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馬車一駛離酒樓門口,一樓大廳裡那些認識軒轅祈修的吃客們便開始討論起來,能讓仁王世子恭敬對待的年輕人可沒幾個呢——況且這人他們還不認識。
“仁王世子前面的男人是誰?看上去比咱們這位英俊瀟灑的世子爺還有分量啊!”
“可不是,你沒看到世子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嗎?”
“是啊,我剛纔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還聽見他叫世子爺祈修呢!”
“看來是個大人物啊!”
“可是,沒見過啊!”
……。
一羣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好不熱鬧,可是對於那位容貌絕世的玄衣男子卻瞭解甚少,根本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我說兄弟,還是喝我們的酒吧,這達官貴人的事情還是好琢磨的好!”
一個身穿藍色袍子的年輕人拿起酒壺替對面的黑衣男子說道,並用眼神提示他不要再跟着瞎鬧了,因爲他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見過他。
黑衣男子眼裡露出一絲狡黠,端起酒杯一口而盡,然後壓低了聲音問道:“兄弟是是不是見過此人啊,呵呵!”
藍衣男子臉上迅速的閃過一絲陰霾,他可是好心提醒過了,再不懂得閉嘴,怕是以後回惹禍上身,還是離這種人遠點的好。
“兄弟,這酒以後再喝,告辭!”
藍衣男子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子上,毫不理會對面人錯愕的表情,站起身來大步的離開了絕味酒樓。
“媽的,你一個四品小官兒的兒子了不起啊,敢這樣對我!”
黑衣男子生氣的將手裡的酒吧啪的一聲擲到了地上,白瓷酒杯應聲而碎,酒樓裡的其他客人都紛紛看向他。
皮膚呈蜜色,五官還算端正,只是那一雙眼睛卻讓人感到討厭。眼睛細長,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悠,像極了老鼠,配上那本來端正的臉,就變得十分滑稽,而且還帶一點猥瑣樣。
“劉大少,莫生氣,莫生氣!”
掌櫃的立馬讓小二換上新的杯子,連忙客氣的勸慰道。
劉芒乃城西富商劉傑的獨生子,劉家在漢城還是小有名氣的,可謂家產萬貫。可是,劉家在朝廷裡的人都是用錢搭上的,沒有自己人,可惜這劉傑英明瞭一輩子,卻調教出像劉芒一樣的敗家子,生生毀了劉傑想子孫入世的夢想。
劉芒看了掌櫃的一眼,心情並沒有因爲勸慰而舒坦,只覺得更氣憤。寬大的袖子一掀,桌子上的碗筷酒壺全都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然後大搖大擺的出了酒樓。
掌櫃的是個精明人,眼裡的精光一閃,看着劉芒的背影,大聲喊了一句:“趕緊收拾了!”
立即有店小二上前迅速的打掃,而這一小小的插曲,驚動了樓上的客人,包括正吃着美味的夜梓萱。
夜梓萱從窗戶往下看,正好看到了剛纔的肇事者劉芒,剛一出去就打了賣糖葫蘆的小販,這小販真是何其冤枉?
不知道爲什麼,夜梓萱看到這個劉芒,她就有很想去撈一筆的衝動,看來自己上輩子的職業病又開始作祟了。
使不得!千萬使不得!
夜梓萱在心裡默唸,自己好歹現在是夜家七小姐,皇上冊封的斕曦郡主,怎麼可以再走老路呢?
於是,她甩甩頭,看着吃的不亦樂乎的翠兒,拿起筷子開始繼續品嚐美味。
這是一間很古色古香的書房,書架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博古架上除了擺放着一些名貴的瓷器,靠窗的位置還放着幾盆建蘭。蘭花的葉子生長的很茂盛,綠油油的,粉色的花朵呈球形,五角星似的花瓣將其包裹成一個球形,綠色的葉子將花襯托的更加美麗。
屋裡站着一個男子,眉清目秀,眼神清冽,嘴角微微上拉,溫柔的撥弄着花朵,墨色的瞳仁聚精會神的看着開的正豔的花朵,眼裡的柔情似乎爲這些建蘭注入了一汪清泉。
“絕一,本王讓你找的人有消息沒有?”
男子只是看着那些花兒,就像看着自己最心愛的東西一樣,似乎在自言自語,可是他的話剛落,屋內突然多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正是那天在京兆尹府衙作證的男子。
“回主子,屬下無能,萬信樓暫時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絕一微微低頭,聲音嘶啞低沉,對眼前的男子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爲什麼還是沒有找到她呢!”
男子擡頭看着天空,天竟然開始飄起了雨,洋洋灑灑。男子的自言自語,絕一跟沒見似得站在身後動都沒動一下。
“絕一,必須加快速度找到她,本王沒有多少時間來敷衍了。”
沉重的話語,只有絕一明白,因爲那是他們一起經歷過的,十年,整整十年,那個帶着哭腔安慰自己的小女孩,再也沒有出現過。
“大哥哥,你不要死好不好?”小丫頭哭哭啼啼的說道,“我幫你呼呼,你的傷口就不痛了,來,喝水……”
“走開,不要傷害王爺,不許你喂他有毒的水,走開!再不走開我殺了你!”絕一紅着雙眼吼道,他也是渾身掛彩,從邊關趕回來見皇上最後一面卻沒想到會遭到埋伏。
“啊——”小丫頭被絕一推出老遠,肯定摔得很痛,但她還是一步步的爬回來,哭着說道“大哥哥不喝水,他會死的!”
絕一傷的很重,加上剛纔那一推很用力,嘴裡又吐了一口血,可是小丫頭並沒有記仇,看着辛苦盛來的水灑了,爬起來又跑到不遠處的河邊用樹葉盛來了水。
她身上的衫裙已經破爛,肩膀上的衣服已經被樹枝掛爛了,灰頭土臉的狼狽不堪。
她只是貪玩才跑出來跟家人走丟的,可是卻無意中救了他和絕一兩個人的命,他記得,永遠都記得她那雙如星辰般閃爍的眸子,和她右肩下方那破爛衣服下的那朵蘭花。
等他醒來時,他躺在逸王府,可是身邊卻沒有了她。
他日夜派人尋找,在王府裡種滿了蘭花,借病推脫掉了朝廷裡的一切事務,只爲尋找她,那一年他十四歲,而這一尋找,就是整整十年。
他深居簡出,只爲找她!
“主子,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她的,我——我還沒親口謝謝她!”
能絕一這個冰山嘴裡可以說出這種感性話,他知道,絕一一定會找到她的。
“嗯”了一聲,若有若無,繼續低頭擺弄蘭花,“必要的時候,讓夜影幫忙去找,省的他一天到晚到處閒逛!”
“是!”
絕一領命,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消失在屋裡。
“丫頭,你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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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弦想問親們,弦的收藏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