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株連心草本就快到結籽的時間了,還是小離冉每日專注的情感觸動了老天,在蘭墨和離冉對話後的第十天,那株可愛的連心草開出了一朵紫粉色的小花。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那層疊柔軟的綠條之間藏有大秘密。
離冉一大早又來替連心草澆水,待他蹲在旁邊時,那朵可愛的小花深深地吸引了他的注意。驚愕着大眼睛,激動的說話都開始結巴,好不容易纔組合成了一句流利通順的話,招來了蘭墨。
“公子,你看你看!”小傢伙興奮的指着那朵小花示意蘭墨,笑的很歡暢的露出兩顆小虎牙,甚是可愛!
蘭墨也是有些喜出望外,這株連心草是他三年前在深山中偶然得到的,移植回來後就這樣養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開花結籽,能不能開花結籽。看着眼前珍貴的不得了的花朵,蘭墨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笑的睫毛都在顫動。
輕輕的嗯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將離冉帶離連心草,兩人隔得遠遠的,謹慎的望着花。只待這花凋謝,就能結出一粒麻椒大小的連心籽,此乃一味稀有的神藥引。只要有了它,萱兒就能醒過來了!
一切都很順利,連心草的花在第一日早上全部凋謝,然後露出一顆翠綠色的小疙瘩。蘭墨和離冉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照顧着,生怕出點意外。
第十天早上,小疙瘩的顏色已經慢慢加深,變爲了墨綠色,只要它的顏色變成墨黑色,趁着朝陽衝破雲層的那一瞬間摘下,那就大功告成了。可是,第十三天早上,不知從哪裡飛來了一隻野雞,將院子裡的藥草給踩了個稀巴爛,“咯咯”的在院子裡叫個不停。
蘭墨暗叫不妙,迅速的打開房門,親眼看到這一幕,心都絕望了。蘭墨一記凌厲的掌風將山雞掀倒在地,山雞身上瞬間一根毛也沒有了,脖子處一道薄薄的口子,地上灑滿了血…
離冉快速的跑到種植連心草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將覆蓋在連心草上的其他草藥摘除,稚嫩的小手輕輕的扶起連心草的植株,卻不敢直視連心草即將成熟的籽。
“小冉…”蘭墨站在遠處,欲言又止。他的心揪痛着在滴血,那是救醒妹妹唯一的藥引子。若是錯過這一次,他不知道去哪裡再尋找一株,更不知道它還能不能結籽!
因爲連心草分爲雌雄,雌株結籽,雄株不結籽。並且,連心草也是爲數不多的不用授粉就能結籽的植物之一!
離冉粉嘟嘟的臉蛋微微滲着汗珠,在金色的朝陽下像是晶瑩剔透的珍珠,美麗的無與倫比。墨黑的瞳仁水汪汪的看了一眼蘭墨,緊咬着雙脣轉回腦袋向連心籽看去。
微微撥弄了一下被踩得不成形的葉子,那顆墨綠色已經近乎黑色的連心籽正強韌的掛在柔若無骨的綠莖上,而且,連心草的主莖還活着,沒有折損的痕跡。
“啊——”離冉驚呼出聲,高興地跳了起來,“公子…公子…連心籽還在呢…還在呢…呵呵呵…”
藥引還在,夜梓萱就還能醒過來,這對他來說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有吸引力,譬如:軒轅霆昨日已經起身趕往沐陽城參加武林大會了。
蘭墨快速的閃身來到離冉身邊,雙眼泛着精光盯着那粒籽,隱隱約約能看見他眼裡閃爍的淚光。連心籽真的還在!
自從這場風波過後,之後的三天,蘭墨和離冉輪流值班,在夜梓萱和連心草兩頭輪換。終於,連心籽成功採摘,蘭墨一頭扎進了煉藥房中。
——
軒轅霆像是真的忘記了夜梓萱一號人物的存在,性情冷漠卻又不似冷酷。花影一直被關在暗牢,魅影提了幾次,他都沒有反應。因爲這事兒,夜影和魅影糾結了好久,若是不“好好伺候”花影吧,王妃有一天問罪怎麼辦?若是伺候吧,一來他們下不了狠手,二來主子這裡沒有表明態度。
所以,這次軒轅霆收到沐盟主的請柬去沐陽城參加武林大會,身邊只跟了夜影和落星二人,暗地裡的暗衛不超過二百人。其餘人都找尋夜梓萱下落去了,而魅影則留在漢城繼續主持大局。
夜影占卜的範圍太廣,東南方向範圍那麼大,而且都是崇山峻嶺,山脈綿延,要想找到夜梓萱,不費些功夫肯定不行。
離武林大會舉行的日子將近還有一月,從漢城趕過去,馬車得二十來天,快馬加鞭半月則能抵達。於是,軒轅霆像是第一次出遊似得,騎坐着馬慢悠悠的往目的地而去,夜影在他身後乾着急。
落星見夜影精神萎靡不振的樣子,酷酷的小臉寫滿了“鄙視”,然後毫不吝惜的橫了夜影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再跟着魅影,身體遲早被掏空!”
