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巫纔到底在避他什麼?那晚他很清醒,確定她沒有抗拒,那是一場架構在你情我願的愉悅歡愛,他也確定她很滿足,應該不是使用之後不滿意,所以要退貨,那她躲他到底是爲什麼?

日復一日,她無所不用其極地逃,就算把她叫到跟前,她寧可瞻仰他腳邊的地板,也不願看他一眼。

×的!地板有他好看嗎?!

他在生病,需要她的關心和呵護,而且多看他一眼並不會長針眼好不好!

更氣人的是,那個丫頭竟然又黏着那一字眼的大牛!

“……這些都是給我的?”大牛難以置信的瞪着那一疊如小山般高的資料夾。

“對,每件都有標註收件日期,最上頭那件是明天要的。”韋笑冷着臉,但心裡卻充滿快意。

“會不會太多?”大牛翻了翻資料夾,感覺好想哭,“這不是我最專精的設計案耶。”

“大牛,你不能永遠都在設計公仔,你必須要進步,要精益求精。”他說得很像一回事,其實真正的目的是要惡整大牛。誰要他給巫小才那麼多機會黏得那麼緊。

“我會加油的。”總監既然這麼看得起他,他當然不能讓總監失望。

燃燒吧~他是不死的火鳥,要跟這些設計案同生共死!捧起小山,大牛決定拼了。

韋笑很滿意地打發掉個性簡單的大牛,立即發動第二波攻勢。

“……搬來這裡?”巫才瞪着總監辦公桌旁的小小助理臺,上頭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資料文件,雜亂無章,韋笑從沒要她整理過,可他今天卻下達命令要她整理乾淨。

“沒錯。”大老爺懶懶的窩在沙發裡抽菸,奴役着他的下屬,好不快活。

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怎樣?動手唄~

巫才身手俐落,用不了多少時間便讓桌面重見光明。其實她可以整理得更快的,可後頭有兩把火炬燒得好旺,熾熱得教她不敢回頭。

厚,總監到底是在想什麼?她都努力地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了,爲什麼他還老是盯着她沉思?甚至把她的位子移進他的辦公室?

他可是有女友的人耶,就算他們有過那一夜也並不能代表什麼,第二回落馬往往會比初戀失敗摔得還重,所以她必須要控制自己,不能再更喜歡他了,忍耐、忍耐再忍耐,巫小才,慾海無邊,回頭是岸哪!

“整理好了?”懶懶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巫纔回過神,用力點點頭。

“去把你的東西帶進來。”

“喔。”沒兩分鐘,她的全部家當裝在一個小紙箱裡帶進來,再拿出一一妝點平凡無奇的檯面。

其實……她應該要拒絕總監的命令,但她要是拒絕,不就顯得她很在乎那晚的事?

唉,做人真難~

“這是什麼東西?”

沒預警的,那如風呢喃在耳際響起,那桀騖不馴的壞壞笑臉撞進她的心坎裡,她一時忘了言語,看得近乎癡傻。

“怎麼大牛問你話,你就回答,我問你,你就變成啞巴了?”壞壞笑臉說變就變,凍得像是三尺寒冰。

她不解的眨眨眼。什麼跟什麼?她只是看傻眼,忘了回話而已好不好?

“怎麼?你爬上我之後,就打算要跨過我再去摘另一支草嗎?”錯,那根本是一坨屎!

不懂他到底在發哪門子的飆,巫才脣角抖了兩下,終於忍不住反擊了,“你這種說法陣腳人火大!”

“你不按牌理出牌,我才叫火大!”

“我哪裡不按牌理出牌了?!”混蛋,給他幾分顏色,他開起染坊連鎖店了!

“你自己說,有哪個女人在跟人發生關係之後,態度反而變得這麼冷淡的?”

“……”她語塞,沒想到他竟是在意這一點。

“那晚到底是誰給我承諾,說有天我會找到真愛的?又是誰說要第一個跟我說新年快樂的?”她這行逕就像是給了一大疊的支票,等他拿到銀行要兌領時才發現那是一疊芭樂票,要他怎麼不氣?

她根本是在戲弄他,虧他那晚感動得要死!

