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饕冥刑獸

刑獸得見美味,哪管間月變化。四肢蹲地撲擊,蕩雪紛飛,巨齒利爪,躍撲直取間月喉頸。即將合齒咬下,突然靈魂動盪,眼露驚恐,抽身反退。

如果刑獸利齒咬下,剛好與間月揮拳而來的巨力相撞。可刑獸驚嚇飛退,間月直拳出擊撲空。刑獸不敢與之抗衡躲避,趁勢起躍三尺,拳腳出風,電閃六影,龍狐之力化形爲實,噗噗破空向刑獸砸去。

刑獸見其威勢,跳躍橫閃,只避三拳兩腳,一道腳風正中前肢肩骨。哀嚎滾地,橫摔六尺之遠。好在它銅皮鐵骨,尤其骨骼更是兵刃難傷,間月的攻擊雖然強重千斤,但未給它帶來實質性傷害。刑獸哀叫翻滾而立,納悶爲何這個人類怎麼變得這麼強大了。以他此時的力量,已經不輸給自己,先前被自己追擊時狼狽弱小,難道是刻意僞裝嗎?

一擊得手,間月身掃如風,躍空之勢橫掃而下,捲起漫天雪影閃現刑獸身前。以他身形在刑獸面前如似侏儒,但間月力行狂抓,龍狐之力化形爲爪,就那麼一抓一甩,巨大的刑獸再次凌空翻滾,丈遠之後落地滾撲,雪濺四方如滑雪飛霧。

刑獸兩番受挫,就算沒有身受重傷也被摔得七暈八素。待要翻身而起,一雙金紅的眼瞳已然欺身臨近。巨身被舉,前肢兩腳劇烈疼痛,這個人類想撕裂自己。奮力掙扎,嘶吼哀鳴,面臨死亡,沒有生物可以對它坦然。更要命的是,這個人類身上的氣息,讓自己靈魂動盪不敢與之抗衡。卑懼膽怯下力量已消弱大半。

“間月!放了它吧。”從間月走出冰窟,雪燕擔憂他的安危就跟着出到洞口。時見間月變化,雪燕也敢驚訝,而後間月一番猛攻,刑獸無力招架,雪燕爲之高興不已。高興之餘,雪燕對間月隱隱擔憂。因爲此刻的間月,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他充滿了兇殘與暴厭。時至刑獸要被間月撕裂,雪燕立即出聲阻止。

回頭看見雪燕風中瑟瑟的身影,間月一雙金紅的瞳目一閃而逝,剛纔那興奮好戰的意念消失無蹤,隨之龍狐之力也伴隨消失。無力支撐刑獸的掙扎,刑獸瞬間奔逃飛離間月丈許之外。

“雪燕姐姐!它...”間月想說刑獸危險,但雪燕制止了他的話。

“我知道。”對間月點了點頭,回身對刑獸說道:“你走吧!”剛纔雪燕制止間月,一是擔憂間月嗜血好戰的狀態,二是她看見刑獸眼中那份哀求的掙扎。只有擁有一定智慧的生物,纔會在面臨死亡時露出那種人類的驚恐無助之態。雪燕心地善良,就算對方是一頭刑獸,她也不忍見到它死在自己面前。

“嗷嗚!”刑獸低鳴一聲,看着雪燕溫柔善意的眼神,在看看間月警惕的神色。躊躇片刻,竟然慢慢向雪燕踏步而來。

間月立閃擋在雪燕身前,攻守防禦將雪燕護在身後。雪燕輕拉一下他的手臂:“沒事!它沒有惡意。”

刑獸挨近雪燕、間月,矮身伏低嗅了嗅兩人。而後轉向雪燕,輕輕的用頭摩擦着雪燕的外衣。體態親和友善,竟把雪燕當成了親人一般。得見此景,間月的心也落了下來,全身一酸,突然軟到在地。

“啊!間月。”間月的異樣讓雪燕驚聲呼喚,想拉住間月癱軟的身體,奈何她體單力薄,無法扶持住間月只能隨勢坐在冰冷的雪地裡將他抱住。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如果是在以前間月動用龍狐之力倒也不像如此。只是被爺爺封住力量後,他的刑力全然消失,體魄骨健雖已達到造極臻嶸,但承受龍狐之力威捍之勢卻也勉強。龍狐之力何等威捍強絲,它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若不是間月賦有龍狐精魄,以人類渺小的體格,別說動用龍狐之力,就算在龍狐之力威壓面前力求自保也難辦到。巨刑刑獸就是感受到龍狐之力的威壓,才讓間月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此番間月爲了雪燕動用龍狐之力,全身痠痛難忍站立不住以致摔倒。

“笨蛋!什麼都不告訴我。”嬌顏怒罵,卻是滿心憐柔溫情。再笨的人也知道間月的瞬間強大是用傷及自身換來的。熱淚盈眶,他爲了自己真的可以不顧一切。這個傻傻的笨蛋,不管他有多少秘密,是什麼身份,又何必在乎那些呢。

“呼呼!”刑獸看着間月、雪燕兩人,匍匐而臥高大的身體,將兩人圍在自己溫暖的皮毛腰腹之間,替他們遮擋了雪山呼嘯的寒風。

間月安靜恢復自身,雪燕溫柔懷抱自己心愛的人,刑獸守護兩人依偎。本是一場生死之爭的喧鬧轉化成了一獸、兩人三影依偎的溫馨場景。片及白茫的雪野,冰雪飄飛的皚皚冰峰,這一處的美景此刻是那麼祥和備至。

