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雀門入明城,沿着寬闊的靈雀大道,上雲賓橋,過雀兒十字街,行經了行省臺和軍省臺兩個天倫國的國家心臟機器後,入王城南宮門,經護宮河後就來到了這個王國的心臟核心——王宮。這裡一片的金碧輝煌,高大瑰麗的建築,雕樑畫棟。有**氣魄的含極德慶殿及其周邊建築;也有像月光殿那樣古色古香、造型別致,掩映在幽幽綠樹中的殿宇。但這一切的雍容華貴這一切的富貴無極背後,卻是分分秒秒暗涌的漩渦,時時處處令人防不勝防,從而上演出一幕幕傳於後的故事。
王宮的正門是端門,過了端門是一座凹形的中門——水華門,從水華門穿過,出現在眼前的是王宮前半部的主要道路大甬道。它寬大異常,可並行三輛六匹拉馬車,沿着它走,右邊分別是寶驛門寶驛宮區、政和門中央宮區、卷粹門學府宮區;左邊分別是香韻門歡娛宮區和親元門寢殿宮區,大甬道的末端是天芳門,過了這門就是王宮的後半部清新幽雅、生趣盎然、佔地萬畝的御花園了。
就在這奢華的王宮裡,在十年前一個靜謐的午後,發生了一件事,從此引出了日後所有驚心動魄的事件。這天午後,一位身材多姿、貌傾天下、年約三十上下的美婦人,心懷一盆烈火怒氣沖天地從寢殿宮區的景象宮中勃然而來,憤憤地疾步出了親元門,橫過大甬道入了卷粹門,直奔學廳大殿北側的重殿。她拒絕所有人的跟隨,烈火般闖入殿中,殿內的玻璃地面被她的怒火踏得“叭叭”作響。她氣煞着一張絕美容顏直衝着一道白色黑胡桃木鑲金邊的門而去,“嘭!”地一聲奮力推門而入。屋內的牆上掛着這個王國曆任的國王以及他們的配偶的畫像,一幅幅鑲在黃金嵌珍寶的畫框內,或威嚴或親切地看着這位怒火騰騰的美婦人。這位美婦人腳不停步,快步來到了一幅唯一用水晶作畫框的畫像前。
這幅唯一用水晶鑲珍珠作畫框的畫像上,畫的是一位優雅美麗的女性。她的肌膚如月光般光潔,水亮的眼睛閃着聰慧,高雅不俗的氣質中有着一股凌駕於衆人的氣息,輕揚的嘴角卻能吸引住人的目光。畫框下的銀牌上刻着“天倫王國第四十二任國王伊翰之亡妻:祥天”。
“你,就是祥天!?”美婦人站在畫像前冷笑,頃刻間她收斂起冷笑幾近歇斯底里地怒叫道:“我恨你!儘管我們從未認識過對方,但我恨你!恨你!”她美目圓瞪,儀態盡失,暴跳如雷:“你死就死了,爲什麼還要把伊翰的心一起帶走!?現在,他雖然和我結婚,讓我成爲續絃,但是我卻只得到了他的一副空囊!我什麼也沒有!我那麼地愛他,但是他的心不在這裡!你這可惡的女人,死了還要帶走他的心,而我就只能落到一個活寡婦的命運!我恨你!恨你!呸!”她鄙夷地啐了一口,圓瞪着眼喘着氣,指着畫像裡的人叫囂道:“告訴你,祥天,既然你讓我守活寡、得不到心愛的人,我也不會讓你最心愛的人有好日子過!別忘了,你還有一對兒女在這世上!我清楚,你最放心不下的應該就是你的兒女、你的丈夫和這個王國,這些我都不會放過!我要讓你的兒女和丈夫在精神上備受折磨,並且會讓這個王國徹底屬於我的!屬於我塔澤的!我發誓!”她緊緊握着拳頭,晃着。
美婦人罵完後,全身肌肉緊繃,站得筆直,瞪眼緊閉着嘴,仇恨地盯着畫像中的美人。忽地,她放聲大笑起來,狂放不羈的笑聲如龍捲風掃過整個天倫國的上空。
就在這張狂的笑聲中,一張少女的面龐半隱在門後,冷眼注視着屋內發生地一切,她無聲無息冰冷地掃了一眼那美婦人,隱身離去。
