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座電梯,嶽朦朧已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她猛然頓住腳步,怔怔的看着電梯發呆。
相鄰不遠的員工電梯門前,排隊等待電梯的人們看到突然出現在這邊的兩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有人小聲議論着:“哇——那不是倪特助嗎?好帥,好美哦!”
“倪特助身邊那美女是誰,美得這麼驚心動魄!”
“能夠讓倪特助親自接待的美女,想必身份不一般。”
“不一定,你看看她身上的穿着,雖然搭配得很合理,但那些品牌都很普通,我們只要努努力,都穿得起。”
“就是,你看她背的那個揹包,像大街上老大媽用來買菜的便利包。背個這種包包跑這裡來,誰知道有什麼目的呢?”
……
旁邊的議論聲不大也不小,嶽朦朧剛好能夠聽清楚,她那好看的秀眉微微蹙了下,看向倪存在問:“倪先生,請問我的工作室在幾樓?”
倪存在十分客氣的回答:“嶽小姐,你的工作室在五十八樓。爲了快點進入工作狀態,請跟我從這裡走吧。”
嶽朦朧看了他一眼,咬咬牙,克服着內心的某種不適,跟着他走了進去。
一進入這個小小空間,腦海中突然出現昨天早晨上班時的情景,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她站在電梯的角落裡,離倪存在遠遠的,偶爾偷偷瞄一下那個安靜站在一邊的妖孽男人。
看他並沒有任何異動,她才稍微安心了些。爲了讓氣氛輕鬆些,她開口問道:“請問下,倪先生,你的老闆他……”
她本來想問問他好些了沒,可一想到對方傷到的位置,突然閉了嘴,紅着臉低下頭去。她暗暗罵自己:一個女孩,去關心人家大男人的命根做什麼?
倪存在看着她此時的表現,忍不住笑了起來,幫助她把話補充完成:“嶽小姐是想問我老闆的傷好些沒?是嗎?”
嶽朦朧輕微的點了點頭,沒有擡頭,也沒有說話。
倪存在收起笑容,面色凝重的說:“老闆的私人醫生說,那傷太重,恐怕好不了了。”
“啊——”驚呼聲脫口而出。雖然昨晚在步行街的時候聽到他說起過,但當時他的話並沒說完,嶽朦朧還抱着點點希望,希望自己對歐陽迎風造成的傷害,還沒有到無法彌補的地步。
可現在聽到他完整的答案,嶽朦朧的心彷彿被人緊緊抓住一般,難受至極。她當時真的只是出於正當防衛,沒有想毀去別人根本的打算。
在那種緊張狀態下,她下手有多重,嶽朦朧自己都無法把握了。她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倪存在看到她這樣,心裡暗暗佩服自己的老闆,對她性格的把握竟然到了這麼準確的地步。
他忙安慰着說:“嶽小姐,你也不要想那麼多了,老闆的事,慢慢想辦法。相信會有好轉的,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助理了,將來有許多工作給你做,你先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好好認真工作吧。”
“是。”嶽朦朧輕輕迴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她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都無濟於事,只是盼望對方能夠走運,突然好起來。
倪存在帶着他來到特助辦公室,在這裡靠窗的位置,特意爲她準備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獨立空間,並安排了她要做的事情,然後倪存在就告辭離開了。
嶽朦朧拿着手中的資料,打開工作電腦,把資料上的東西與電腦文檔裡的東西一一覈對清楚。
歐陽迎風辦公室,倪存在敲門進來,看向辦公桌後面那位王一般威嚴的男人,愉快的彙報道:“老闆,嶽小姐已經進入工作狀態。我也告訴她,以後她上班可以直接乘坐您的專用電梯。”
歐陽迎風把視線從文件上擡起,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說:“嗯,幹得不錯。對了,袁古都那裡有什麼反應嗎?”
倪存在回答道:“袁律師說,相關資料已經準備齊全,並通過一朋友遞交給了相關部門,他們也答應會在今天行動起來。”
“嗯,對了,你告訴他們,不要把人嚇壞了。”歐陽迎風臉上的笑容加深,想到嶽朦朧很快就會成爲自己的妻子,他整個人就像喝了蜜一般甜到心坎裡。
倪存在笑道:“老闆放心,我已經安排下去了。”
早晨十點,特助辦公室裡,嶽朦朧正在專心的忙碌,突然接到任如夢的電話:“嶽小姐,你好,請問現在有時間嗎?”
嶽朦朧笑道:“任小姐有什麼就說吧,我正在上班,如果不方便在電話裡說,等中午我抽點時間出去與你見一面。”
“哦,也行,我就電話裡跟你說說吧。”任如夢想了想說,“嶽小姐,我想先問你一下,你最近是不是惹下什麼禍了?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從你這裡知道實際的情況。”
嶽朦朧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隱晦的說:“任小姐,有什麼你就直說吧,我聽着就是。至於有沒有惹禍,我也說不清楚了。”
“是這樣,今天法院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有樁刑事訴訟案,希望我幫被告當個辯護。”任如夢小心翼翼的說,“我接到資料一看,被告竟然是一位叫嶽朦朧的小姐,我不知道這事跟你是不是有關係?或是隻是同名?”
嶽朦朧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問:“告的是什麼事,可以透露一下嗎?”
如果自己真攤上事,也就是昨天傷害歐陽迎風的事情,如果真是這件事,她還真不得不佩服他們的辦事效率,這麼快就已經提交上法院去了。
任如夢說:“蓄意傷害罪,給原告造成了十分嚴重的後果,如果情況屬實的話,即便我的辯護能力再強,也至少要判三年半以上的有期徒刑。”
聽到這個消息,嶽朦朧的心咯噔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她想到歐陽迎風現在的情況,如果真的是他在狀告自己,恐怕,自己還真是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