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然不哭不鬧,只是淡笑着告訴他,她能還給他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
“小唯,”方文熙跟過來,秀眉緊蹙,眼中帶着難過的責備,“你怎麼不留住她?”
葉晟唯沒有回答,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安然離開的方向。
“安然受的委屈太多,雖然她母親做了對不起大姐的事情,可是,她是無辜的,昨晚當着大姐的面我不好說,你真的不該爲了一己私慾那樣對待她。”
方文熙哽咽了一聲,“都怪我,要不是我來找你,也不會被安然看到引起誤會,我現在就去找她說清楚。”
說着,方文熙就要追過去,可剛剛跑了一步,手腕卻被一股大力道拽住。
“小唯!你別攔着我……”她回過頭,滿眼自責地望着葉晟唯。
葉晟唯放開她,“你以爲你說的話有用嗎?”
“那難道就什麼都不做,任由事情發展成這樣?晟唯,既然你已經想好了和她好好在一起,就應該解決你們之間的矛盾!小唯,你以前對我並不是這樣的啊,爲什麼對安然,你就不能多一點包容和愛?”
葉晟唯嘴角微彎,盯着她嘲諷地笑:“以前?以前的我很好嗎?”
“小唯!”方文熙臉色微微發白,流露出一絲感傷。
“可好又如何?我最後不還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嗎。”
“從前是我負了你,可你這些年對我的懲罰還不夠嗎?我現在正在一點點咀嚼自己犯下的錯,可你呢?你爲什麼不好好珍惜安然?今天的賭注對她的傷害有多大你不知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葉晟唯揚手甩開方文熙拉着自己的手,“這是我和安然之間的事情,用不着你來過問。”
他說完調頭就朝船艙另一個入口走去。
“小唯,聽我一句勸,不要爲了面子和自尊還有任何其他的東西,去做自己後悔的事情,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方文熙將眼中的淚水抹去,“五年前,我做了這輩子最大的錯事,這些年一直在品嚐着後悔的滋味,可是你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我希望,你可以做出正確的選擇,小唯,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比我更加希望,你能夠過得幸福。”
葉晟唯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她,英俊的五官上寫滿了痛苦,“所以,要我對你說聲感謝嗎?”
方文熙苦澀的笑了笑,“小唯,你一定要這樣諷刺我纔開心嗎?你根本,就不是這種人,該說謝謝的人是我,上午在賭場裡,要不是你護着我,我都不知道……”
“不,我不是護着你,只是那件事情,本來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葉晟唯回過頭,不再看她一眼,直接離開了甲板。
方文熙仍舊站在那裡,直到海風將她的身體吹得涼透了,才深吸了幾口氣,起身往回走。
她瞧見進入船艙的葉晟唯加快了腳步,朝着安然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視線裡很快沒了他的身影。
可沒走兩步,忽的就頓住了。
“啪啪啪!”前方突然響起鼓掌聲。
一道身影從甲板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有時候我還真不懂你們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明明就恨不得把他拴在身邊,嘴巴上卻要說着違心的話,還要提醒他好好珍惜他老婆。”
樑大少笑呵呵地打量着方文熙:“你不知道,你剛纔那善解人意的樣子,連我都懷疑聯合我算計他們夫婦的人不是你,嘖嘖,最毒婦人心這話說的可真不錯,看來我是不能輕易的得罪女人了。”
方文熙瞧見來人,一改剛纔楚楚惹人憐的模樣,笑得迷人,眼底哪裡還有淚光。
“老祖宗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
樑大少皺着眉摸下頜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不過,我真摸不透你心裡想的了。之前動安然也是你授意的,怎麼到了這甲板上,你又反過來想要當和事佬啦?”
方文熙挑了挑秀眉,紅脣間吐出一個字,“樑大少,你閱女無數,怎麼這情商還是不夠呢!”
“哦?還請方小姐賜教?”
“知道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嗎?該大度時大度,該善良時善良,該明事理時明事理,偶爾還要學會裝柔弱,那樣才能博得男人的憐憫和愛護。”
方文熙說着冷嘲地一笑:“像安然那種死心眼,假如我是葉晟唯,也不會喜歡的,比起那樣的,我只想要一個善解人意的妻子,你想想像她那樣甩手就走,無非是把自己的老公推得更遠罷了!”
樑大少望着方文熙的眼神不由地敬畏起來,就差沒豎起大拇指來。
“嘖嘖,還真是受教了,你剛纔的言行和那個安然形成了完全對比。估計啊,這會兒葉晟唯去找他老婆,兩人指不定又是一頓吵,你簡直是坐收漁翁之利啊!”
方文熙眺望着遠處漆黑的夜色,微揚下頜:“我只不過拿回自己的東西罷了。”
“方小姐,假如我沒記錯的話,您的丈夫,應該是雷家的公子雷子琛吧?”
“那又如何?”方文熙轉頭,衝樑大少微微一笑:“五年前我已經錯過一次,這一次……”我絕不可能讓自己再次走上錯誤的道路!
“沒什麼,只是我已經做到了方小姐要我做的,那麼,方小姐也該旅行你的承諾……”樑少深味地看着方文熙。
“放心吧,只要我能站到葉晟唯的身邊去,城北那塊地就是你樑家的了。”
樑大少笑呵呵地說:“你就那麼確定,葉晟唯會放棄那塊地?”
“這不是不需要擔心的事情。”
“好,那我就敬候佳音了。”
……
安然回到房間的時候,才發覺喉嚨裡頭疼的厲害,腦袋暈乎乎的,鼻子也堵住了。
面前的鏡子裡,倒映出一張面色蒼白,黑眼圈很重的女人的臉。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額頭,喉嚨裡一陣癢,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咳咳……”
或許是咳得太過用力,她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起來,她到了一杯涼白開喝下去,這才稍微清醒一些。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行李箱邊上,蹲下去的時候眼前卻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