就在這令人刻骨銘心的誓言中,十年的時光匆匆流逝,年年歲歲一去不返,日子在這暗涌的漩渦中流淌而去。
再過幾日,就是國王伊翰的生日了,許多受邀的外國元首們或他們的代表都陸續來到了天倫國的國都——明城。在這些貴賓中,有一位人物備受矚目,他也來到了明城下榻在大蒼道上聲名遠揚的錦蒼大酒店內。
素有“天下行宮”之稱的錦蒼大酒店,距王城東宮門不過四五十分鐘的路程,背靠悅知大圖書館和國學館,正面是明城的主幹道之一大蒼道。橫過了大蒼道行過喇叭街,就是明城斐聲海外的繁華地之一荷陽湖。這湖的北面是有“天下金倉”之稱的大蒼金融大街坊;湖的南面是每位遊客到明城後必去的酒坊街,這街面沿湖邊而建,日間繁華似錦、遊人如織,夜間萬家燈火、亮如白晝,人聲鼎沸勝過日間。湖面上,萬朵荷花開得正豔,婀娜多姿,亭亭玉立,湖名由此而來。在湖面上,尤如魚兒般穿來往的畫舫載着遊客或飲酒娛樂,或賞花吟唱,好不熱鬧。這其中有一隻華麗的畫舫遊弋其中,它船身塗着朱漆,門窗雕着繁複精緻的花紋,立着牡丹絹羅屏,後艙有軟榻,中艙有客廳,前艙有涼棚,涼棚下襬着茶几、軟凳,琴女彈奏着樂器啓朱脣輕輕地吟唱。在這畫舫上,坐着幾位健壯俊朗的年輕男子,或啜飲或賞景,悠悠自在。他們當中的一位,一看就知與衆不同。他氣度高貴不凡,談吐不俗,眉目流轉間一段氣韻能讓人不自覺地被吸引過去,這船老大當然不可避免地想與他套起近乎來。
船老大從艙底拿來一壺酒,來到那男子的身邊,介紹道:“客官,來嚐嚐。這是我家自釀的荷花酒。這酒呀,是用這湖面上頭一批才半開的荷花,加上這湖畔東面的五元山上的清泉共同釀製而成,清香可人,還不上頭。您嚐嚐,嘗完後一準說好。”話說着,船老大端上酒壺自作主張地要給那男子倒酒,說是遲那是快,他旁邊的一位男子倏地把自己的酒杯湊了過來,笑道:“船老大,先給我來一杯吧!我最喜歡喝荷花酒了。而且,”他瞟了一眼那名男子,“我家主人不飲酒。”
船老大愣了愣,“哦、哦”兩聲,連忙陪笑着給倒上酒,轉臉對那名男子陪不是道:“客官,老漢魯莽竟要給您飲酒,請不要怪罪。”
那男子微微一笑:“不怪罪您,只怪我沒說。”他放下茶杯,詢問船老大道:“船家,向您打聽一下,我要做一套禮服,哪兒的手工布料要好一些?”
“客官,頭一次到咱們明城來吧?”船老大輕拍自己的胸口,說道:“您問我就對了!聽您說,您要做一套禮服,恐怕是要出席那些高貴的場合吧?告訴您,咱們明城要論手工和布料最好、最能做像各位這樣高貴人物衣裳的就屬伏虎大道旁、飛雲橋邊天水河畔的天水服裝集市啦!那些王族呀、外國的大官們呀都上那兒去做衣服。”
“天水服裝集市?飛雲橋?”剛纔攔酒喝的男子詫異道:“那兒不是王族的居住區嗎?”
“您說的沒錯!”船老大興趣盎然道:“那兒是王族的居住區,天水河兩岸都是,那地兒大呀,福地!但王公貴族也要穿衣服不是?聽說剛開始呀,是在居住區的邊上有那麼一兩個御用裁縫開了一兩家店,後來他們手藝好,一下傳開了,生意紅火得不得了!許多手藝好的裁縫就趕潮似的上那兒開店去了,慢慢地就成了一個大集市啦!有錢、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上那兒訂做衣服咧!”那幾位男子看着船老大說得眉飛色舞,不禁莞爾一笑,他們說道:“船老大,說得這麼熱鬧,您就把船靠岸,讓我們上岸去天水服裝集市吧!”
