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在陸禹森懷裡哭了一會兒,後來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吐吐舌頭。
“爹地,我可沒哭哦,剛剛那個是腦子裡流出來的水。”
陸禹森一扯嘴角,抽了紙巾給他擦臉。
“男人流血不流淚。”
“嗯嗯,我知道。”小橙子用力點頭。
“厚,爹地,你和媽咪實在是太笨了。這麼明顯的事情,居然弄了這麼久,我都替你們着急。”
小橙子搖搖頭,開始嫌棄起他們。
“這隻能怪她,是她藏了你這麼久!”陸禹森一眯眼眸,“她死定了。”
小橙子趕緊護着媽咪。“不許欺負媽咪,不然我就不喜歡你了。媽咪也很辛苦的。”
“媽咪這幾年吃了很多苦,你要好好疼她,對她好。”
陸禹森沒說什麼,心裡想的完全是怎麼和她算賬。
“你先在這裡住幾天。”
“我想回家。”
“不行。”
“爲什麼?”
“我是你爹地,你得聽我的。”陸禹森擺出一副酷酷老爸的姿態,完全沒得商量。
小橙子縮縮腦袋。“爹地你太霸道了,難怪媽咪怕你。你這樣,以後我也要躲着你了。”
當然,他只是說說而已。剛找到爹地,和他親近還來不及,怎麼捨得不理他?
“我還有賬要和她算。”
“唔,你真幼稚。”小橙子表示非常嫌棄,“算了,你們大人相愛相殺,我不管了,不過你得告訴媽咪我在你這裡,不然她會擔心的。”
“可以。”
陸禹森邪惡地想,她知道小橙子在這,會更擔心。
“爹地你保證的,不許食言。”
周揚帶着一名四十多歲,氣質優雅的女人走了進來。
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總裁,小少爺。”
小橙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小少爺,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小少爺聽起來好威風啊。
“這位是張管家。”
“少爺,小少爺。”張管家鞠了一躬。
陸禹森看她氣質不錯,周揚找的人,他也信得過,對小橙子道,“這幾天她負責照顧你。”
小橙子也不認生,甜甜地叫了一句。“張阿姨,你好,我是小橙子,請多多關照。”
“小少爺好。”張管家露出了一絲微笑,這樣一張可愛的小臉,又這麼有禮貌,誰都會很喜歡。
“他出了汗,先帶他去洗個澡。”
“不要不要,我是男孩子,不能讓女孩子看到的,我要自己洗。”
小橙子一句話逗樂了幾個人。
“那隨你。”
周揚把陸禹森吩咐買的幾套兒童衣服遞給張管家,她牽着小橙子上樓去了。
這套別墅是陸禹森爲了小橙子新買的,很多東西都不齊全。
他交代周揚道:“找一名女傭,一名做中餐的廚師,小橙子喜歡吃海鮮,讓他多做一些,但也不要過量,太寒了,小孩不宜多吃。另外,鋼琴、跆拳道、圍棋、繪畫老師各一名,每天給他補習。”
他記得小橙子在上這些補習班。
“是,總裁!”
周揚暗想,總裁真是個細心的男人,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轉身離開了。
陸禹森點了根菸,走到陽臺上,面朝着大海,海水拍打着沙灘,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海水味。
有些熱,但大海讓人心境開闊。
煙抽了半根,他給王文君去了一個電話。
此刻英國是清晨六點。
王文君正在給薩摩耶梳毛,把梳子遞給傭人。
“終於想起還有我這個媽了?”
“一直都記着呢。”陸禹森莞爾。“媽,我一直想記起來的那個女人,是程安妮,對麼?”
王文君愣住。
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問。“你、你記起來了?”
“沒有,但我遇到她了,我們有個孩子,今年五歲。”
王文君更是驚得霍地站了起來。“孩子?”
難道就是上次鋼琴比賽那個?自從在電視上看到他之後,她每晚都在想他,好幾次想派人回國調查,但都忍住了,告訴自己只是個巧合。
她屏息,渾身顫抖。
“是、是兒子嗎?”
“是。”
“是不是會彈鋼琴,還參加過鋼琴比賽?”
“你怎麼知道?”
“我在電視上看到過,跟你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但我以爲只是巧合,沒想到真的是……”
居然是個兒子。
當然,是兒子還是女兒,對王文君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之前只是爲了繼承家族事業,她纔想要個孫子,但她自己本身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
眼眶溼潤了。
一會兒就開始掉眼淚。
女傭緊張地望着她。
薩摩耶舔着她的手心。
王文君哽咽道:“當年她騙我們說孩子流產了,我怕你想起這些傷心事,才讓你回了英國。”
陸禹森蹙眉,當年究竟有什麼迫不得已的理由,讓她撒這麼大個謊,一個人帶大孩子?
這種做法,很程安妮。
他沒有問得更清楚,這些事,就算要問,他也要親口問那個該死的女人。
“那、那你們現在是要複合嗎?”
“以後再說。”
“可你們都有孩子了……你們要是不復合,孩子怎麼辦?我現在就訂機票回去吧?”
“不用,過段時間,我帶他回英國。”
“過段時間是什麼時候?多久?爲什麼現在不行?”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可是……”王文君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了,但她知道陸禹森固執,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也不好再多說。“那你抓緊啊,我想看孫子了。”
“好,你放心。”
陸禹森掛斷了電話。
眺望遠方。
程安妮,現在就讓我和你把這筆賬好好地算一算。
……
另一邊,程安妮一離開小橙子眼皮就跳得更厲害了,心悸,心塞。
一上午做事總是出錯。
陳陽問她發生什麼事了,跟丟了魂似的。
十點多,她突然接到幼兒園老師的電話,說小橙子不見了,苗苗說是跟一個男人走了。
程安妮整個都慌了。
她最怕的就是陸禹森去找小橙子。
一上午給他打了幾十個電話,他都沒有接,她急得像熱鍋上亂跳的螞蟻。
去房間找他,他也不在,她又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
下午四點多,一聽陸禹森回了酒店,她立刻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