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樑清思碰到胳膊的唐西月看向對方,“我在聽,你的意思是不是隻要找到另外一套可以讓他暫時住下的房子,就能解決這次的危機?”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你想想,隨隨便便就找一套房子,還不要錢,天上掉餡餅的事什麼時候輪得上我了,我不倒黴就謝天謝地了。”
雖然樑清思嘰裡呱啦抱怨了一通,其實要解決這個事,還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唐西月坐在座位上反覆摩挲着手指,別看樑清思表面上什麼都不在意,其實唐西月知道,她現在是最無助最着急的狀態。
等到樑清思再次抓起筷子猛塞幾口飯菜之後,唐西月心裡已經有了計劃。
吃完最後的飯,唐西月把餐具一放,桌面上出現一聲清脆響聲。
她拿出紙巾擦了擦嘴,定定對樑清思說道,“我來想辦法。”
唐西月的語氣很堅定,樑清思愣了半秒之後,吞下嘴裡吃着的飯,趕緊搖頭,“不行不行,你最近事情都這麼多,我自己能解決的,你別費事了。”
“放心交給我,保證給你搞定。”
樑清思一肚子的苦水如今變成一肚子的問號,她看着唐西月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肚子裡的疑問更多了。
“別看了,趕緊吃,吃完去店裡工作,別以爲店長有無故曠工的特權!給你們店員做個好榜樣!”
唐西月手腳麻利的收起擺在自己面前的餐盒,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一會兒自己把垃圾扔掉,我趕着上班不送你了。”
“等下!”樑清思從包裡拿出一瓶旺仔塞到唐西月手裡。
“怕你染上我的黴運,給你驅驅邪,拿着。”
樑清思說的有模有樣,唐西月接過那瓶旺仔,心想她以前怎麼沒發現樑清思這麼迷信呢!
下班時,唐西月從電梯下來,走出公司大樓,站在路邊打車時,停靠在不遠處的一輛車子慢悠悠駛過來,不偏不倚剛好停靠在她身邊。
這麼豪華的車子,她視線在車上停留了兩秒,隨後向旁邊挪動了兩步。再次站定時,那輛車子又繼續行駛了一段距離,再次停到她身邊。
這次車子停下之後,發出一陣動靜。然後唐西月就看見程澤生從車子前門走下來,在車子前邊繞過來後,走到她身旁,打開後車座的門。
“唐小姐,請上車。”
程澤生恭恭敬敬開着車門,面帶微笑看向唐西月。
腳下步子被釘在原地,唐西月站着猶豫了幾秒,她沒有動。
此時從車子裡面傳來一個聲音,“上來。”
是何欽原,他也在,中午跟樑清思說完,唐西月就想到了可以向何欽原求助。
他不就是住在樑清思房子對面的鄰居嗎。
這一套房子對於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她想試試,看能不能讓他幫忙解決這次的危機。
一想到今天還有事要求助於何欽原,唐西月只得握緊了拳頭給自己打氣。
一鼓作氣鑽進了車裡。
車門被程澤生不大不小的力氣關上,一瞬間,新鮮的空氣被隔絕在室外,一分一毫都不能再涌入車內,經歷了昨天晚上的陽臺事件,唐西月心裡留下了後遺症。
等車門徹底關上,車子啓程,唐西月就緊緊把自己貼到車門旁邊,後排車座上,她與何欽原之間的距離,可以再容下一個兩百斤的人。
前邊的車窗留開了一道縫隙,飛馳的車子在馬路上駛過,兜起一陣陣涼風,簌簌灌進車裡來。
涼風就這樣直接灌到唐西月與何欽原之間的空閒位置上,然後再四處流竄。
躁動不安的心,好像可以慢慢平靜下來了。
自從何欽原把唐西月叫上車之後,他一個字都沒說,也沒看唐西月。
程澤生納悶了,何欽原準時準點上下班幾乎是不常見的事情,今天一到六點,何欽原拿起衣服就往外走。
他緊跟着總裁走上去,何欽原讓他把車開到唐西月公司樓下。
然而呢,照目前的狀況看起來,何欽原是根本沒打算主動跟唐西月說話啊。
程澤生透過後視鏡能看到唐西月各種小心翼翼的小動作。
她一會兒挪動身體靠向車門,一會兒眼睛瞟向另一側的何欽原,不過只會停留很短的時間,她便會馬上扭頭撤離目光。
若是恰好與何欽原的視線撞上,她會臉紅,然後伸手理理髮型,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看向前方或者是窗外。
上次見到何欽原時,唐西月還是一副防範着對方的樣子,今天看起來卻有些……嬌羞。
而何欽原,自始至終,都在後邊坐得穩穩當當,如巍峨的泰山一樣巋然不動。
程澤生好像看懂了什麼,他還處在自我意識沉倫之中,一道凌厲的目光射過來,前後座的擋板倏然落下。後面的人影無論如何再也看不見,程澤生的視線被隔絕的徹底。
還是老老實實開車吧!
擋板落下,後排兩個人的空間更加狹小。雖然說何欽原這部車子空間很大,即使被擋板隔離開來,他們仍然有充足的可活動空間。
可單獨與何欽原並排坐着,沒有了第三個人的存在,唐西月心裡反而有一股說不上來的緊張。
她握緊了身旁的把手。
“你怕我?”
歪過頭去,唐西月看見半晌沒發出聲音的何欽原正在眯着眼睛往她這邊看,他的眸子閃爍着危險的光,讓人不敢招惹。
他明明是在問她,可那副全然洞察人心的姿態分明又在訴說着,他確切無疑唐西月怕他這個事實。
“沒有。”迎着何欽原的臉看了一秒,唐西月更加用力握緊了旁邊的扶手,她語氣很輕,拿捏得恰到好處的柔和。
她看起來很平靜,嘴上在否定着,可是身體的小動作卻不留情面的出賣了她。
何欽原也不戳破,他身體隨意換了個姿勢,只是個輕微的動作,卻驚得唐西月馬上坐着僵直了身體,後背靠上旁邊的車窗,發出一些細微的動靜。
“你在怕什麼?”
陰沉的聲音響徹四周。
“不是!我剛纔坐的不舒服,隨意動彈動彈。”唐西月急着否認,可是接下來說出的話,聲音卻逐漸弱下去。
只要不是個眼瞎的人,都看得出來,她現在的姿勢纔是真正坐的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