船老大應着,叫喚着船手把畫舫駛到岸邊,收了銀幣搭上船板,恭敬地送那幾位男子下了船。正要再招攬生意,早有兩三撥人急着上船,弄得船老大忽地暈了頭:“今天生意出奇地好!”一旁有知情的人告知他道:“你知道什麼!剛纔從你舫上下來的人是海暘國的!其中那位只飲茶不喝酒,讓人見之忘俗的美男子就是如雷貫耳的海暘國首席執政官摩奧大人!你也因他坐了你的畫舫才時來運轉,生意這般紅火!”
“啊!”船老大如夢初醒,呆若木雞,嘴裡喃喃道:“果真是人中之龍啊!人中之龍!”
摩奧一行人下了畫舫,原路折回行了一般路橫過玄雲大道,上了伏虎大道過了道上的飛雲橋直朝天水服裝集市而去。剛纔爲他攔酒的男子近到摩奧身邊,輕聲道:“大人,後面有尾巴。”
摩奧不動聲色,輕聲說:“早知道了,跟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沒動靜也就不去理會他。”沉吟了片刻,他又說道:“賓裡柯,你回去後派人去查查那探子的底。”
“是!”這位爲自己的主人攔酒的侍衛長領命道。
他們說着來到一間二層樓的服裝店前,看着這店面裝修不凡,在店門櫥窗內展示的衣服手工布料也不俗,一行人就往裡走,店夥計迎面來到店門邊上相迎:“客官,大駕光臨本店,真令本店蓬蔽生輝!請進!”
國王的生日來臨,這天被稱爲“萬壽節”,舉國歡慶,大街小巷張燈結綵。時間剛過中午,各國的元首和元首代表們陸陸續續來到王宮由宮人們引領着穿過王宮南面的香韻門進入歡娛宮區的主殿鼓樂殿的迴廊上。廊上有美麗的宮人端着可口的甜品和飲品穿梭其間,爲他們服務。與迴廊東端相連的怡情廳和其配間裡的小舞臺上,正上演着一些打發時間的小節目。
臨近黃昏時,香韻門內靈璧石道邊的禮儀侍官們共同擊掌大聲地宣告道:“海暘合政國,摩奧首席執政官大人駕到!”隨着聲音落下,衆人引頸而望相迎而來,摩奧禮節性的微笑着踏上回廊,身後跟着他的侍衛長賓裡柯和最高禮官釋東。
摩奧接過宮人送上的香茗,輕揚嘴角,蜻蜓點水般地來往於各個貴胄達官名媛淑女們之中,與他們攀談着不同的話題。不多時,一位身穿綢緞的大宮女來到他的面前行禮後,微笑着遞與摩奧一張粉紅色的小紙條後迅速離去。
摩奧不由得微笑,因爲他已經從小紙條上聞到了那熟悉的蘭花香。展開來看,一行秀美的字跡寫道:
“請到東面歡宴宮後的配殿來。
水仕仙”
他把字條小心地揣入上衣內袋中,低聲向賓裡柯交代了幾句,出了迴廊從怡情廳繞過,向歡宴宮的配殿急步而來。愛情顯然已經影響到了這位在沙場上出身的美男子,他在經過臺雲亭時竟然渾然不覺亭邊隱藏着一位女子。女子看他經過,悄聲地跟了上去,腰間的翡翠如意長串腰飾竟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響。
歡宴宮北側的配殿內亮如白晝,室內如瀑布般垂下的夜明珠吊燈華麗異常,整個地面鋪着細羊毛薄毯,四處金彩珠光流光異彩,窗上懸垂下來的淺紫色蟬翼紗讓房間中多了一份高雅的氣息。摩奧來到乳白色杉木門前輕叩,宮人開門將他迎了進去。引領着他穿過寬敞的大廳,轉過大理石紫檀木屏風,走到一間小廳的門前。宮人打開小廳的門,恭敬地請摩奧入內。
水仕仙宛如畫中的美人兒般亭亭玉立地站在小廳中央,一見到摩奧她綻開絕豔的笑顏。摩奧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拉住她的青蔥玉指,溫情地笑道:“水仕仙,我來了。”
水仕仙美目含情,雙頰嫣紅,點點頭溫柔的聲音似在顫抖:“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今天是我們相戀一年的日子。這一年裡,只能讀到你的信,而今天終於又能見到你了。”
摩奧輕撫她的嬌顏:“我也很想見你,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只能等待你的信才能知道一些。這次一到明城就想見你,可是隻能等,等到今天才行。”
水仕仙拉下他輕撫的大手,把自己的玉手放在他的手心中,半垂着嬌容低聲道:“王宮又不是什麼禁地,你想來只要侍衛通報一聲就行了啊。”
“不行,還有你那位疼愛你的母親,她點頭才行。”摩奧笑笑,把她的雙手合在自己的手中。
水仕仙偏着頭,一笑:“你說得對。”
摩奧一手將她輕輕拉近自己,把玩着她的耳環。水仕仙雙手輕搭在他胸膛上,輕語道:“這次見面需要等一年,不知道下次見面又要等多久?”
