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點點頭,“作爲他的經紀人,我自然會盡我所能保護好他的,放心吧,楊總。”
楊眠這纔看向一旁的安齊,“小齊,待會兒訓練完了上午的課程,中午和我一起吃飯吧,我弟弟最近比較忙也沒時間過來看你,昨天還特意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你。”
安齊紅着臉點了點頭,“小延最近在忙什麼呀,眠姐姐,我真的有好多天多沒有看見他了。”
楊眠聞言不由的想到了昨天晚上躺在病牀上的那個姑娘,還有楊延看她時那焦急緊張的模樣,她笑了起來,“他呀,忙着追女孩子呢!”
“追女孩子?”安齊擡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追什麼女孩子呀?那女孩子偷了他的東西嗎?”
楊眠被他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答不上來,想了想便道,“對,那女孩偷走了他非常非常寶貴的東西,所以他一定要把那個女孩子追回來,綁在自己的身邊。”
偷走了他的一顆心,也算是偷了他的東西呀!
安齊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樣啊,那他確實應該追回來的,畢竟是很寶貴的東西,不過,他一個人可以嗎?有沒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呀?”
楊眠聞言忍不住擡手摸了摸他頭頂柔軟的碎髮,“不用了小齊,那種是事情呀,還是要他自己來才行。”
這樣親密的動作讓安齊不由的有些緊張,他站直了身體,微微顯得有些僵硬,臉頰也更加紅了,不過楊眠並沒有怎麼在意,在她眼裡,安齊不過是個可愛的弟弟。
那邊的舞蹈老師按下了音樂,下一輪的訓練馬上就要開始了。
安齊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楊眠,戀戀不捨道,“眠姐姐,那我去訓練了,待會兒見。”
楊眠點點頭,“要加油哦!”
目送着他進了舞蹈室之後,楊眠才轉身往會客室那邊走,她和沈絨瀟約好了要在那裡見面。
沈絨瀟到的時候,楊眠剛剛沏好一壺茶,是他最喜歡的雨前龍井。
不大的會客室裡瀰漫着茶水的清香,楊眠在嫋嫋水霧中擡頭,溫聲和他打着招呼。
“來了?坐吧,茶剛剛纔泡好。”
她說着便倒了一杯茶水遞到對面的位置上。
沈絨瀟坐了下來,端起茶水品了一小口,清淡的茶香盈滿了口腔,入口的清茶帶着點點苦澀,恰如他此刻的心情。
楊眠也喝了一小口茶水,放下茶杯的時候,她微笑着看着對面的男人。
“你見過她了?”
沈絨瀟並沒有瞞着她的意思,徑直點了點頭。
楊眠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意外,彷彿早就料到了這一切似的。
“那你今天來找我是幹什麼的?你都見過她了,應該也不會再來問我要她的聯繫方式吧。”
楊眠搖晃着手中的茶杯,似乎是有些出神,力度掌握得並不好,滾燙的茶水濺出來灑在白皙柔嫩的手指上,立馬紅了一塊肌膚,可她像是絲毫不介意似的,看也沒看那手指一眼,繼續晃着手中的茶杯。
但是下一秒,她手中突然一空。
沈絨瀟將她的茶杯放在一旁,又從邊上的水池裡接了一碗涼水,將她被燙紅的手指放了進去。
楊眠怔怔的看着他一番動作,眼中漸漸染了些許的笑意。
“絨瀟,該說的我都已經和你說過了,我的態度擺在那裡,我站在四哥和四嫂那邊,不可能寬慰現在的你,你知道的。”
沈絨瀟仔細盯着她浸泡在涼水中的手指,等那紅色漸漸消散了些,他才幫她拿出來,又從邊上的茶壺裡取出些許用過放涼了的茶葉,敷在她的傷口上。
等做完這一切,他纔開口。
“你知道她是誰嗎?”
楊眠愣了愣,隨即笑道,“我並不關心這些,大家以前不是說好了嗎,不問彼此的身份,既然當初那麼好的時候都沒問過,現在幹嘛還要關心這些。”
“她是章家二小姐,章沐白。”
沈絨瀟絲毫沒在意她話中的拒絕,直接就說出了她的身份。
楊眠秀眉微微蹙起,聽見這個身份的時候她不由的擡頭看了過去,眼中的笑容和鎮定一掃而空,餘下震驚和呆愣,
“你們公司的新劇女一號是不是S?”