夜影深感無語,這話聽得像是他和魅影之間基情四射似得?斜睨了落星一眼,拉着繮繩停在了原地。看着軒轅霆和落星的背影,夜影摸着自己光潔的下巴,低低呢喃道:“這麼明顯?”
突然,軒轅霆朗朗大笑,驚跑了樹叢裡的小動物,逃竄時在厚實的草叢裡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什麼事值得主子這麼開心?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若得一佳人,白首不離分啊!”溫潤儒雅的聲音好聽的緊,卻聽得夜影心頭一震,主子是想尋覓佳人,安然隱居嗎?
落星依舊一副酷酷的模樣跟在軒轅霆身後不說話,十足的像個不懂情感的機器人。夜影跟上二人的腳程,環視了一圈周圍的青山綠水,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
“主子,待尋到王妃之後,這裡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夜影適時的開口,既迎合了軒轅霆的心意,又恰當的提醒了軒轅霆夜梓萱的存在。
軒轅霆不置可否,手上的鞭子打在馬屁股上,淡淡的說完一句話,絕塵離去。在風中卻飄散着他的那句“再說吧”,迴盪在美麗如畫卷的山間。
時間如白駒過隙,在武林大會舉行的前兩天,軒轅霆等人抵達沐陽城,闊別兩年,沐陽城的變化很大。他們進城時正好是用午膳的時辰,各個酒樓里人滿爲患。因爲武林大會召開在即,酒樓客棧早就準滿了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各路好漢,佩劍的、拿槍的、用刀的、舞鞭的…應有盡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也是形色各異。
軒轅霆三人大致環視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順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往他在沐陽的別院趕去,大概還有兩刻鐘的時間。誰知,在快到別院的時候,竟然碰到了消失了許久的慕容昭,真是無巧不成書。慕容昭身邊,還跟着沐盟主的千金,江湖第一美女沐靈兒。
“冷兄,別來無恙!”軒轅霆騎在馬上,鳳眸如淵的淡淡看了慕容昭一眼,雙腿夾了夾馬肚子,從慕容昭身邊緩緩而過。
藐視!鄙視!絕對的挑釁!
“冷漠,那丫頭呢?”慕容昭面具下的俊臉微變,快速的變化了身影,玉笛橫在了馬頭前面。他雙眼堅定且嚴肅的望着軒轅霆,聲音也不由得低了幾度。
路上行人本就很多,看着那帶着面具的玉笛公子與冷漠聞名的玉面公子發生不快,都饒有興趣的駐足圍觀。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軒轅霆聲音更加冰寒,像是冰山上的雪水,讓人忍不住在七月天打冷顫。
軒轅霆說完,繞開慕容昭,自顧自的走了!
慕容昭站在原地,心情很是複雜,冷漠給人的感覺很不對,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得;而且回答的也很不對,難道是出什麼事了?一想到這裡,立即掉頭往沐府跑!
“昭哥哥,你還答應陪靈兒上街呢!”沐靈兒站在原地跺腳,精緻的臉蛋帶着憤怒,嘟着嘴委屈萬分。
衆人見主角已經離去,都大感失望的離開,留下夜影和落星二人乾巴巴的望着沐靈兒。大小姐心情很不爽,一腳踩在身後的若寒腳上,氣憤的追着慕容昭而去。
夜影親眼目睹的眼前這個冰冷侍衛的慘況,忍不住一哆嗦,貌似這事兒王妃以前也幹過不少,雖然…踩得不是自己的腳!
