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你知道嗎，”夏情歡眨了眨眼，“其實這一世對他而言，已經算是圓滿了。”
“當個傻子，也算圓滿麼？”葉落也不可能真的不理她，“陛下是故意整他吧？”
“不會啊，起碼這一世他能面對面的看着你，還能跟你說話，你知道前面九世他都……”
她說了一半，卻又不說下去。
葉落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不能說嗎？”
夏情歡一本正經，“我答應過權墨栩不能告訴你。”
葉落想了想，“那我聽完就當做不知道，也可以假裝不知道你是故意透露給我的。”
“……”
要不要這麼聰明？
夏情歡嘆了口氣，“過去那幾萬年，你還有印象嗎？或者，有什麼東西給你留下過印象嗎？”
葉落神情淡渺，“不知道啊。司命問我那幾萬年是怎麼過的，可是歡兒，我也想不起自己是怎麼過的……好像每隔一陣兒就找個地方住段日子，一晃就是幾萬年過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明明已經有了一顆心，可是心裡空蕩蕩的，連恨都沒有了，還剩下什麼？
無慾無求，無愛無恨，卻又不盡然。
夏情歡看着她的笑，突然覺得心疼，又有些恨起了她背上的男人，或許他覺得他舍下一切只要葉落好好的，可是……葉落真的就好嗎？
表面上沒心沒肺的笑着，就像遇到他之前一樣，可那笑容深處卻遮掩了無盡的空寂落寞。
如假面般，掩飾着內心的惶恐與恍然不知所措。
“他的第一世，是你住在雪山之巔的那一陣……你可能沒有注意過，你的身邊有一株雪松。”
葉落的腳步頓了頓。
歡兒不說她並不會想到，但是被提及以後，她卻能想起，當時她的周圍盡是白雪覆蓋，唯有那一株雪松盎然挺立。
很奇妙的景象，所以她在那裡住了很久沒有挪過。
“他的第二世，是你在南海養過一隻珍珠蚌。第三世，是你住在人間時每日經過的那座石橋。第四世，是你養在花神殿中的那棵凡草，第五世……”
“夠了！”
葉落驟然出聲打斷，“我不想聽了，歡兒。”
夏情歡笑了笑，“你停留的時間或長或短，但這九世，他都只爲你而活。第一世你走後，雪松便倒了。第二世，珍珠碎裂。第三世，石橋倒塌，第四世，原本沾染仙氣的凡草可以長存，偏偏還是枯了……剩下的你不想聽，我也不說了。”
不知不知覺間，兩人已走到賢王府的大門口，明明是個王爺，可府邸卻有些年久失修的破敗。
夏情歡停下來，“指完路，我也該走了。”
話落，那人影已經化作金光消失。
王府門口連侍衛也沒有，所以葉落直接揹着他走了進去。
經過很長的一段路，她倒是不算累，可放下上官離曜的時候他卻醒了，她還是很惱，“你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望着她的眼睛，怔怔搖頭。
“傻子。”
葉落低嘆，“你這樣，當真圓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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