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朧,小區內路燈明亮。
她踩着影子,熟門熟路進了電梯,又到了樓層。
站在門口,她想進去,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她壓根就沒帶鑰匙。
身體像虛脫的玩偶,沒有絲毫力氣,背抵着門,一點點滑下。
喝多了酒,胃裡的疼痛灼熱燃燒。過道里冷風襲來,她捂着脣,儘量不讓自己吐出來。
樓道里一片安靜。
沒有任何聲響。
她也不知道爲何,就是覺得委屈。
委屈的很。
在醫院時,夏馨媛的話,她迷迷糊糊聽到過一些,回到青山居後,他果然沒有和她一起睡。
她不是蠢蛋,不是腦子有病。
只是不想失去他。
今天如果他不走,她也會趕他走。
腦子裡迷糊,像一團漿糊攪合在一起。
她緩緩站了起來,朝走廊上的窗口走去。
他是嫌棄她了?
還是覺得,她被人給輕薄了,不再是他的?
可無論如何,真正覺得傷人的,不是她嗎?
酒味縈繞,她並沒醉,小手摸上窗戶把手,一把推開窗戶,從上往下俯瞰。
夜風襲來,一下讓她清醒不少。
“穆靳堯!”
她張開雙臂,朝窗外呼喊一聲。
風“呼呼”的颳着,將她髮絲吹亂,她眯着眼,嘴角彎彎,“你不愛我了是不是!”
他對她,是隻有責任嗎?
她趴在窗戶上,被風吹的腦門發疼,入骨頭的刺疼。
眼睛被吹紅,鼻子也堵上,眼淚被吹落,她抹了一把眼淚,身體往下貼去。
半個身子都飛在窗外,她揮舞着雙臂,對着寒風呼喊,“我等你啊!我真的在等你!”
可是他,是不是不需要她等了。
腦子被酒精麻痹,手指頭攥着窗口的把手,她閉眼,風吹過,臉蛋刮的生疼。
“嗝……”
響亮的酒嗝。
口腔裡全是酒味,她不想哭的,寒風一刮,眼淚卻忍不住的往下流。
“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你的新娘,難道你不知道嗎!”
怎麼能這麼蠢!
爲什麼知道不能深陷,還是要繼續陷下去!
眼淚遮住了視線,她一把抹了眼淚,鬆開了窗口把手,腳下一顫。
她大半個身子都朝窗外飛了出去!
一聲猛呵響起:“喬顏!”
不等她反應,身後一道重力將她拽起,將她生生從窗口脫離,滾了回來。整個身體甩沙包似的丟在牆上。
她後背一痛,叮吟一聲,睜開眼,看見暴怒如雄獅的他,雙眼血紅盯着她,拳頭攥的“咯吱”作響,胸口劇烈的起伏。
她愣了愣,打了個酒嗝,揉了揉眼,瞧着他身上還沒換下的常服,還有腳下踏着的軍靴。
確認他是真的。
“你怎麼來了?”
她沒由來這麼一問,手腕卻被他拽住,他咬牙切齒,盯着她的眼睛,恨不得將她親手劈了。
“誰他M讓你跳樓?!”
他怒火旺盛,捏住她纖弱的肩膀,魁梧的身體竟然氣的發抖,“老子沒死,你敢尋死?!”
“嗝……”
她捲翹的睫毛沾着淚珠,撲扇撲扇。
她,沒有想要尋死啊……
“我……”
不等她再說一個字,他已抱着她,踢開了家門,身上還有寒風的味道。
關門,上鎖,將她丟進浴室,打開蓬頭,冷水往下。
他怒了,“給老子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