——
“公子,姐姐都醒了三天了,可是她一句話也沒說過!”離冉坐在涼亭裡,啃着冰鎮的西瓜,吃的不亦樂乎。
是啊,她醒了三天了,可是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過。每頓的飯菜、草藥,她吃的一口不剩,但是就是拒絕和任何人說話,冷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探查到的消息是她被夏塵打下懸崖的,按理說她不應該記恨冷漠纔是。可是,那天他剛提到“軒轅霆”三個字,她就怒意相向,將手裡的藥碗砸的粉碎,還將自己趕了出來。這不是冷漠惹了她,又會是誰?
查探消息的人,也僅查了這麼多,然後中斷了往前打探消息!
“她這樣不說話,會悶壞寶寶的!”離冉跟了蘭墨幾年,雖然藥理不太會,但是很多基本常識他懂。孕婦切忌心情沉悶、煩躁,要時刻保持心情愉悅才行,否則對胎兒影響不好!
蘭墨點點頭,然後一副“我怎麼把正事兒忘了”的表情,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發出“啪”的一聲響,“我現在去找她!”
離冉興奮的點點頭,又啃了一塊兒西瓜,示意他速去速回。
“少吃點,屬涼!”寵溺的囑咐了一聲,才邁着優雅的步子往藥廬走去。
蘭墨敲了敲門,沒反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打開了房門!她一身水藍色一羣站在窗外,看着茂密的樹林發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自從她醒來後,她就只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外界充耳不聞!
“萱兒!”蘭墨輕輕的喚了一聲,步履輕柔的走到她身後,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除了茂密的樹什麼也沒有。而她的瞳孔渙散,雖是看着遠處,思緒卻不知早已雲遊在何方了!
蘭墨輕輕的將她拉到桌子旁,扶她坐下,她的眼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低頭、不語!
蘭墨抿了抿涼薄性感的脣,聲音輕柔的說道:“哥哥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現在必須開開心心的過日子,這樣,七個月後,你才能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寶寶!”
蘭墨的前半句話並沒有引起夜梓萱的注意,然而後半句話卻成功的讓她神色一變,然後白皙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撫摸着自己的腹部,不敢置信的來回輕撫。
“已經快三個月了!”蘭墨見她終於有了反應,懸着的心終是微微放鬆,他前幾天光顧着激動的和她相認,把這事兒忘了,要不然,她早就開口說話了!
夜梓萱的手一頓,慢動作的眨了眨眼,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拿掉他!”
蘭墨的心一緊,睜大了好看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剛說什麼?拿掉他?她怎麼能將大人之間的恩怨加註在一個無辜的孩子身上?萱兒…
“沒有爹的孩子,生下來也會被人嘲笑的!我的孩子,不可以沒有爹!”夜梓萱輕聲的說道,她在孤兒院被多少同學嘲笑過只有她知道,那種同情、憐憫、嘲諷、不可一世的目光,她不想再從別人的眼裡看到,尤其是對她的孩子!
軒轅霆的身體、冷漠的靈魂背叛她了,她還留着孩子做什麼?讓孩子在單親家庭長大,然後記恨自己的父親拋棄了他們母子?這樣的事,她可做不出來!
蘭墨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本以爲她是對於軒轅霆的憤怒,才衝動的做的決定,卻不知道,她在短暫的時間內已經深思熟慮。可是,那還是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萱兒,他沒了爹,但是有孃親、有舅父、有離冉這個哥哥啊!他不會孤孤單單的,而且也沒人敢嘲笑他!”蘭墨握着她的手溫聲細語說道,“他只是一個孩子,何其無辜?”
何其無辜?夜梓萱低着頭緊抿着雙脣不說話,眉峰緊蹙,小臉糾結,她很難做決定!
“你出去吧,我好好想想!今晚我想喝雞湯!”夜梓萱聲音仍然是淡淡的,但是卻讓蘭墨心裡一喜,她願意想想,那就還能商量。
“好!你好好休息,我讓人去做!”聲音帶着興奮的出了房間,反手關好了門!
夜梓萱聽着他高興的離開,像是他要當爹似得,不僅有些無語。現在想想,那天蘭墨的狗血認親過程,讓她更是無語。對於蘭墨講的那些關於蘭國和蘭卿的事,她知道,只是沒想到那個年紀輕輕的鬼醫,竟然是這副身體的大哥!
天下的機緣巧合,實屬狗血的離譜!
她輕輕的低下頭,雙手放在腹部,閉眼感受着她體內的不一樣。她很難相信,她平坦的小腹裡正孕育着新生命,還是在她昏迷了這麼久之後,寶寶依然活着。
蘭墨爲了保住這孩子,硬是耗費了諸多奇珍異寶,這孩子若是真的能生下來,他就是一塊無價之寶!
