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汽車上,安央央靠在車窗,腦袋望向窗外景色,眸子裡透着迷茫。
天已經黑了,高速公路上車輛稀少,而她坐的這輛車,人更是少之又少。
除了幾個裹着袍子的人躺在椅子上休息,司機時不時哼着小曲,就再無其他動靜。
司機後座坐着一箇中年男人,正拿着地圖自言自語,司機時不時迴應幾句。
她的斜上方,坐着今天拽她離開學校的保鏢,那個保鏢時不時的朝着她看上一眼,唯恐她會插着翅膀離開。
前方掛着的電視上,放着很久以前的老電影。
電影裡的美人定定望着前方,身後是模糊的藍,眉眼充滿了悲慼。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駕着七彩祥雲來娶我。我猜中了開頭,卻猜不中這結局……”
這話說的太過刺心,她眸光定在屏幕上,不察覺,臉上已流下了淚。
今天被那兩個保鏢硬拽着回了出租屋,東西收拾後,就被丟上了這輛長途客車。
她的所有證件,包括手機,都被沒收了。
身上只有一些現錢,不過,也頂多撐個一段時間。
看來,衛霄母親這是鐵了心,要置她於死地,在外沒有身份,沒有和外界通訊的工具。
她如同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孤兒,在邊緣垂死掙扎。
前邊一對夫妻嘀嘀咕咕,說着她聽不懂的話,沒過一會兒,那個裹着頭巾的女人轉過來,遞給她一塊蘋果。
“吃嗎?”
口音特別濃重,安央央搖頭,緊緊攥着揹包。
那個保鏢聽見聲音,眼神裡含着濃濃的威脅。好似在警告她不準亂來。
“不用,謝謝。”
她只拿了行李箱,還有一個揹包。揹包裡,有她拿來應付的餅乾和牛奶,她不吃,肚子裡的孩子總是要吃的。
不過,這段時間她吃東西沒什麼胃口。
妊娠反應嚴重,沾點油腥的東西,她就吃不下去。
如果實在餓的厲害,她就啃一些麪包,能挨一些時日,就是不知道,方秀敏將她丟到了什麼地方。
見她不接,那個女人也不生氣,笑眯眯的,臉頰兩團高原紅,皮膚雖黝黑,牙齒卻潔白。
“你也是去果洛的?”
果洛是哪兒?
安央央不知,只得點頭,“這裡離果洛還遠嗎?”
一聽到她問,那女人一下就來勁了,“我們是來旅遊的,這次就是回果洛,但是火車票買不到啦,只好坐長途。”
說完,她瞟了一眼司機,還有司機旁邊的男人,“那兩個換來換去開的,這裡到果洛要兩天時間咧!”
這麼遠。
安央央一聽,臉色一白,看着這女人的裝扮,也不像是漢人,她只得點頭,然後縮在角落。
這荒野茫茫的高速公路,若是中途下車,她肯定必死無疑。
況且,還有那麼一個保鏢跟着。她想聯絡喬顏,也無從下手。
心如同沙漠,越來越荒涼。
“看你臉色不太好咧,是暈車麼?”
那女人遞來一張紙巾,笑意滿面,“擦擦汗咧。”
安央央接過紙巾,手心汗意涔涔,而關於她的未來,到底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