“那纔不是承諾,只是一種說法。”她心疼他孤孤單單,希望他找到真愛而已。

韋笑鐵青着臉,逼近她。“一種說法?”

“也不是,那是……”她退退退,退到背抵着牆,猛然發現他的雙臂抵在她兩邊,將她圈錮在他與牆之間,危險的氣息逼得很近,寒凜得比南下的冷鋒還夠看。

“你怎麼這麼能折磨人?”他低啞的嗓音響起。

巫才剔亮的眸快速轉動着,看着他臉上壓抑的痛苦表情,這纔讀出些許端倪。

她咬了咬下脣。“我折磨你?”

她才被折磨得很淋漓盡致好嗎?

“該怎麼說呢……”充滿胸臆間的焦躁,堵得他快要不能呼吸,想要將她緊緊佔有,不準任何人輕易碰觸她,“我不准你不理我,不准你再避着我,更不准你當那晚從沒發生過。”

她睜大水亮眸瞳,嫩脣輕顫。“總監,你這話說起來,好像在告白……”而且是那種很強勢,很唯我獨尊的囂張命令。

“……你現在才發現?”他深吸好幾口氣,忍住想放聲咆哮的衝動。

“耶?”

“那晚喝醉的到底是誰?我把一整夜的經過記得一清二楚,但你卻好像從沒聽到我說了什麼?”說到底,是他在乎她較多,所以他記得比她多?

巫才攢起眉,很用力地回想,可想到的全是他倜儻的眉眼、性感的呢喃,被他迷得、醉得一塌糊塗,哪還記得其他。不過想起他說把那晚記得清楚,她的臉就很紅。

“你真的忘了?”他好無力,盈滿全身的氣力都泄掉了。

“你說了什麼?”她好想知道啊。

“自己想。”韋笑轉身拿起她擺在桌面的醜公仔,看過一輪。

“我要是想得起來還需要問嗎?”小氣鬼!

“你要是想不起來,說了還有什麼意義?”冷眸掃過,他不忘嫌棄她的眼光,“這公仔又不漂亮,你收集這個是在收集心酸的喔?”

“我喜歡的是收集的過程,過程最重要。”可惡,居然轉移話題,“總監,你自己說過,嚴禁辦公室戀情喔!”

見他神色一緊,巫才嘿嘿兩聲,笑得得意揚揚。

停頓沒兩秒,他又咧嘴笑開一口閃亮白牙。“規矩是我定的,當然也由我廢除。”哈哈,如何~

“。”她扁着嘴。

“沒錯,我就是,怎樣?”

“小人。”

“客氣了,我還可以再小人一點。”好比說……

“你要幹麼?”她快快搗住他逼近的嘴,手心貼着他溫熱的脣,她嚇得又快快縮手。

“當小人。”他笑得邪魅,眸底滿是戲弄。

“等等,你有女朋友耶。”巫才突地想到。

“你爲什麼要在這當頭提起這麼殺風景的事?”他啐了口,恨自己的魅力不夠強,沒將她迷得暈頭轉向。

“那是很重要的問題,我不想成爲第三者。”就是抱定這想法,她纔會要求自己和他保持距離。

“你就不能積極爭取嗎?”韋笑忍不住想嘆氣。

“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

天底下沒人出軌像他這麼囂張的,在衆人皆知他行女友的情況之下,他還是攻勢猛烈地追求她。她想,如果有天他外遇被抓包,他一定會說:“老子就是外遇,你管我!”那種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的說法,他纔不屑使用。

他是屬於出軌無罪,外遇有理的小人。

韋笑語帶保留的道:“有些事現在還不能跟你說,但我可以跟你保證,你不是第三者。”

巫纔不敢置信的問:“難道說你打算要跟斐小姐分手?”爲了她?

“反正……”

外頭突然響起一陣**,打斷了他未竟的話,他不悅地回頭,才發現他早早放下了百葉窗,看不見外頭,而原先被他鉗制住的小羊兒,趁機一溜煙跑了。

“喂!”