楊眠完全弄不清楚面前的男人到底是什麼心態,爲什麼突然又把話題轉到了她新劇的女一號上頭。
“是,怎麼了?有什麼問題?S我可見過,和章家二小姐並不是一個人吧?”
沈絨瀟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機,然後打開相冊點開一張照片,遞給了楊眠,
那張七年未見的臉赫然出現在視線當中,她還是像當初一樣優雅而迷人,只是身上褪去了青澀的痕跡,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坐在章沐白對面的人,正是她定下的女一號S。
沈絨瀟拿回自己的手機,淡淡的說道,“你想躲開她,只怕不可能。”
“她們兩個是好朋友?”
沈絨瀟點點頭,“相識六年,情同姐妹。”
情同姐妹。
楊眠聽見這個詞的時候不由的有些想笑,按照章沐白的性格,對於情同姐妹的存在,應該會時刻關注吧,沈絨瀟說的沒錯,如果自己接觸了S,那麼肯定不可能避免和章沐白的見面。
而且就算她躲得開她們倆,雷家的婚禮也不可能躲得過章家。
章沐白和四哥見面,是遲早的事情。
楊眠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陶瓷茶具上,輕聲道,“你來告訴我這些是爲什麼?要告訴我,因爲她和四哥見面在所難免,所以就算你現在去相認也沒有關係嗎?”
沈絨瀟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他臉上難得有什麼表情,這一下就顯得格外明顯。
“眠,我找了她七年。”
“哈……”楊眠笑了一聲,“是呀,七年,真的很久,愛一個七年是什麼樣的感受?求而不得的幾千個日日夜夜裡頭,該有多難熬,你是要告訴我這些對嗎?”
楊眠突然的笑容讓對面的沈絨瀟抿緊了薄脣,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沈絨瀟,你不用和我說這些,因爲我知道,我瞭解那是什麼樣的感受,我忍受的,又何止是一個七年?而且,你也不用來和我說這些,你知道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原諒你,可是有一點你要弄清楚。”
沈絨瀟擡起頭,目光靜靜的落在女人悲傷的表情上,靜靜的等着她的下文。
“我並不是四哥,我的原諒對於你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你妄圖從我這裡得到的救贖只是自欺欺人的東西罷了,最終你要面對的,還是四哥,所以究竟要如何選擇,我幫不了你,你自己去揣摩,去打算。”
楊眠說完這些之後便直接站了起來,該說的她已經說完了,想要得到的迴應也一丁點都沒有得到,是時候失望離開了。
她起身出了會客室,留下沈絨瀟和一桌冷下來的龍井茶。
安齊結束了最後一節的訓練,去衝了個澡換了乾淨的衣服便去阿木說的地方找楊眠。
隔得很遠他就看見了她,正想高高興興的招呼,卻突然發現楊眠坐在那裡,肩膀一抖一抖的,腦袋埋在兩手之間,是個非常悲傷的姿態。
安齊愣住了,一臉的不知所措,他撓着頭,努力迴響着自己看過的電視劇還有身邊的人相處的模式,想要找到一個好的辦法去應付這樣的場景。
他最愛的楊眠姐姐,好像是哭了,而且,哭的很傷心。
明明只有十幾米的距離,安齊卻走了很久很久,快到邊上的時候,他可以加重了步伐,製造出大的聲響來,他怕自己突然的出現嚇到了楊眠。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楊眠本能的擡手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淨,換上一副笑臉回過頭。
“小齊,訓練完了嗎?”
安齊看着她溼漉漉的眼睛,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發疼,走過來的一路他都沒想到該怎麼應對這樣的場景,可是到了楊眠面前,看着她那發紅的眼眶和強撐的笑容,他身體上的反應快於意識。
他伸出手,溫柔的覆上了女人白皙光滑的臉頰,拇指的指腹溫柔的拭去她臉頰上匆忙落下未曾來得及被擦掉的眼淚。
楊眠完全沒料到安齊會這麼做,一時間呆愣愣的杵在原地,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
“眠姐姐,你怎麼了?爲什麼哭?”
