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冬雨也落在鐵家大宅之中,雨點打在玄鐵所鑄的瓦片上面,發出了悅耳的叮咚聲,也騰起了迷濛的雨霧,讓這片有些肅殺的宅院增添了幾分靈動。
只不過鐵家族長鐵萬山卻沒有這個心思和這個空閒欣賞這幅景象,今天離年節只有十天,按照鐵家的慣例,正是鐵家各處產業總結匯報的日子,所以大廳中人頭濟濟,難得熱鬧了一次。
坐在上方的是以鐵萬山族長爲首的鐵家各房的房主,包括鐵千幢鐵十三爺。
坐在當中主席上的鐵萬山仍然是簡單的一身黑袍,在這種正式的場合裡也是光着頭沒帶帽子只用一根黑鐵簪簪住了頭髮。他今年已經年過花甲,不過這幾年過去了看上去還是四十多歲的年紀,甚至比起前幾年還年輕了一些。他的身後站着的就是鐵千翼和鐵千輛這兩個嫡子。
而在這幾年鐵萬山的修煉也沒有放下,他的修爲更進了一步,眼看着就能煉氣大成,直入煉神。
下面站着的都是各家產業的大管事,他們一個個輪流上前交代着賬目收支,秩序倒也井然。其實這就是一個過場罷了,真的賬目查覈早就已經完成,不然的話這種總結會要開上個幾天幾夜。
這些管事大多都是站着的,當然其中也有例外,胡開山胡煉器匠也能坐在鐵家諸人的下首。
這當然不是因爲他是鐵家除了鐵萬山之外煉器水平最高的匠師,而且也是昌山軍工作坊的首席工程師。這個名頭還是黎子昇發明的。
昌山軍工作坊的大股東是鐵山鐵家大房,新義順堂和胡家鐵鋪這三家。不過新義順堂現在已經不大參與直接的經營,股份也被攤薄了不少,現在只是坐收一點點紅利而已,主要是因爲黎子昇離開了鐵山城,他現在的研發也不歸在這家軍工作坊下面了。
說起來,鐵家沒有把新義順堂一腳踢開,已經是鐵萬山吃水不忘打井人,做人厚道了。所以黎昭昌也識趣。從來不摻和這家企業的運營。
鐵千輛是昌山軍工作坊的總經理,可以說掌握了這家企業的營運大權。但是他畢竟對於煉器一道沒有什麼天分,所以產品製造還是由胡開山這位首席工程師負責。
而胡開山能坐在這裡就是因爲昌山軍工作坊對鐵家十分重要,它一家的收入就佔到了鐵山鐵家總營收的四分之一強,算得上是舉足輕重。這種賺取元石的能力配得上一個座位,所以鐵家各房也沒有異議。
等這裡的衆人彙報完畢,鐵萬山站起身來沉聲說了幾句。內容無非就是大家今年辛苦了,各位都幹得不錯。明年請繼續努力,而每個人爲鐵家做出的貢獻鐵家絕對不會忘記諸如此類的陳詞濫調。
這也是應有之義。不管下面的管事們是怎麼想的,每個人臉上還是帶着感激涕零的神色,一副要爲鐵家赴湯蹈火的樣子,
總結會在中午時分就結束了,結束之後自然就是保留項目--用餐,不過鐵萬山起身把各房房主和管事送出去之後卻留了下來,廳中只留下了他們父子三。
鐵萬山回頭坐了下來,嘆了一口氣說道:“老三要我向黎家提親。說是把我兩個外孫女兒都許配給黎子昇。你們兩個作爲舅父都說說吧。”
鐵千翼和鐵千輛對視一眼,發覺對方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最後還是鐵千翼清咳一聲先開口問道:“父親,爲何三妹要把纖纖巧巧都許配給黎子昇?他們花家的女子就那麼不值錢嗎?”
鐵城主老臉一紅說道:“這要說起來還是爲父的主意,是我跟老三說的,如果黎子昇能在十八歲之前成就先天就把她的兩個女兒都嫁給他。可是沒想到……這小子真還成了。”
兄弟倆聞言才知道這是父親的餿主意,嗯,不對。是高瞻遠矚。
鐵千輛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既然如此,三妹當年和黎家也有口頭婚約,不如父親就代爲提親吧。這黎子昇在鐵山城裡面就和柳大蒼的女兒不清不楚的,後來還把柳無瑕捧成了中洲第一歌姬。現在他們又都在青陽宗裡,這師兄師妹最是麻煩。要是我們晚了的話,這麼好的姻緣可就沒了啊。”
他這番話裡提到了柳無瑕。其實是隱晦地告訴自己父親,如果再不抓緊的話,眼看着花家雙姝就配不上黎子昇了。
本來黎家和花家當然稱不上門當戶對,黎昭昌黎大東主覺得黎子昇能入贅花家那就是自家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