他來不及阻止,門打開來,她猶如從鳥籠飛出的鳥……被擋在門口。看了眼站在門口的男人,韋笑啐了聲。

“大哥,你回來了!”巫纔像只雀躍的鳥兒,又像只久未見主人的狗兒,又蹦又跳,一刻不得閒。

“小才~”瞿子羣咧開大大的笑,揉了揉她蓬卷的發。“我給你買了禮物。”

“杜拜好玩嗎?”她問。

“呃……”嗯,要跟她說他們天天都待在飯店裡嗎?她還太小,不適合聽這些,倒是……“你那晚跟總監跑去哪?”他臉色一凜,笑容盡褪。

“嗯……”大哥記憶力還真是好。

“你管那麼多!”韋笑表情不爽地走來,撥開他放在巫才頭上的手。

“韋笑。”

“幹麼?”他回以挑釁的眼神。

瞿子羣沉着臉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韋笑笑得滿不在乎。“你是她媽還是她爸?只是一個掛名的大哥而已,未免問得太多了吧。”

“也好過你一個……”

“大哥、大哥,我的禮物呢?”巫才快快救駕,牧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被夾在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中間,她覺得好有壓力。

“在外頭,找你大嫂要去。”瞿子羣將她推向門外,順手關門,來場男人間的對話。

“喂,”巫纔在外頭拍着門,無力阻止兩個男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她只好認命地去拿禮物。

韋笑坐回王座,懶懶地點上一根菸,當瞿子羣不存在。

“韋笑——”

“抱歉,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他懶懶打斷他的話。

“爲什麼?”

“不爽。”

“嗄?”

“若硬要找個理由……”他拉開百葉窗,看着外頭巫才喜笑顏開的模樣,他不自覺地跟着揚起笑,“就是嫉妒吧。”嫉妒他曾得到過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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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座位被換到總監辦公室裡,巫才仍是逮到機會就往外溜,直到韋笑有事找她,她才彆彆扭扭的進去。

雖然一樣是在躲他,不過這回的心情跟上次截然不同,聽了他的告白後,她心裡因他反反覆覆態度而起的不確定感已經消除,而他嚴正保證她絕不會是第三者,也讓她鬆了一口氣,這纔想到他們這種戀人未滿的關係,好像真的太曖昧了,容易讓人想入非非,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不過要霸道、爲所欲爲的他遷就別人,收斂一下舉動,好像不太可能,所以她只能“自救”了。

推開辦公室的門,她輕喚着,“總監?”

沒有得到迴音,她走向辦公桌,發現他竟難得地睡着了。

也對,他感冒了好久,而公司的業務量又是加倍地如大海嘯強襲,大夥加班加到痛哭流涕。大家都忙,身爲總監的他,當然不可能閒着。

他總是最早到公司,最晚離開公司,拼成這樣,真教人心疼。她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走近辦公桌,想拿件外套幫他披上,卻瞥見他手上握着個未完成的木雕,她爲他披上外套,轉身離開。

“啊~”一陣力道從後頭壓來,下一刻,她已經被堵住了嘴,一陣狂吻霸道入侵,直到他饜足才放過她。

巫才瞪着他。“小人!”

韋笑笑得很邪惡。“這麼希望我當小人?想看看我有多小人嗎?總監成全你~”

“不要啦,你別忘了,你今天有場國外酒廠的瓶身形象設計會議。”

“知道,但是在那之前,再分我一點力氣。”

“怎麼分?”

“這麼分。”吻再次落下,放肆地**,汲取她口腔裡的芳甜,糾纏着她軟暖的了香舌,吻得狂野強悍。

五分鐘後,韋大老爺補充能源完畢,神清氣爽的走出辦公室,英姿颯爽的赴戰場殺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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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一家極具盛名的酒商,特地遠渡重洋到臺灣尋找酒瓶形象設計,大家在品嚐過香醇頂級千邑之後,正式展開設計概念簡報,各家廠商廝殺數個小時之後,總算塵埃落定——

