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在口蹦蹦跳跳,滿臉興奮,一眼瞧見何欽原手裡的蛋糕袋子。
他歡快地拿過蛋糕盒,然後跑到玄關處拿出一次性拖鞋,放到何欽原面前,“樑姨家裡沒有其他可穿的鞋子了,爹地就先穿這個吧。”
伴隨着“咔噠”一聲,門被關上。
小傢伙抱着蛋糕,看着何欽原脫下閃亮的皮鞋,穿上拖鞋,將人領進客廳。
“你媽咪呢?”視線漫不經心的四下掃過,卻沒有看見唐西月的身影。
沒等到唐之行的回答,何欽原就聽見房子某處傳來一陣咔咔咔的聲音,像是在剁什麼東西,他不禁擡頭望去廚房的方向。
小傢伙將蛋糕盒放到茶几上,迫不及待將高檔的紙質包裝盒打開,奶油分量十足香噴噴的蛋糕便顯露出來。
“喏,在廚房呢。”唐之行應了一聲何欽原,看着擺放在面前爹地蛋糕,心底不由得雀躍起來。
唐西月在廚房忙的脫不開身,她忙忙碌碌之中只能聽到一些零碎聲音,卻不知道來人是誰,好奇地問了一句“誰來了?”
“是爹地呀!”小傢伙眼睛裡發出如狼似虎般的光芒。
緊接着,唐之行說完話,廚房裡傳來一陣更爲響亮的聲音,噼裡啪啦一通,像是有刀具鍋具滾落在地,發出的尖銳碰撞。
聲音之大,阻斷了唐之行和何欽原的談話。
兩人一對視,紛紛往廚房走去。
待到何欽原在廚房門口站定,就看到唐西月穿梭來穿梭去,手忙腳亂的身影。
入眼的是一片狼藉的廚房,還有被切的四零八碎的雞塊。
廚房的地上赫然躺着一把菜刀,閃亮亮的刀口還沾染着一些水,更顯得那把刀尤爲鋒利。
聽着有人靠近,唐西月放下手中的雞塊,轉頭就看到何欽原的身影。
“你怎麼來了?”
“爹地來給媽咪過生日啊!”
小傢伙出聲道。
原來兩人是早有預謀,唐西月馬上明白過來,今天唐之行出了醫院的反常表現。
她一邊爲兒子時刻想着自己而感到欣慰,一邊又被眼前的不速之客破壞了心情。
這個生日,明明是屬於她和唐之行的,這個不相干的男人爲什麼又要來打攪。
男人現在就赫然出現在眼前,唐西月臉色明顯已經變得很難看。
尤其是她本來就因爲做飯心情一度鬱悶,男人的到來讓她心情更是糟糕透了。
除了唐之行的存在,唐西月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值得男人屈尊來到家裡。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久久沒動,也沒像主人一樣招呼客人進屋,反而一副你怎麼又來的樣子,單單只是臉上的表情就完全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就是何欽原在唐西月心裡留下的最深刻最直觀的印象。
一旦給男人做出了這個設定,她就看何欽原哪都不順眼。
男人也同樣站在唐西月面前,唐西月的神情他自然明白於心,不過卻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徑直往裡邊走去。
經過唐西月身邊時,他只是扔下一句話。
“不歡迎我?”
“唐之行,你怎麼能隨便讓別人進家門呢?”
雖然是對小傢伙說的,但這明顯不歡迎來人的話,被男人全數聽去,他就站在唐西月旁邊,臉色微微沉下去。
“媽咪,爹地又不是別人,是我和爹地商量好要給你過生日。”
小傢伙看情形不太對,唐西月好像生氣了,趕緊出聲解釋。他可不想讓爹地來了還沒三分鐘就被趕出門去。
唐西月這話本來就是特意說給何欽原聽的,不料,男人即使是聽懂了女人話裡的意思,依舊沒想離開。
他今天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走。
唐西月說完話,卻背對着他,已經重新開始在廚房忙碌起來了。
她承認,她就是故意的。就是要在何欽原面前,表現的這麼怠慢。
何大總裁什麼時候吃過閉門羹,他一定會生氣的離開,然後再也不理會她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
可是,何欽原淡定的接受了她的無禮和怠慢,並沒有絲毫指責和不滿意。甚至男人跟着她走過去,就站在旁邊看她對付雞塊。
唐西月受不了他凜冽目光的死亡凝視,也受不了他一言不發拿氣勢壓人。
菜刀被拍在砧板上,發出一個響亮的音節。
唐西月擡起略帶怒氣的臉面向男人,“我現在很忙,你沒什麼事的話就請回吧。”
看旁敲側擊不管用了,居然直接攆他。
男人一臉抑鬱,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排斥他。
她都已經表現的如此直白,但沒想到男人罔顧她的忽視,自顧自在廚房走動開來。
“喂!”
唐西月看男人還想厚臉皮賴在家裡不走,他怎麼這麼不會看人臉色啊。
在唐西月爆發出一個響亮的字後,廚房裡有片刻的寂靜,隨後不知從哪傳來噗的聲音。
兩人都聽到了,唐西月醍醐灌頂般馬上意識到,她剛剛煮了面還在鍋裡。
男人目光微轉,便發現聲源地的鍋蓋被熱氣頂起來,濃白色的湯從鍋裡咕嘟咕嘟溢出來。
他把一臉慌張跑過去的攔住,長腿一邁走到鍋子旁,關了火。
隨着鍋蓋被掀開,鍋裡得景象已慘不忍睹。
白糊糊的麪湯隨着沸騰的溫度翻滾起來,噴出的熱氣足以灼傷皮膚。
可以看得出食物已經煮了很久,麪湯被熬到濃稠生白。
鍋裡是無數根斷裂的麪條,顯然水放的少,麪條放的多,再加上煮的時間太長,鍋底被煮爛的麪條黏住,發出了焦糊的味道。
還真是個做飯白癡!
“煮的時間太長了。”
跟着何欽原走過來的唐西月走過來,一臉懊惱。果然鍋裡得麪條煮的爛糊糊的,第一次操作失敗!
她將兩手在圍裙上一擦,語氣裡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埋怨,“還不是因爲你來搗亂!”
好好的一鍋麪條,本來都要熟了,生生被男人搞糟了。唐西月目光陰森森地看着何欽原,真想拿起掛在牆上的飯勺給他一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