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你愛去哪去哪,跟我沒有關係!”
“我說了,你得送我回家,我現在下班,五分鐘後你到樓下等我。”
何欽原一推開病房的門,便聽見屬於一男一女的聲音傳過來,還都是熟人。
背對着他的,是一個身材欣長的男人身影,他還在跟面前的樑清思說着話:“不然的話,後果自負。”
“你給我滾,姑奶奶不伺候你!”
樑清思臉頰通紅,完全是寸步不讓的樣子,她纔不要被陸南桑牽着鼻子走。
“那不行,當初說好了。”陸南桑欠揍的站在樑清思面前,堅實的身體一動不動。
“實在不行,你開我的車回去行吧?今天我待在醫院,不回家。請你別在這打擾病人休息,出去吧!”
樑清思最終做出了妥協,伸出手把鑰匙丟給了陸南桑,她一揚頭想要催着陸南桑離開,目光卻落到了後面在門口處站着的何欽原身上。
看她視線不知落在何處,陸南桑幽幽道:“看什麼呢?”
隨後他自覺的轉過頭,往身後看了一眼,這纔看見何欽原領着唐之行好整以暇的在門口看着。
“哥?你來了怎麼不出聲?”陸南桑把樑清思剛給他的鑰匙放進口袋裡,雙手插兜一臉怠惰。
何欽原面若冰霜的走進房間,他的目光徑直落在空空蕩蕩的牀上。
不等他問,陸南桑看透一切的仰着下巴,瞥了眼衛生間的方向:“在裡邊呢。”
何欽原只是眼光隨意一掃,他也沒留下過多的視線在衛生間,不到半分鐘之後,隨着一陣抽水馬桶的聲音響起,樑清思一個箭步走過去把唐西月推了出來。
“小月,你看誰來了?”樑清思推着輪椅,語氣中是止不住的歡喜。
誰知道唐西月原本平靜的臉,在擡頭看了眼何欽原之後,開始變得有些無措,她手上用力抓緊的兩旁的扶手,任由樑清思把它推到牀前。
眼看距離何欽原還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唐西月抿抿脣趕緊出聲:“好了,就停在這裡吧。”
她說完後,樑清思推動輪椅的手也停下,轉而看向何欽原。
可是何欽原修長的身型,沒有半點要移動的跡象,也沒有出口要把唐西月放到牀上的意思。
樑清思又不明所以的看看唐西月,這纔開口:“小月,你不上去嗎?”
“不用,我在這坐會兒。”
幾個小時之前,這個房間裡也經歷了一場唐西月與何欽原的罵戰,幾個小時之後,等到何欽原再次站到這個位置,唐西月又感到身邊陰陰森森的涼意。
唐之行已經小跑着來到了唐西月身邊,他左看看又看看,圍着唐西月轉了一圈,然後癟着嘴巴看向人:“媽咪,今天我陪你。”
眼看着何欽原與唐西月之間的氛圍不太對,陸南桑一腳踏過來,也站在一旁悠閒的看着何欽原:“哥,你怎麼現在纔到,她的腳-”
“陸醫生”原本在一旁垂着頭的唐西月,立馬擡起頭來,目光穿過何欽原看向身旁的陸南桑:“我的腳沒什麼大礙了,你可以去忙別的事了。”
唐西月說話時,何欽原的目光看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她的腳,神色一暗,被陸南桑全盤看在眼裡,他接着說:“她的腳碰了水,今天換藥時發現發炎了,以後的幾天看着點,不然一週之後好不了,我概不負責啊。”
當着兩人的面,陸南桑把話說得明明白白,否則唐西月的腳真出了什麼差錯,被何欽原揪着不放要倒黴的一定是他陸南桑。
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奇怪的是,何欽原並不表現出什麼其他的神色,他只是淡淡的聽完陸南桑說話,然後目光清冷的看向陸南桑。
視線接觸到的一剎那,陸南桑感覺置身於冰窟之中。
“忙完了?”
“嗯”陸南桑呆愕的點點頭。
他都把話題引到唐西月身上了,可是男人還無動於衷,聽着那死氣沉沉的語調,陸南桑心中不解。
“你跟我走。”
何欽原從始至終沒看唐西月一眼,他冷冷說完話,便目不斜視的從牀邊離開,毫無留戀的走向門外,一轉眼,挺拔的身軀即將消失在門口。
覺察到身後沒有人跟來,他又頓下步子,凜冽的催了聲:“還不跟上?”
等到何欽原又重複了一遍,陸南桑才抽出插在口袋裡的手,面露疑惑的擡起雙腿,大步追上何欽原,揚長而去。
他真的只是單純的把唐之行送回來,沒有跟唐西月有一丁點的目光對視,也沒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
完全不能理解,怎麼昨天還好端端的跟唐西月如膠似漆,今天一來醫院就對面不相識似的。
何欽原步子越走越快,陸南桑只得扯開嗓子喊了他一聲:“哥,你等我會兒,我換個衣服!”
男人沒理他,徑直往前走去。
等到陸南桑三兩步還完衣服,走出醫院大門,就看到不遠處停着一輛低調尊貴的車子,而何欽原靠在車子旁邊,修長健碩的身影在車外,時不時引得過路人來看一眼。
都說女人紅顏禍水,禍國殃民,陸南桑卻偏偏覺得‘禍水’這個詞用到何欽原身上也說得過去。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笑着走過去,離的何欽原近了,他這才聞到一股消不下去的菸草味,味道大的他立刻皺起了眉頭。
“你吸菸了?”
何欽原掐滅手中的煙,手一擡丟進旁邊的垃圾桶,這才皺眉看向陸南桑:“你可以先進去。”
隨着他說的話,手中的鑰匙一按,車子“滴”的一聲解開了鎖。
陸南桑二話不說,他轉身就走到了旁邊拉開車門鑽進車裡,這才覺得能自如的呼吸了。
他從小到大,身邊是從來都不允許有煙出現的,只是聞一下,都覺得快嗆死了!
等到幾分鐘過後,車子另一邊的門被打開,何欽原高大的身影從車門口閃過,落坐到駕駛位上。
“還有味兒呢!你在外邊多待一會兒。”陸南桑捂着鼻子叫囂。
“死不了。”何欽原給他一記冷眼,瞬間讓陸南桑閉了嘴。
低沉的氣壓讓車內的人感覺到極度的不適,陸南桑呼出一口氣,把一旁的車窗落下,他扭過頭呼吸着外面的空氣,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和我嫂子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