安齊開口,那略顯幼稚的語氣將楊眠一下子拉回了現實,她這才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是個心智不全的大男孩而已,他剛剛那樣的動作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只是因爲看到她哭了的本能反應。
就像小孩子看到對自己好的大人掉眼淚,也會驚慌失措一樣。
“我沒事,只是眼睛裡頭進了沙子而已。”
安齊眨了眨眼睛,“那不是很疼嗎?”
楊眠笑着點點頭,“對呀,所以纔會掉眼淚。”
安齊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眠姐姐,我幫你吹吹吧。”
“額……不用了。”
楊眠臉上微微有些發燙,雖說安齊是個心智不全的大男孩,但是他到底也有那麼大了,和自己粘在一起原本就身材高大模樣出衆惹人遐想,要是在做吹眼睛這麼親密的動作,楊眠真怕她自己會忍不住犯起花癡來。
“不是很疼嗎?都掉眼淚了,不吹怎麼行呢?”
安齊一副很認真的模樣,弄得楊眠心頭一陣懊惱。
自己撒什麼慌不好,非要說眼睛進了沙子,現在這傻小子當真了,可怎麼辦纔好?
看着安齊那純真的眼神,楊眠只好嘆了口氣道,“好,那小齊幫我吹吹吧。”
“嗯,眠姐姐你閉上眼睛。”
閉眼?吹眼睛閉上了怎麼吹?
楊眠心頭疑惑但是也沒有多說,反正都是敷衍一下這個傻小子而已,幹嘛還要跟他較真?
她聽話的閉上眼,有些小緊張的等待着那一陣風。
可奇怪的是,半天都沒等到,她微微皺眉,正打算睜開眼睛看看安齊要幹嘛的時候,突然感覺眼前一黑,接着眼皮上傳來溫熱溼潤的觸感。
男人的脣吻上了自己的眼皮,蜻蜓點水的一下,轉眼就退了回去,等楊眠睜開眼的時候,安齊已經站到了合適的距離之外。
安齊臉頰紅紅,楊眠更是,她差異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頭又氣又惱。
“小齊,你這是做什麼?”
安齊仍是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他第一次親吻除了然然之外的女孩子,而且他記得上一次親吻然然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孩子,那陌生的感覺讓他覺得新奇又害羞。
“眠姐姐,我知道你不是眼睛進了沙子,因爲你的眼睛裡寫滿了難過,你是哭了,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只能親親你的眼睛,希望她不要在掉眼淚了。”
楊眠微微怔住,一腔要爆發的怒氣突然在安齊這番真誠的話語中漸漸熄滅。
她好傻,她怎麼會以爲安齊是故意佔她便宜呢?那麼單純的一個大男孩,哪裡知道乘人之危是什麼意思。
“眠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好過一點?”
安齊眨巴着大眼睛,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楊眠的眼中倒影這那張俊美的臉龐,心頭卻漸漸浮上一張漠然的臉,她輕輕的笑了笑。
“我好多了,謝謝你,小齊。”
楊眠帶着安齊一起吃了午飯,有用自己的手機給雷子琛打了個越洋電話過去。
安齊訓練的時候並不能帶上手機,只能晚上睡覺那會兒和家裡人聯繫,可是現在安然他們去了國外,和這邊有時差,打電話就非常不方便了,於是這會兒乘着楊眠在,就幫他打了個過去。
此時愛情海那邊正是早晨,楊眠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雷子琛剛剛醒過來。
“喂,四哥,睡得好嗎?”
到帝國他鄉的第一晚,陌生的環境,浪漫的氛圍,他自然睡的十分好,只不過是,有些累罷了。
看着一旁仍舊酣睡的小女人,他淺笑道。
“還不錯,怎麼想到打電話過來?越洋電話很貴的。”
“嗯,很貴,所以四哥回來一定要給我報銷才行,這電話,我可是幫小齊打過來的。”
安齊在那頭聽着楊眠的話,臉上頓時浮現出笑意,小聲的在邊上問道,“四哥和然然已經安全到了國外嗎?那邊好不好?和寧海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