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擺脫自己的罪惡感,爲了減少自己在那件事情上的愧疚,他從來沒有好好的想過,其實這件事最錯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害死母后的罪魁禍首根本就是他!
不怪她,她只是……立場不同。
畫惜深深的吸了口氣,將眼淚逼退回去,“你不是說過去的事情不提了,爲何還要跟我說對不起?難道剩下的日子,你都想每天跟我說一句對不起嗎?”
“好,不說了。”權非逸低聲苦笑,“剩下的日子,每天都與你說,我愛你。”
“……”
畫惜隱隱好笑,心中又覺異常痠軟。
她靠在他的懷裡,一瞬間腦海中所有的心酸與不甘全都化作眷戀不捨,“你和連玉……”
“你不在的那一年時間裡,她一直在四王府。本王曾遭遇刺殺,是她捨命相救。當時她命懸一線,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本王答應娶她。那個時候我以爲你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
“所以答應了麼?”
“是。”
儘管他當時什麼都不知道,以爲她背叛了他,可是這樣輕易的答應娶其他人,畫惜心裡還是酸溜溜的,“那現在你就這樣毀了自己的承諾嗎?”
“是,爲了你,區區一個承諾算什麼?”權非逸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心中的滿足與失落不停的衝撞着,“本王向來不是什麼一諾千金的英雄好漢。”
“……”
她忍不住笑出來,“是,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卑鄙小人。”
原以爲他至少會佯裝生氣,沒想到他竟煞有介事的恩了一聲,“我就是個卑鄙小人。要是跟你講什麼道義信用,我現在還能見到你嗎?”
他們之間,若非他始終緊緊抓着不肯放手,早就已經分崩離析。
畫惜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怎麼能把自己的不要臉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可是她也知道,他說的沒錯。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努力,像她這樣退縮下去,他們之間就連今天這樣最後的歡聚也不會有,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怨恨與蹉跎。
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將死,畫惜一下子釋然了很多。
過去的錯,與其說是他一個人的,不如說是他們兩個人的。
她可以怪他、恨他,可若非她瞞着沒有告訴他,也就不會這樣……
畢竟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看來,她在一年前確實是在他最需要她時,甩手離開了。
權非逸用力親了她一下,“你都說了我不要臉,那我自然能理直氣壯。”
“……”
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畫惜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那你打算如何安置連玉,她願意離開嗎?”
頓了頓,“我曾說過,我和她之間你只能選一個。過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她下藥陷害我那一次,我已經報仇了。至於她害我落水那一次……前幾****也推她下水,算是扯平。”
雖然連玉會水,雖然她當時奄奄一息快要死去,但是看在連玉救過他的份上,便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