蒙特婁勝出。

“總監好厲害。”走出會場,巫才一臉意猶未盡,忍不住獻上讚美。

韋笑的行程表上只寫着設計討論會,害她以爲只是尋常的討論會,豈料今天一來,纔是真正開了眼界。齊聚會場的全都是亞洲各國知名的設計公司,並非只有臺灣的設計公司。

而他站在臺上,神色沉穩,目光凌銳,舉措洗練,在剎那間吸引衆人的目光,當然也包括她的。

韋笑被她一句好厲害哄得心花怒放,正想把她偷偷拉到角落,來場火辣辣的吻,卻看見有個人從會場走出來,教他神色一整。

“恭喜!”尉遲毅友善的伸出了手,韋笑卻只是瞪着他的手,似乎沒意願要回握。

“總監。”巫才嗅出怪異的氣氛,輕聲提醒着他。

韋笑勉爲其難地回握,隨即放開。“承讓。”

“不是承讓,而是你真的很有本事。”

巫纔看向他,輕呀了聲。他就是承鳴的總監?仔細一看,果然和韋笑有幾分神似,尤其是笑起來時特別像。

面對尉遲毅毫無保留的恭維,韋笑仿彿有些彆扭,沒吭聲,氣氛頓時悶了起來,他有些不自在地找了個話題,企圖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

“怎麼沒看到你父親?”沒讓他親眼看見自己拿到授權書,還真是太遺憾了。

“我父親病了。”尉遲毅道。

韋笑驀地擡眼,隨即又移開視線,淡淡問着,“他不是向來健壯?”

面對他難得的多言,尉遲毅斯文的臉添了幾許笑意。“前陣子王老闆捲款潛逃的事,讓承鳴也遭受了池魚之殃,所以爸……我爸他氣得病了。”

“是嗎?”韋笑似笑非笑地說:“多保重。”話落,他拉着巫才就要離開。

“文婧很喜歡你。”尉遲毅在他身後說。他不悅地回頭橫瞪。

“再恭喜我吧。”

“別辜負她。”那委婉的語氣竟是一逕的請求。

“就算我要辜負她,那又怎樣?”他哼了聲,強拉着正打算開口緩頰的巫才離開。

大樓外已是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韋笑得到設計權的喜悅,就在遇見尉遲毅之後徹底消滅,沒有了慶祝的心情。買了些外食,他直接把巫才帶回家。

“哇,有沙發、有桌子了耶。”一進門,她就發現空曠的客廳多了些東西。

韋笑看她一眼。“幹麼說得好像我很窮酸一樣。”這是那天過後,他特地購置的,免得自己哪天又睡在地板染上感冒。

他快速地把外食布妥,拍拍身邊的位子,示意她過來坐下。

忙了一個下午,巫才確也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但是她心中有好多好多的疑問,沒得到答案就吃不下飯,可是看他那表情,好像一點也不想說,她就很難問出口。

“幹麼偷偷看我?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沒那麼小氣。”他哼了聲,嘴脣淡淡地逸出笑。

“我怕你把我撲倒。”

“有什麼好怕的?你都跟我回來了,應該也已經準備好隨時給我撲倒了吧?”他脣角斜勾,笑得壞壞的。

“我哪有?”厚~老是污衊她。“我是在想,斐小姐是不是你……”她把禁忌的“哥”字吞掉,“尉遲總監的女朋友。”

“是。”他回得漫不經心。

“真的是?”她有點震驚。那晚聽他提及,要搶關於承鳴總監的一切,想不到他真的身體力行。

“那又怎樣?他既然不愛她,管她要愛誰。”他哼着。

“那我呢?”

韋笑一頓,理所當然的回答,“你是我的女人。”他笑着,彷彿在嘲笑她傻。

“而斐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厚,她真不想用這種妒婦似的口氣跟他說話,可是他腳踏兩條船,而她是被踏的其中一艘,總有過問的權利吧!

韋笑把筷子一丟,深邃的眸直瞅着她。“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只是在利益互換的前提下,扮演男女朋友。”

“欸,爲什麼?”

“爲了刺激那個笨蛋。”他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把食物吞下肚後又說:“簡單來說,就是文婧喜歡他,但又氣他不主動追求,所以故意跟我交往藉以刺激他,而我又能從文婧身上得到人脈和好處。”

畢竟斐文婧出身名門,斐家縱橫商界數十年,底下產業遍佈各行各業,想要點人脈,一點都不困難。

巫才慎重其事的問:“所以我真的不是第三者?”