“對不起,水仕仙。”摩奧輕撫着她滑順的秀髮,滿含歉意的說道:“我總是在戰線上,祿臺一天不投降,我就不可能從戰線上退下來。不過,你放心,事情很快就要解決了,那個毒殺我叔父的兇手就要徹底地垮了。等到一切都安定時,我一定會來這兒,來到這兒跪在你的面前,請求你成爲我的妻子,我最美麗的海暘合政國第一夫人。”最後的幾句話,摩奧彷彿在立誓。
水仕仙柔美而嬌羞地笑着,如清晨初放的玫瑰,令人心動不已。她低語道:“我聽你的。”
摩奧輕吻她的秀髮。恰在這濃情蜜意不該被打擾時,門卻被不識相地輕叩了幾下推開了。水仕仙以爲是宮人,慌忙與摩奧拉開一段距離嬌嗔道:“這兒沒什麼事,外面候着就可以了。”
來人冷語回敬道:“你那兒沒事,我這兒可有事。”
兩人這才正眼看向門邊。那兒站着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頭戴水晶鑲藍寶石珍珠鳳凰冠,髮髻兩側各插着兩支金絲貓眼石步搖,身穿淺藍色綢緞長裾裙,大V字荷葉翻領,露出內裡的白底金線繡芙蓉花團抹胸衣,荷葉袖邊用金線繡着萬字不到頭,腰間掛着翡翠如意長串腰飾,裙底繡着牽牛花連枝。她分外姣美的容貌有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晶瑩的雙眸中透着冷靜,脣若紅櫻,肌膚如月光般透明潔淨,清新脫俗猶如遠離凡塵的神女。
“姐姐?”水仕仙驚呼,急忙含羞地從摩奧的臂彎中離開,兩朵紅霞飛上她的花顏,更添幾分美意。
摩奧落落大方地上前一步,微笑着行禮道:“賽典公主,別來無恙?”
“託您的福,一切安好。”賽典淡然回道,徑自走到一旁坐在紫檀木鋪軟墊交椅裡。水仕仙一時無措,一直看到賽典向她示意這才走過去爲賽典倒了杯梅花露恭敬地遞與她,隨後輕輕端坐在賽典身旁。
摩奧露出他外交場上標準的笑容,說道:“賽典公主大概有事要和水仕仙公主談吧?在下就不打擾了。”語畢,正要告辭卻被賽典拒絕了。
“摩奧大人,我是有事要請教您。剛纔在迴廊那兒人太多問起來不太妥當,我只好來這兒打斷你們的幽會了。”她說着放下琥珀杯,瞟了水仕仙一眼。水仕仙的臉上果然又是兩朵紅雲,害羞的她只好垂着頭輕撫臉龐遮掩。
摩奧仍舊微笑:“公主有事儘管問。在下儘量回答。”
“我剛纔好像聽到您說,在一切安定之後就要來向水仕仙求婚?”賽典問道。
摩奧看了水仕仙一眼,肯定地答道:“是的。”
“關於海暘合政國首席執政官的婚姻,我聽到這麼一種說法。說:作爲首席執政官的妻子,可以得到丈夫手中一半的兵權,不知真的如此?”
摩奧似乎猶豫了幾秒,方纔回答道:“的確如此。這已經是成爲法律條文了,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是這樣辦了。”
賽典瞅了水仕仙一眼,探索的雙眸直視着摩奧:“您認爲,水仕仙能統領一支強大的軍隊嗎?”
未等摩奧開口,水仕仙細聲說道:“我不需要什麼兵權,這對我一點用也沒有。”她雙眼嬌羞依賴地看着摩奧:“我只想和自己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就足以了。”
摩奧溫情地回視一眼水仕仙,轉眸看向賽典說道:“首席執政官會評估自己的妻子是否具備有統帥能力,然後由軍政院對她的統帥能力作最後的評估,通過後方能得到一半的兵權。如果妻子的評估未得到通過,丈夫是可以拒絕交出一半的兵權。”
“是嗎?還有這樣的評估過程。”賽典冷眼看向水仕仙,深不可測的表情讓人琢磨不透,須臾,她臉上浮出一抹冷冷地淺笑,站起身來款款走向門邊:“你們繼續吧。不打擾了!”
