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意思?”聽到兒子的話,錢苡蕊震驚了半天之後,終於稍微恢復了些,顫抖着聲音問。
另一邊,歐陽燦夢和歐陽雪雁也是把美眸瞪得老大,嘴巴張了半天都沒有恢復到正常狀態。聽到錢苡蕊問出自己內心想問的話,兩人都深深吸了口氣,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歐陽迎風和嶽朦朧。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在歐陽家已經成爲禁忌的話題,今天會從堂堂歐陽家族長口中出來。這種震撼,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下的。
嶽朦朧看看歐陽迎風,小手在他手上拍了拍,他戀戀不捨的鬆開手,嶽朦朧來到錢苡蕊身邊,親切的拉着錢苡蕊的手安靜的在他們身邊坐了下來,然後向他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講述了。
錢苡蕊三人看到嶽朦朧和歐陽迎風這令她們意外的行爲,都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們。這兩個傢伙,怎麼捨得分開了?不是時刻黏在一起的嗎?
嶽朦朧沒有解釋什麼,只是衝三人溫婉的笑了笑說:“媽媽,姑姑,雪雁,你們不要看着我們,你們只要用心把迎風下面說出的話聽好。”
看到嶽朦朧抓住母親的手,歐陽迎風這才安心下來。他就是擔心在自己講述過程中,母親一時間激動過頭,出現什麼意外。不過,好在嶽朦朧告訴他,她有一套家傳清神的辦法,可以保證母親冷靜的聽完。
一切準備就緒,歐陽迎風才把當年父親發生意外,他回家之後如何發現父親的屍體有問題,又如何到處尋找父親的下落,又如何在父親的強烈要求下,把他暫時藏起來等等,一系列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在這過程中,錢苡蕊多次出現心緒激烈的情況,好在有嶽朦朧的家傳清心辦法,她纔沒有暈倒過去。
歐陽燦夢和歐陽雪雁聽到這消息,情緒比錢苡蕊好不到哪裡去,但好在,她們都知道,現在最關鍵的是安撫住錢苡蕊的情緒,免得她出現任何意外。
歐陽迎風把事情講完之後,來到母親身邊,輕輕扶住她的肩膀,神情嚴肅的說:“媽媽,迎風不是特意要隱瞞你的,只是爸爸這個事情實在太大,在沒有足夠能力保護你們安全之前,兒子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即便是現在,在朦朧的幫助下,我們給爸爸留下了最後那句話之後,也需要給他足夠的心理準備時間。”歐陽迎風眼含熱淚的說。
他又何嘗不希望父母早日團聚呢,每每看到母親站在父親“遺像”前,默默流淚,他的心就彷彿被人穿在竹籤上,放在火上來回烤着一般難受。
歐陽燦夢和歐陽雪雁只是陪着錢苡蕊流淚,誰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個消息,對於在場三個跟歐陽勝戰有着最親血緣關係的女人來說,太震撼,太意外,同時也太驚喜了。
他們心情複雜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嶽朦朧安靜的坐在旁邊,不停替錢苡蕊按摩着相關穴位,讓她能夠保持些冷靜,然後從容面對這件意外的驚喜。
過了許久,錢苡蕊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看着眼前的兒子,再看看一直抓住自己的手,不停在穴位上按摩的嶽朦朧,不確定的問:“你們的意思就是說,你們的爸爸,他,還活着?”
從她那顫抖的語氣中,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錢苡蕊內心的激動,還有濃濃的不滿:該死的歐陽勝戰,既然活着,爲什麼不讓她知道?她可是他的妻子啊!難道……
“媽媽,你不要難過,其實這些年,爸爸一直把你放在心上。”歐陽迎風連忙安慰道,“每次我去看他,他問的第一句話都是‘你媽媽她還好嗎?’。”
“誰要他問了,誰稀罕他問了?他既然不願意回來,我是死是活跟他有什麼關係?”錢苡蕊聽到這句話,突然暴發出來,把這些年對歐陽勝戰的思念,這些年忍受的孤獨,統統發泄在這一場暴發中。
“他既然一聲不吭的離開,又一聲不響的在外面生活了十來年,就永遠不要回來好了。我不稀罕他回來。嗚嗚……該死的!誰在乎他是不是還活着呢?老孃纔不想他呢,老孃纔沒有在乎他呢!”
歐陽燦夢和歐陽雪雁雙雙抱住哭得稀里嘩啦的錢苡蕊,三個女人哭成了一團。嶽朦朧熱淚盈眶的陪着他們。誰都能夠聽得出來,錢苡蕊雖然嘴硬的罵不稀罕歐陽勝戰,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沒有一個人聽不出來的。
“媽媽!”歐陽迎風知道說出這些,肯定會迎來這樣的暴風雨。但正如嶽朦朧勸慰的話說,這種事,宜早不宜遲,早點抽時間告訴母親,讓她把內心積壓的怨氣發泄出來,很快就會沒事了。
嶽朦朧衝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着急,積鬱了十來年的怨氣,需要一個過程才能徹底的消散開來。如果不讓錢苡蕊把這些年內心的思念,還有心中的怨,全部發泄出來,只怕身體會出問題。
果然,隨着時間的推移,書房裡的哭聲慢慢停止下來。錢苡蕊只顧着抹眼淚,什麼都說不出來。歐陽燦夢冷靜得快些,她擦擦眼淚問:“迎風,那這些年,你爸爸住在哪裡?”
歐陽迎風剛剛要說話,嶽朦朧立即打斷了他,輕聲說:“迎風,我想喝杯咖啡,你出去找人送上來吧。”
“嗯?”嶽朦朧的話讓歐陽迎風那好看的劍眉微微蹙了下。這些天的朝夕相處,他早就知道她從來不在晚上喝咖啡的,現在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他的目光轉向她,正好看到她眼神裡帶着的異樣內容。
知道老婆有種外人沒有的本事,她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於是點點頭,大步輕捷的朝門口走去。
歐陽燦夢也被嶽朦朧突然的要求鬧得糊塗了,自己這正在跟侄子談正事,這丫頭怎麼這麼不懂事,竟然讓迎風去給她要咖啡?
一旁的歐陽雪雁也忍不住皺了下眉頭,眼神裡帶着濃濃的不解,看向一臉淡然的嶽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