“你的反應就這樣?”他有些莞爾,“我還以爲你又要罵我卑鄙啊什麼的,畢竟我的個性就是這個調調,想改也改不了,早點讓你知道我善用資源的一面也好,省得你往後嫌棄我。

“其實今天的設計討論會入場資格,是文婧幫我爭取來的。”他突道。

“喔。”

“知道這件事,你不會對我感到失望嗎?”韋笑挑眉看她。

得知自己不是第三者,巫才樂得狂啖,橫他一眼,邊吃邊說:“如果你是因爲利用斐小姐纔拿到設計權,我會。但你不過是要了個機會,善用機會獲得廠商青睞纔拿到授權,這有什麼不對?就像我,也是靠大哥讓我走後門進公司的……我應該沒做出讓公司有所損失的事吧?”

啊,對了,她曾經下錯單買到水餃股,不過那是總監私人的損失,不能算在公司帳上。

韋笑低低笑開,邪魅的黑眸笑得微眯,滿是柔情。

在她面前,彷彿不管他做了多少壞事,都會被她原諒、被她包容,仿彿依靠着她,他的罪就能獲得解除,心就會獲得平靜。

“有人說過,我的個性跟我媽很像,這真諷刺,我明明就很討厭她,她也很恨我,可我偏偏像她,真嘔,血緣這東西啊,簡直是一種罪孽。”有巫纔在身邊,他總是能這樣敞開心胸,面對自己所厭惡的事物。

巫才搖頭。“不對,你媽其實很愛你。”

韋笑慵懶揚眉,表情是不以爲然。

“你愛我嗎?”她突然問。

“你不害臊啊?”

“回答我。”她臉頰發燙,但還是執意要問。

“愛。”

“那麼,你媽肯定愛你。”

“什麼意思?”

“你說,你媽對你總是反反覆覆的,開心的時候給你摸摸頭,生氣的時候就把你踹到一邊,你對我一樣啊,你一開始也是常常陰陽不定,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也是你媽愛你的方式。並不是每個人都很懂得表達自己的感情,你們母子就是這種人。”

而她是個情緒都寫在臉上的人,也許看來大刺刺的,但有時反而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韋笑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的一席話像是彎彎純水淌進他的胸膛裡,再一次滋潤了他荒蕪的心。

停頓了一會,他才緩緩點頭,“樂觀的人教導出來的,肯定也是樂觀的人。”而他,很感謝她的樂觀。

“對啊,我爸媽都超樂天的,我的姊姊們也一樣,大姊始終抱着樂透發財夢,二姊也樂觀等待出閣,至於我呢,也很樂觀的迎接每一天。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人因夢想而偉大。”有夢最美啦!

“人因仇恨而藐小。”他掀脣自嘲。

“所以就不要恨啦,多累啊,你不覺得嗎?”她說着,還苦着一張臉,“要是要我動腦筋去報復人,那不如直接叫我原諒對方還比較容易。”

“你太純真,沒經歷過灰暗的一面,所以你大概也不會懂那些傷害有多痛,多能夠徹底改變一個人。”他沒正面回答她,但卻愛極了她皺着小臉的傻樣。

“我是沒有體會過,但我覺得原諒還是比較容易做到,如果要傷害人才能達到報復的滋味,那被傷害的人怎麼辦?換他再回頭咬你一口?老話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

“助理變成心靈輔導師嘍,想轉行啊?”他笑得戲謔。

“不要鬧啦,我跟你講正經的。”厚,都不尊重她。韋笑突地正色。

“我現在也要跟你說一件正經的事。”

“什麼?”

“我要吃你。”話落,他笑得很邪惡。

“我還沒吃飽。”救命啊,巫才起身逃跑。

“我也沒吃飽。”追~

“我還沒洗澡!”

“欸,巧了,我也還沒洗,一起洗吧!”

抓到,扛起,進洞房……嗅,不對,先進浴室。

“你好卑鄙。”她剛纔還在替他擔心耶。

“誇獎了。”韋笑得意的揚起嘴角。

“我並不是在誇你!”壞人!

“一律視同誇獎。”巫才還想說什麼,卻被他張口封脣,一股腦的抱怨全被他吞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