“寶寶,你爹地都不要我們了,你說你還願意跟着媽咪嗎?”輕聲的呢喃,卻在空寂的房間裡很大聲,讓端着補藥準備敲門的蘭墨頓住了腳步。
爹地?媽咪?這是什麼詞彙?
“寶寶,你說媽咪交給老天爺來決定你的命運如何?”說完,她毫不猶豫的從衣櫃上倒騰出一枚銅錢,“有字那一面向上…”
“荒唐!”
蘭墨推門而至,儒雅的面龐帶着些怒意,將手裡的托盤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看的夜梓萱有些發愣。
“他是生命,不是你能用一枚銅錢就能決定生死的畜生,她是你的親骨肉,你怎麼能這樣待他?”蘭墨一手奪過她手裡的銅錢,重重的往地上一擲,銅錢接觸地面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夜梓萱的雙手不停的絞着手指,眼睛盯着腳尖,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眼眶裡的淚水委屈的打着圈兒,卻硬是沒有流下來!
“萱兒,聽哥哥說,你平安的將孩子生下來,我們一起過日子。沒人敢欺負你們母子倆的!”蘭墨走近她,將她輕輕的摟在懷裡,溫潤的手掌拍着她的背。
“嗚嗚…”終於,夜梓萱埋在他胸口的頭漸漸的哭出聲來,委屈難過之際,終於有了一個親人的胸膛讓她能夠短暫停靠!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哭完了就舒服了!”蘭墨溫聲的安慰,心裡也長長舒了一口氣,這下終於安心了!
不知道夜梓萱哭了多久,哭的累了,然後安然的在蘭墨懷裡睡去。蘭墨將她輕輕的放在牀上,替她蓋了一張薄錦,才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
這一天清早,蘭墨看了房門就看見夜梓萱屋頂上吐納吸氣,嘴角勾起一抹笑,縱身跳上了屋頂,盤坐在她身旁!
夜梓萱睜開眼睛,對他笑了笑,輕聲道:“這山裡的空氣比我之前練功的地方不知好上了多少倍!”
蘭墨若有其事的深呼吸了兩下,真心讚歎道:“確實!”
最近爲了照顧她,一直忙於研究各種藥物,哪裡顧得上呼吸吐納。回來了快兩個月了,他連藥廬後的山頂變成什麼樣也不知道,離冉上去的時間也比他多!
“離冉是你的孩子!”夜梓萱說的是肯定句,蘭墨對離冉的態度很不一樣。細看蘭墨和離冉的相貌,離冉雖然不是完全隨了蘭墨,除了那張小嘴兒,離冉那雙晶瑩的眼睛卻和蘭墨如出一轍。
蘭墨的神態微微有些變色,長吁了一口氣,雙眼閃爍的看着遠方,半響之後才又開口道:“是,小冉其實是我的孩子!我十七歲,就娶了冉兒爲妻。師父說,只有娶妻生子之後,方能變爲大丈夫!才能擔起責任!而冉兒,是師父紅粉知己的女兒,自幼和我定親!”
“冉兒嫁給我後,十月懷胎,本來幸福的家庭卻因爲離冉的出生,我的任性,讓我和他母親陰陽相隔,讓他一出生就沒了孃親…”
蘭墨講到此處,已經泣不成聲!
“難產?”夜梓萱皺眉,起身將他摟進懷裡問道!鬼醫醫術高明,不至於被區區難產難住啊?
蘭墨定了定神,才眼神清明的繼續講述,“是難產,本來難產對於師父和當時的我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只是,冉兒臨盆之前,我任性的丟下冉兒與師父去了沐陽參加五年一次的武林大會!而冉兒臨盆時胎位實屬異常,痛了兩天也未將離冉生下來。說來離冉也命大,我先師父一步離開沐陽,快馬加鞭趕回通州的院子,那時候,冉兒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她用最後的力氣讓我救救孩子,我艱難的點頭,在她嚥氣後,剖腹取子,好不容易纔救活了孩子,所以取名離冉!所以,這也是我一直希望你能生下孩子的理由!”
蘭墨痛苦的回憶完過去,好看的俊臉帶着落寞,離冉並不知道他的身世,他怕他恨他!若不是自己爲了長見識,丟下冉兒離去,冉兒又怎會香消玉殞?
