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風朝着陳瀝言走來,在他走過來的時候,他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臉上,我些彆扭地躲閃着他的眼神,準確的說,我是不敢跟他的視線對視上,因爲我會害羞的。
“這個就是嫂子吧?”
子風有些不確定地問着,他笑起來的時候,簡直就像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眼睛很是清澈,清澈的我都能夠看到他的眼眸是藍色。
不對,怎麼是藍色的?
“他,他的眼睛!”
我顫顫巍巍地伸出我的手指向了他的眼睛,陳瀝言瞧了我一眼,很自然地跟我解釋:“他是混血兒。”
就是說吧,一個男人的皮膚怎麼會那麼的白淨,原來他是個混血!
想起眼前的男人是個混血兒的時候,我的心情就更加的激動了,以前只是在電視裡面看到過,只要是混血的人,都是什麼帥哥之類的,今天第一次看到,還真的是讓意外啊!
“你好啊!”我按耐不住我內心的激動,主動地朝着子風伸出了我的友好之手。
在我朝着他伸出手的同時,子風卻看了陳瀝言一眼,好像是在徵求陳瀝言的意見一樣。
我也順着子風的視線,朝着陳瀝言投去了疑惑的目光,陳瀝言輕聲咳嗽了一聲,很不自然地點了點之後,就拿着東西,率先走向了木屋。
子風在看到陳瀝言點頭了以後,立刻就衝着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有些受不了他衝着我露出的那種明媚的笑容,讓我的心裡癢癢的,甚至還有點害羞。
眼前的人,是一個與我有一點不同的人,我的心裡即使好奇,又是膽怯,誰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在見到自己心裡一直都想要見到的混血兒的時候,難免會有點失常。
當他的手跟我的手接觸上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在他的手掌上,有一層非常厚的繭子,很厚,不像是一時半會兒會形成的。
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讓子風一眼就注意到了。
“是不是覺得我看起來白白淨淨的,一雙手卻粗糙不已?”不過是一句話,子風就看透了我心裡在想什麼,我不由地臉上一紅,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隨後又將視線看向了遠處的陳瀝言,匆匆說道:“那個,我們先幫陳瀝言收拾一下吧!”
不是我說,陳瀝言一個人將東西都給背上來了,子風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尷尬,沒有繼續追問我,選擇點頭,之後就是彎腰,一起將東西給撿了起來,朝着木屋子走。
洛克跟另外一隻陌生的狗,在木屋子前面的院子中打鬧着,兩條狗,一起做着一件很無聊的事情,就是互相追逐自己的尾巴。
真的很無聊,明明可以咬住的,偏偏要一直轉圈,我看着眼前的兩隻狗的滑稽的舉動,不由地有些傻眼,看來,失去理智的不僅僅是我,還有一條狗。
進了木屋子,我才發現裡面其實很簡單,就跟北方的那種格局一樣,只不過外面是木頭做的。
在木頭上面簡單地塗抹上了一層灰色的東西,好像可以保暖,一走進木屋子裡面,我就發現了裡面有一個很大的火爐,正燃燒着。
“老大,你怎麼想着來這裡看我了?我還以爲,你已經忙碌的不知道我的存在了。”子風酸溜溜的說着,陳瀝言將手裡的那袋子蛇皮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後示意子風道:“打開來看看,你最喜歡的東西。”
“什麼?”子風的臉上一愣,白皙的皮膚上隱隱透露着一絲絲的小期待,他看着桌子上面那鼓囊囊的東西,不急不慢地將袋子上的繩子解開,陣陣血腥氣從袋子裡面傳了出來。
“好傢伙!我想捉住它很久了?你怎麼找到它的?”
子風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袋子裡面的蛇皮,高興的更像一個孩子了。
陳瀝言很是得意地勾了勾他的脣,只是說了兩個字:“運氣!”
我總算是知道了,爲什麼陳瀝言會選擇在原地休息一晚上,我還以爲他是爲了我好,原來,他是爲了有時間,趁着我睡着了以後將蛇皮給剝離下來,送給子風。
看起來這麼年輕的一個男人,怎麼會有這麼血腥的愛好?
而且,我總覺得,子風跟陳瀝言,更像是兄弟關係。
“你這運氣還真不錯!既然你的運氣這麼好,那明天陪我去找找那頭老虎,我可是垂涎它那皮很久了!”
