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記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高興地跟雷子琛話別就走了,沒忘記回頭看兩人一眼。
……
等那記者走遠,安然才坐進車裡,雷子琛也從另一邊上了車。
安然想起剛剛那記者一臉曖昧的模樣,不由得看向雷子琛,“你不覺得剛剛那麼說,完全沒有解釋清楚這件事情嗎?”
雷子琛探過身來幫她席上安全帶,動作自然的像是做過無數遍一樣,“要怎麼解釋?解釋什麼?說你是我的女朋友,還是說,你是我的未婚妻?”
安然看着那雙黑瞳,一時間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剛剛自己問出的問題了。
“安然,我們之間,該做的和不該做的,都已經做過了……”雷子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發動了車子,“現在這樣的相處模式也很自然了,但你,總該給我個名分……”
她從來都只聽說過,女方纏着男方要名分要他負責,卻從未聽過男人也會委屈的叫女人負責……
雷子琛笑着,目光看着前頭的路,語氣中有些委屈,“難道,你想賴賬?”
他的話,一字字地落在安然的耳畔,明明是霸道到不講理的言辭,卻偏偏被他說得理所應當,好像她一旦說一個“不”字就是個始亂終棄、水性楊花的女人。
安然握着手提包的帶子,側過頭,正好瞧見他看向自己。
“我發現,我每次認真的說話,你卻總是當我是在開玩笑。”
安然抿了抿脣。
雷子琛繼續說道,“安然,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不要在和我裝傻了。”
安然偏過頭,看向窗外的風景,過了良久纔開口,“你覺得,像現在這個樣子不好嗎?”
兩個人自由自在的在一起,想見面的時候見面,不想見面的時候就各自過各自的生活,或許有些時候,還可以做一些親密的事情……但是——
安然低頭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婚姻,她真的還沒想好。
“假如我說,這樣不好呢?”雷子琛忽然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他專注的看着她,“難道是我不夠好,讓你覺得,沒法站在你的身邊?”
“安然,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很難過。”
安然閉了閉眼,輕輕的嘆了口氣,“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覺得太突然了,我根本沒有準備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並不反感和我結婚,對嗎?”
安然擡起頭看向雷子琛,微微蹙起了眉頭,她總覺得,自己又被這個男人給套路了。
“別怕,我很有耐心,我會等你準備好。”
不知道爲什麼,聽着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安然的心忽的疼了一下,她的情緒,也莫名其妙的變得低落起來。
可邊上的男人卻仍舊微笑着,“但是,等我耐心耗盡了的時候,我會直接把你擄回家裡!”
安然聽着他的玩笑話,臉上不由得越來越燙了,就連心跳也漸漸的失去了規律。
“剛剛……你是不是故意讓那個記者看到我們兩的?還有上次那個花壇邊的狗仔,你早就知道他在了對吧?你都是故意的,對不對?”
安然鬼使神差般的問出了自己心頭疑惑已久的問題。
雷子琛在商場混跡這麼多年,這些年也沒有出過任何奇怪的新聞,他怎麼可能這樣讓別人抓住自己的證據?
而且之前和方文熙結婚那麼久,他們每次一起出現,他都表現得溫柔得體,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卻——
先是什麼都不管的在大馬路上給她穿鞋子然後抱着她親她,然後又突然出現在葉氏當着所有人的面替她解圍向她求婚……
能夠在三十出頭的年紀就坐到雷氏總裁的位置上,雷子琛又怎麼可能是這種才衝動的人?
除非——
安然對上雷子琛含笑的眸子,心頭越發確定了自己的那個想法。
或許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他算計好了一切,根本就不是記者偷拍,而是他讓記者們覺得是自己偷拍……
雷子琛並沒有否認,只是玩味的瞧着她。
安然忽的想起來自己那天晚上在後花園裡撞見的一幕,雷氏設計稿泄露,整件事情其實都是雷子琛一手策劃的……這和她泄露月牙灣圖紙的情況很相似。
而今天她去警局的時候,警方告訴她那個保安已經認罪了,但是卻並沒有提到方文熙的事情,仔細一想,那個保安早不被抓晚不被抓,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山出現,這一切就像是別人布好的局,只是爲了將她踢出葉氏而已。
“是你做的,對嗎?”她擡頭看向他,“月牙灣設計圖泄露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計劃好的,對不對?”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而雷子琛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褪去。
這算是,默認了?
安然心頭忽然凌亂起來,心頭對這個男人的提防再次提了起來,她握緊了手中的包,身體朝着車門靠過去,一隻手伸出去要開門。
“啪。”
輕微的聲響,是雷子琛將車門鎖上了。
“那不過是個巧合而已。”他看着她,表情很認真。
有金色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在他的肩頭,將他的輪廓拉的模糊溫暖。
“我承認,那些照片確實是我估計讓他們拍到的,但是以那樣形式放到網上的所作所爲,卻是凌澤羣,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我主導了整件事情,我給了他兩個選擇。”
一個是把那些照片扔了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過,另一個,就是公開,是凌澤羣直接選擇了後者。
凌澤羣對方文熙一向愛護有加,加上他一直希望方文熙和葉晟唯走到一起,所以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一定不可能會當做沒看見。
安然皺着眉頭,嘴脣有些發白,“這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
“是。”雷子琛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語氣中絲毫沒有遲疑。
安然微微一怔。
雷子琛側過身,目光炯炯的落在她的臉上,“我把一切都算計好了,卻唯獨沒有算準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