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
儘管他的話聽起來有理有據,讓太后想怪罪也不能——畢竟人家是東闌的戰神,大勝歸來的所有願望竟只是不想出手救一個宮女,換了誰能說他一聲不是?
可太后仍是盛怒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仗着自己是東闌的的功臣,你就這樣不給哀家面子是不是?”
此話一出,殿中的氛圍明顯變了。
雲洛微微一頓,道:“太后誤會了,末將沒有任何倚仗,只是做事隨性,不計後果罷了。”
太后眸色深深地盯着他看了半響,還是不明白,他爲何就是不肯救憐汐。
“你妹妹和淺貴妃同爲貴妃,位屬競爭,你都能仗義出手,哀家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一個冷血無情之人。既然如此,你何故不肯再仗義一次,救救憐汐這丫頭?”
太后知道,對雲洛來硬的肯定是不行的,不說此人的性子問題,單是他那些個名號也足夠別人對他客客氣氣的。
“太后太擡舉末將了。末將確實就是個冷血無情之人,之所以自由學醫,爲的是在戰場上對敵之用,而不是治病救人。至於旁的——單看末將的心情了。”
話語中毫不掩飾對憐汐的不喜,桀驁不馴。
分明瞧見太后臉色一變,雲洛又接着道了一句:“太后恕罪。”
恕罪,好一個恕罪!
若是可以,太后簡直想直接砍了眼前這人,怎麼可能恕罪?!
可是一想到憐汐的命還握在他手裡,加上他確實有狂傲的資本,涌上心頭的怒火就被她生生壓了下去。
“罷了,你先下去,這件事容哀家好好想想。若是你改變主意,就來鳳鳴宮找哀家。”
“是,末將告退。”
目送雲洛離開的身影,太后隨後看了一眼擔驚受怕滿目絕望的憐汐,嘆了口氣,安慰道:“別擔心,哀家會給你想辦法的。”
憐汐薄脣顫抖了一下,險些沒哭出來。
“姑母,汐兒究竟做錯了什麼,爲什麼他們一個兩個都要這麼欺負汐兒?”
太后聽着她音調不穩的聲線,愈發心疼起來,一下下輕輕拍着她的肩膀。
“你沒錯,孩子,你只是太愛皇上而已。可是在雲洛那裡,你真的是半點錯也沒有。”
太后心裡也憋着一團火氣,不知是突然想到什麼,雙眼陡然一眯,凌厲的嗓音絲毫不加掩飾地罵道:“也不知道鳳淺給他們灌了什麼湯,這一個兩個的都護着她!”
“姑母,或許汐兒就是沒有淺貴妃那樣的本事,所以纔會讓所有人都討厭。”憐汐低低地笑出聲來,嘴角噙起的弧度卻泛着一絲苦澀與自嘲,“汐兒這一回,大抵真的是要死了。”
她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又繼續道:“汐兒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父母早逝,也沒什麼朋友,親戚之間,除了和姑母,其他的也都不怎麼往來。所以汐兒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姑母您了。汐兒離開以後,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可好?”
“不許再胡說八道!”太后沉聲打斷她,眼眶卻微微紅了,“哀家現在就去找皇上,讓皇上下旨,哀家就不信雲洛他敢再次抗旨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