心裡一驚,感覺眼前的子風其實是一個屠夫,我悄悄地站了起來,然後假裝四處參觀一下,因爲之前進來的時候就只顧着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面了,沒有仔細看這個屋子,屋子裡面擺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掛件,上面都蒙着一塊灰色的布,我心裡好奇,隨意地將上面的一塊布給拉了下來,卻看到了一隻梅花鹿的腦袋。
“啊!”
那梅花鹿的眼睛都還睜着,看起來有點像是死不瞑目的感覺,我心有餘悸地別開了眼睛,陳瀝言跟子風聽到了我的驚呼聲,還以爲我遇到什麼事情了,忙不迭地朝着我的方向走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子風皺着眉毛看着我手裡的灰布,直接將我手裡的灰布給拿了回去,隨後,回頭又看了我一眼,說道:“別怕,只不過是個標本。”
我知道是個標本,只是這個梅花鹿的表情,明顯是掙扎過的,那眼睛裡面帶着憎恨,它狠狠地盯着它死之前看到的一切事物,真的很詭異。
我轉身就要走出木屋子,陳瀝言握着我的肩膀,將我強行地扭轉了回來,我埋着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再擡頭去看木屋子上掛着的灰色的布,很多,不單單是一條,還有很多塊灰色的布,估計下面全部都是子風手機起來的標本。
“別看了,去臥室裡面,那裡面沒有這些東西。”陳瀝言感覺到了他手掌下的我,正渾身顫抖着,我的膽子很小,所以說,在看到那猙獰的一幕時,心裡就有點驚慌。
努力地平復着我的心情,陳瀝言一直握着我的肩膀,將我拉着一起,走進了臥室裡面,還好臥室裡面沒有什麼怪異的東西,牆面都是木頭,上了粉的那種,只不過這個粉跟木屋子外面的粉不一樣。
暖黃色的,倒是有點像是泥土的顏色,很明亮,看起來也不覺得老氣。
“你就在這裡休息一下,我有點事情要出去辦。”陳瀝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下子伸出我的手抓住了陳瀝言的手臂,急切地問他:“你要去哪裡?”
我很怕,怕陳瀝言會將我丟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陳瀝言無奈的笑着,瞧着我一臉的緊張,慢慢地將我抓住他的手拉開,同時說道:“放心,我就在客廳裡面,睡吧!”
說着,他在走出去的同時就將門給我關上了,我瞧着他還是走出了房間,屁股擡起來了一下,耳朵同時也仔細地聽着他的腳步聲,因爲他走的時候,會有聲響,在聽到聲響停了下來,而且就在不遠的地方的時候,我總算是稍微安心了一點。
他沒有走遠,果然就按照他所說的,就在客廳裡面。
門外的隔音效果不是很明顯,我很清晰地聽到了陳瀝言好像在跟子風說什麼種植植物的事情。
悄悄地走到了門口,我從門縫裡面朝着客廳裡面看了一眼,只見陳瀝言正跟子風談論着,而且子風的臉色也很嚴肅,眉頭微微皺着,眼睛裡面清澈的亮光也變得渾濁起來。
心裡一驚,我這才發現,這個子風,怕是很有心思的一個人。
“子風,這幾年我將這件事情秘密交給你,就是爲了能夠最終一舉勝利,就連子凡,我都沒有跟他說過你的下落。”
陳瀝言從包裡拿出了一根香菸,抽了起來,我看着他眯了眯眼睛,眼中的狡黠目光很是銳利,嘴角輕勾,臉上充滿了算計。
“老大,你放心,從我十四歲來這裡開始,我就下定決心要幫你,就不爲其他的,就爲你當年把我從風雲幫救出來,我的命都是你的!”
子風從陳瀝言的手中搶過了香菸,動作挑剔且帶着一絲戲謔,陳瀝言一愣,低下頭重新又拿出了一根香菸,然後點燃遞給了子風,子風接過的同時,將之前搶過去的香菸又還給了陳瀝言。
“你還是老樣子,跟你要東西,必須要交換。”陳瀝言輕笑,子風也微笑,但是他的眼睛裡面卻充滿了倨傲,這不是一個年輕男人應該有的。
他跟陳瀝言應該是同一類人,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跟陳瀝言走到一起,還能夠跟兄弟一樣,互相抽着煙,沒有一點忌諱。
相比較子凡而言,子凡對陳瀝言,更多的是尊敬,而子風對陳瀝言卻是如同親兄弟一般的隨和,相處之道,從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夠看到。
“我從來不做沒有回報的買賣,當然,除了你。”
子風對陳瀝言是特殊的,我看到這裡,默默地收回了視線,呆呆地站在門後想着,他們究竟在議論什麼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