而此時,房頂上的兩人完全沒注意到屋下的小身影,清澈乾淨的眸子裡噙着淚花。離冉嘟着小嘴,眼睛一眨一眨的,公子的話他怎麼聽不懂呢?公子的話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是孃親死了,所以他才叫離冉的嗎?他真的是公子的孩子嗎?離冉才五歲,但他很敏感,就像夜梓萱剛來的時候一樣,他總是害怕夜梓萱奪走了屬於他的溫暖。而現在,他的爹爹只讓他叫他公子,爲什麼?
“是離冉!”夜梓萱看着一溜煙兒跑出去的背影,驚呼出聲,然後動作迅速的跟上,將離冉拽住。
蘭墨緊跟而上,神情有些複雜的看了夜梓萱一眼,內心暗叫不好,而夜梓萱卻被另外一件事困惑住了,顯然沒注意到蘭墨的眼神!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都不要我…嗚嗚…”離冉激動的想掙脫掉夜梓萱的禁錮,卻奈何無能爲力,被夜梓萱拽的死死的!
蘭墨從夜梓萱手裡接過離冉,聲音溫柔的說道:“小冉乖,看着公子…你看看着我…”
“你明明不是公子,你是爹爹!”離冉大聲的哭訴,眼睛像被擰開的水龍頭,眼淚刷刷的往外流,止都止不住!
蘭墨語塞,他確實是騙了他,因爲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過錯。他太愛冉兒,更在意他們之間唯一的孩子,他不想因爲離冉知道真相後而離他而去,他沒了冉兒,他只有兒子了!
“爹爹,你爲什麼不要離冉啊?嗚嗚…”離冉哭的傷心,眼睛紅的像兔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蘭墨身上擦!
夜梓萱看着這樣的場景既感動又無語,話說,這是這個月蘭墨第一次認親了?
“爹爹沒有不要小冉,爹爹只是想…想等小冉大一點在告訴小冉,那樣小冉就能分辨是非對錯了!”蘭墨嘆氣,聲音也變得嘶啞哽咽起來。
“爹爹…”
“行了,別哭了,以後咱一家人過!”夜梓萱將離冉拉進自己懷裡,替他擦了擦淚,又看了看蘭墨,聲音很是堅定說道,“姑姑肚子裡有小弟弟,以後就可以和離冉哥哥一起玩了,好不好?”
離冉一聽小弟弟,果然快速的閉了嘴,咧出一個笑容點點頭,小虎牙可愛的緊!
蘭墨轉身擦了擦眼角,轉過身低下頭看着兒子,聲音低低的說道:“等姑姑身體好轉了,我們就去通州的宅子,然後過平靜的日子!”
離冉點點頭,然後笑嘻嘻的抱着夜梓萱的腰,把耳朵貼在夜梓萱腹部,興奮的說道:“我要和小弟弟抱抱!”
夜梓萱和蘭墨皆是一笑!
“我們蘭家人,以後一條心!”夜梓萱看着蘭墨,眼神裡都是信任。
蘭墨點點頭,“今年在沐陽的武林大會已經開始了,軒轅霆去了!”
夜梓萱一愣,纖細的睫毛在白皙的臉蛋上投出暗色的一片,沉默了半天之後才說道:“以後不要再提他了!對了,咱爹羅剎還活着,你可曾和他相認?”
蘭墨忽的一驚,復而搖了搖頭,羅剎還活着?他睜大了瞳孔望着夜梓萱!
“他差點兩掌拍死我!”夜梓萱想了想過去,那兩掌真他媽的痛,“你救了我那次,就是他下的手!”
蘭墨聽完,覺得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羅剎當年跟他們親孃的愛情還是很令人感嘆的。況且,虎毒不食子呢!
“那你…”
“下次碰見他準備討回來,你沒跟他相認簡直太好了!”夜梓萱心裡是由衷的高興,她剛纔發現離冉時,無意中發覺自己的武功比之前至少又上升了兩個層次!
“他…”蘭墨不語,解開他們之間的誤會纔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一味的勸說什麼父綱倫理,他怕夜梓萱立即跟他翻臉!
“小冉,該去用早膳了!”
夜梓萱跳過這話題,準備拉着離冉去用早膳,小屁孩子卻只有親爹最親的拉上蘭墨的大手,笑的很開心很開心的說道:“爹爹,我們去用早膳!”
“離冉真乖…”
若是這輩子再也不見軒轅霆,這樣的日子其實也挺好!夜梓萱低頭一笑,拉着離冉的手緊了緊,她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