鼓着腮吸了吸鼻子，擡手揉了揉眼睛：“我纔沒哭，只是眼淚掉下來了而已。”
“是是是……過來給我削個蘋果。”
“哦、”
張粟泳搬起一張凳子坐在病牀旁邊，然後擡頭朝病牀旁邊的小桌子看去。
蘋果？
“覃塘柯你騙我玩呢？你住院第一天，誰買蘋果給你吃？！”
張粟泳把眼睛瞪得老大，如果覃塘柯不是受傷躺牀上她一定撲上去咬他一口。
“是你太笨好不好？”覃塘柯看着她這副恨他恨得牙癢癢也動不了他的模樣，笑了。
“笑個屁啊你！”
“咳，張粟泳同學，對待病人要溫柔一點，你吃東西時的可愛去哪了？”
張粟泳翻了個白眼給他，剛想說些什麼。
“嘟嘟……”在牀頭小桌子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覃塘柯看了一眼，示意張粟泳先不要說話。
“喂？”
“塘柯，是我。”
“恩。”
“我聽月曦說你受傷了，你沒事吧？”陳墨琪的聲音有些緊張。
“沒有什麼事，不用擔心。”覃塘柯看了一眼支着下巴滿臉寫着無聊的張粟泳道。
“你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
覃塘柯剛想說隨你吧，電話裡另一個聲音便響了起來，聲音不大，覃塘柯卻聽得一清二楚。
“小姐，您中午吃完午飯後還有鋼琴課，晚上還要去參加一個珠寶會。”
覃塘柯頓了會，張了張嘴：“你今天安排都滿了，我也沒什麼事的，多謝關心。”
“啊不是的塘柯，我今天不忙，羅管家你不要亂說……”
覃塘柯拿開手機搖了搖頭，摁了掛斷。
“嘟……”
“誰呀？”張粟泳好奇的湊上前。
覃塘柯看了她一眼：“陳墨琪。”
張粟泳張嘴剛想說什麼。
“嘟嘟……”
電話又打了過來。
覃塘柯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顯示，接了。
就在張粟泳以爲又是陳墨琪的時候覃塘柯薄脣裡輕輕吐了句：“媽。”
“兒子，今天中午怎麼不回來吃午飯？”
“我今天有點事，在教室改作業呢。”
“今天魚攤的生意不錯，我買了些排骨，想不到你卻沒回來，塘柯，中午有好好吃麼？”
“恩今天班裡有人請我吃午飯，有肉。”覃塘柯扯着白色的牀單忍着突然的頭疼道。
“行吧，等會我跟你爸去鷓千洋進貨，晚上可能不回來，飯菜你自己熱，在學校好好學習啊。”
覃塘柯抿着薄脣，久久才“恩……”了一聲。
“兒子，早晨錢我放在你房間桌子上了，不夠用再跟媽說啊。”
覃塘柯腦子裡播放着黑白電影似的循環場景，用書壓在桌子上那皺巴巴的幾塊錢，爸媽凌晨回到家的被生活折磨的憔悴面容，他媽媽怕打擾到他睡眠，小心翼翼開門爲他蓋好被子……
突然有些心酸。
“媽，那你不要太累。”
“恩知道了，那就這樣，塘柯，我做好的排骨湯記得熱過再喝，你有胃病，不要喝冷的。”
“好、”
“嘟嘟……”
覃塘柯聽着電話掛斷的聲音，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坐在他旁邊的張粟泳看着他這樣，也沒有出聲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