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養十幾個小孩，而且，還有幾個長期要吃藥，要用這麼多的錢，你怎麼可能堅持到現在？”
她一臉地訝異，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覺加大了幾分。
徐晨的臉色，沒有一點的變化，對於這一絲絲的痛，他也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拿回去吧，不管你是怎麼存下來的錢，我只希望，你對自己好一點。”
“對自己不好的人是你，辜負了別人一番心意的人，是你。”
烏雅司晴丟下這句，站了起來，扔下這些東西轉身離開。
她要回去了，她說過夜晚她必須回去的，但，他還沒能好好地跟她說上一句話。
徐晨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真的很想跑上去，拉着她，不讓她再一次離開自己。
但，他的腳就像有千斤重，站都站不起來。
……
第二天，太陽剛露出了半邊臉，四海青州早已在酒家前等候。
殿下說了，讓四海不離與他們玩一天，現在她必須把他帶回去。
接下來的行程，殿下還沒決定，她也不敢多說，只好聽候她的吩咐。
昨晚大家都睡得很好，除了烏雅司晴一個人。
一大早，她過去服侍夢蒼雲洗刷，兩個眼睛還紅腫着。
“殿下，起牀了。”烏雅司晴啞聲叫道。
夢蒼雲本來已有幾分清醒，聽到她的聲音，她便慢慢掙開了雙眸。
不料，映入眼眸的是一雙大大的熊貓眼，還頂着一把凌亂的長髮的女子。
夢蒼雲被嚇得倒退了半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殿下，怎麼？你沒事吧？”
烏雅司晴的聲音很沙啞，也很陰沉。
如果現在不是天亮了，夢蒼雲也許會以爲，那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聲音。
她瞅了她一眼，坐了起來。
“你纔有事，想嚇死人嗎？”
烏雅司晴不說話，直接拿着衣裳，給夢蒼雲套上去。
這真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樣。
夢蒼雲穿好了衣裳，看着蹲下來給自己穿鞋的烏雅司晴。
看清楚她那一副凌亂的模樣，夢蒼雲纔想起，她昨日出去了。
“出去會情郎，也不用那麼拼吧？”夢蒼雲挑逗着。
不料，烏雅司晴繼續着手中機械性的工作，沒搭上任何一句話。
夢蒼雲的話就像被石沉大海，沒有引起一丁點的波瀾。
這樣的烏雅司晴，確確實實與平時的她不一樣。
“好了，殿下，可以過去洗刷。”
這聲音就像從機器人身上傳來，沒有半點思想。
“喂。”夢蒼雲看着自己被綁在一起的兩條腿，輕喚了聲。
但，烏雅司晴依舊朝桌子那邊走去，因爲那放着她剛纔拿過來的溫水。
“烏雅司晴。”夢蒼雲忍不住低叫了聲。
也許，她這才真正清醒過來，發現烏雅司晴的不妥。
聽到夢蒼雲的叫聲，烏雅司晴愣了愣，纔回頭，看着夢蒼雲。
“殿下，什麼事？”
看着她着模樣，夢蒼雲既想笑，又想發脾氣，但，還是都壓下來了。
烏雅司晴的性格，她很清楚，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肯定不會變成這樣。
夢蒼雲斂了斂神：“去，給我倒一杯茶。”
烏雅司晴點了點頭，額前好不容易挽上去的長髮，又掉了一紮下來，整個人看起來跟阿飄沒什麼區別。
“是，殿下。”
她轉身過去，倒上了一杯水，纔回到夢蒼雲的身旁。
“請。”
她鞠着躬，這下全部的頭髮都被拉到了前面，讓人完全看不到她的模樣。
夢蒼雲接過杯子，拉了她一把，讓她倒在了牀上。
就是這樣摔了下，烏雅司晴纔有了點感覺。
她立馬爬起來，要下牀。
“小姐，怎麼了？”
夢蒼雲按着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把水杯端到她的脣邊。
“喝了它。”她的聲音帶着幾分命令的氣息。
烏雅司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只好立即接過杯子，一股腦把水喝光。
那冰涼的水，從她的口，一直到喉嚨，一直到心臟，她這一次卻是真的清醒過來了。
看清楚，自己現在的位置，她一瞬間下了牀，向夢蒼雲低着頭。
不料，眼前一片黑暗，她立即伸出手把前面的頭髮挽到後面。
這時，她只能站直身子，擡着頭，才能讓自己的頭髮乖乖地留在後面。
“小姐，有……什麼吩咐？”她輕咳了聲，纔開口問道。
那聲音依舊沙啞，沒有半點的神韻。
“什麼？”夢蒼雲瞅了她一眼，淡然道。
“我只是想問你，你是不是想害我？”
聽她這麼說，烏雅司晴立即跪了下來。
“沒、沒有，司晴沒有……”
但，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便僵硬住了。
那只是一場夢，她並沒有把殿下的身份告訴徐晨。
雖然，她一直很想說，但，真的沒有說出口。
即使在夢裡，她也沒說，不是嗎？
那麼，爲什麼殿下，現在會這樣問？
“緊張？難道你真的想害我不成？”
夢蒼雲這會真看不出，她心裡在想着什麼。
但，烏雅司晴的緊張，她感受得真確。
他跟了自己這麼久，從來做事都是謹慎的，很少見她有這麼慌張的一面。
“沒有，小姐，我真的沒有。”
夢蒼雲不想嚇她，她對自己的衷心，她也是清楚。
“你把我的鞋子綁成這樣，難道不是要害我摔倒嗎？”
聽聞，烏雅司晴立即低頭看着夢蒼雲的腳。
鞋是套到了腳上，但，橫七豎八地胡弄着，她真沒想到，這是自己的傑作。
夢蒼雲知道她在看自己的腳，所以特意張開，讓她看得清楚。
因爲兩隻腳，根本張不開，人一旦站起來走路，肯定會跌倒的。
原來殿下指的是這個，烏雅司晴雖然滿臉不好意思，但，也偷偷鬆了一口氣。
夢蒼雲感受着她的每一個氣息，知道她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而且，那事情一定與自己有關。
烏雅司晴低着頭，幫她從新整理着鞋子。
這動作很慢，但，很仔細。
過了片刻，她才緩緩說道：“小姐，對不起。”
“有什麼對不起我了？只是因爲這鞋子嗎？”夢蒼雲一臉不以爲然。
只是，她心裡是愉悅的，這丫頭終究還是自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