摩奧心中隱隱感到一絲怪異,急忙問道:“公主怎麼會問這些?”
賽典半側過身,面無表情回道:“我只是對各國的婚姻規則感興趣而已。”一語說完,轉身關門離去。
水仕仙看看摩奧俊臉上寫滿的疑惑,溫柔笑道:“你放心,姐姐說了她只是有興趣而已。她這人愛好廣泛博覽羣書,還最喜歡聽一些有趣的人和事,爲此還經常找人求證呢。”
摩奧握過她的雙手,笑一笑,但一雙深沉的眸子還是望向了門邊。恰巧這時,有宮人前來稟報:國王和王后準備駕臨鼓樂殿。摩奧趕忙讓她迴歸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他也返回到了鼓樂殿中。
恢弘的生日慶典在王室成員到齊後正式開場,鼓樂喧天,金銀煥彩,珠寶爭輝,燈光相映,描不完這富貴榮華和奢侈風流。
鼓樂殿內,高高在上的伊翰國王容光煥發,笑容滿面,高大的身板,寬胸膛,一副**威武的氣派,深沉大度。旁邊坐着的是身着紫色緞制禮服披金戴銀的王后塔澤,她那張說不盡、描不清的傾國傾城之貌讓無數人都爲之折服。國王的左下手坐的是賽典公主,她冷眼地看着這奢華熱鬧與火樹銀花,不發一言;緊挨着她身旁坐着的歐華士王子正好相反,他那親切庸懶似會說話的眼睛總是讓人倍感親和,彬彬有禮,周到體貼。國王的右下手坐着的便是令無數年輕男子爲之着迷的美人兒水仕仙公主,她的美貌來自於她的母親但又遠遠超出於她的母親,似畫中走出的美人兒,以花爲貌以柳爲姿,水掐成的美人兒一個,肌膚賽雪,雙眸若黑瑪瑙,從頭到腳都是老天垂愛賜與她的,柔美婉約連仙子都遜她一籌。
賓客們在禮儀侍官的宣唱聲中輪流爲國王獻上他們的祝福及賀禮,同時接受了國王的答禮,隨後是一幕幕精彩紛呈的節目,令人應接不暇,精緻可口的食物,讓人讚歎不已。而在賽典冷清的眼中,精彩的節目只有一個,那就是王后塔澤與小她十來歲的子爵揚之間那似有若無的暗中眉眼傳情。她冷笑。賽典的冷笑被無意中瞥向王座的摩奧看到,他若有所思的低眼啜飲,佯裝不知。
香韻門外的大甬道上,宮人們早已擺好了煙花,單等執事的出來下令。等到月兒爬上樹梢時,一位執事侍官奔出香韻門,傳令道:“晚宴結束了!國王、王后和貴賓們都到院子裡了。快點菸花!”宮人們拿起香火,點燃煙花。一時間,空中奼紫嫣紅,五彩繽紛點點閃爍,耳邊響聲震耳欲聾,風兒還帶來了一點點**的味道。衆人都聚集在迴廊與院子裡,仰面看天上的繁花似錦,口中誇讚不停。
歐華士乘此刻在賽典的耳畔問道:“你問了?”
“問了。”賽典依舊仰頭看着不斷變幻的煙花。
“果真是那樣?”歐華士重新擡頭看向夜空。
“嗯。”賽典回答地極簡。
“那麼,”歐華士仿若有些擔心道:“你真的決定了?”
“對。”賽典看着剛剛散開的心型圖案的煙花。
“什麼時候開始?”
“明天。”賽典的嘴邊扯出一個毫無笑意的微笑。
塔澤王后隱約感到一股涼意,轉頭看去,只見侍官們怕衆人受熱,搬出幾個琺琅鼓腿膨牙四足錫裡大冰桶放在迴廊底下用以降溫。王后優雅地微笑點頭,示意他們乾得很好。
隨着最後一個巨大的壽字煙花在空中化爲點點菸火飄落而下,國王的生日宴進入了尾聲。子夜的鐘聲敲響,衆多華貴的馬車從四個宮門駛出,將賓客們送回各自的住地,一場豪華隆重的宴會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