看着懷中閉目養神的愛人,身在刑獸溫暖的皮毛下也不覺寒冷。雪燕天生懼厭蹄獸刑獸的恐懼,卻對身前這般龐然刑獸深喜愉悅。看來不是自己真的懼厭蹄獸,而是那些低微的皮粗甲蹄不受自己歡喜。眼前這般刑獸,已經擁有靈識智慧,感恩圖報,敬畏強大,它實屬比好多人類都值得相交友誼。

“你叫什麼?”雪燕輕問刑獸,她知道刑獸能聽懂自己說什麼。

書撰記載;刑之爲獸,三六九等。一等智慧通靈,實力強大,位高者不輸人類強者。二等兇殘狂暴,嗜血屠戮,無人性良善之心,但力量卻不輸給一等。三等智慧低下,任人驅使,雖有先天刑力,卻成長不高。

“嗷嗷!”用頭蹭了蹭雪燕衣衫,低吼相敬。刑獸無法言語,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此時細看刑獸外形,雪燕陡然眼中一亮。自小閱讀書冊,有關刑獸鑑別之類也有過目,此方刑獸正是書中所著“饕冥”。有曰:“饕冥一獸,智慧通靈。身似白雪,形豹似虎。生出冰野,先天水刑。降之爲用,不下昇華之境。”

“你就是饕冥獸啊!還真漂亮。可是書上說你很厲害的,爲什麼你打不過間月啊?”突然間得遇一隻珍稀刑獸,雪燕小女孩心性顯然有趣。閃閃大眼去問一隻不會說話的饕冥獸以解心中所疑。

要是饕冥刑獸會說話,一定會告訴雪燕:“姐姐!人家才兩歲。雖然很厲害,可是還沒有長大啊。就算長大了又怎麼樣,你身邊那個怪胎比我們刑獸還厲害,他身上那種氣息讓你想死的心都有了,誰能打過他。”無奈不可回答雪燕,只是看了間月一眼,饕冥嗚嗚低頭任雪燕去疑惑去。

“你一直都在這裡嗎?那你應該知道‘冰泉萬生蓮’長在什麼地方吧,能帶我們去嗎?”饕冥不會回答自己問題,但具有智慧的它知道自己說什麼。與其毫無目的尋找,也許饕冥知道“冰泉萬生蓮”所在,要是它帶路就可以很快找到,那琳昊大哥了就有救了。

“嗷嗷!”饕冥幽藍瞳孔閃亮,擡首望向山巔獨峰。雪燕說的東西就在那裡,雖然數量稀少,但也有幾株,不過最大的已經被自己吞食了。

“啊!那快帶我們去。”興奮不已,饕冥獸真的知道‘冰泉萬生蓮’所在。“間月!我們找到‘冰泉萬生蓮’了,饕冥知道它在哪兒。”雪燕搖了搖間月,她真的好開心,自己兩人此行終於沒有白費功夫。

“嗯!那我們快走吧。”間月閉目休養,就他那五刑全有的刑門。吸收水刑滋養恢復事半功倍,雖然此刻還未完全恢復。但全身痠痛感已經消除,此刻也只是疲軟而已。得聽關琳昊可以得救,他也異常開心。

“嗷!”饕冥站立起身,越往雪峰而上路越難行。匍匐矮身,示意雪燕和間月騎負自己。

“謝謝你啊!”雖然剛纔還是敵對死敵,但間月從小就和大大小小刑獸打過不少交道。饕冥的善意,間月很明白它的意思。真誠謝語,扶身雪燕而上,自己座駕雪燕身後,將她抱穩在自己的懷裡。緊夾饕冥腹背,饕冥會意發足飛奔。

雖然饕冥獸身重五六百斤,還加上間月、雪燕的重量。但它飛奔穩健的腳步,竟未在雪地上留有深腳淺印。奔騰迎躍而上,饕冥似踏雪而行。風嘯耳畔劃過,雪影紛紛漂流,只得半刻三分,間月兩人已然抵達雪峰之巔。

此處平坦冰粼,似一汪冰晶寒水,寒冰凍結玉滑,深藍映照天色餘光。數丈冰潭之外矗立幾處皚雪峰脈,其它到也無有他物了。唯有潭中幾株閃着淡藍色熒光引人奪目,五瓣蓮葉透明交輝。數雖不多,也有三珠五葉,大小不一,最大隻有桃花盛開時大小。若如不是它身閃光色,身在一方寒冰晶潭中也很難發現。

“間月!我們找到了。”喜極而泣,雪燕莫提有多開心。此行只仰機緣巧遇,沒想到真被自己找到了。

“我去摘取!”間月走向‘冰泉萬生蓮’,伸手欲去取摘。可是手觸蓮葉深寒,若不是間月刑力根基穩固,差點被寒流立結寒氣而死。

“間月!摘那珠最小的。”這裡只有三珠‘冰泉萬生蓮’,間月本想採摘那最大的,可是雪燕要他摘取最小的那珠。莫看最大隻有桃花大小,但其生長年限也經千年方成。雪燕此行只爲能醫治關琳昊,能遇‘冰泉萬生蓮’已屬莫大機緣,自然不可貪心想得更多。最小一株也有四五百年,救治關琳昊已然綽綽有餘了。

間月正欲聽取雪燕所說,可饕冥突然步入冰潭,不管三七何故。撕咬而下,小小的‘冰泉萬生蓮’全然被它拋向間月。大功完成,擡頭對間月、雪燕討好賣弄。急轉身形,將間月、雪燕拋甩上背,不及間月他們反應,躍奔凌騰往山脈腳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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