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內。
破碎的鏡子,碎的四分五裂,像是一張擴張的蜘蛛網,散在閃耀的鏡子上。鏡子的裂縫上,有鮮紅的血跡順着縫兒,緩緩地流淌下來。
男人對着分裂的鏡子,在鏡子之中呈現出男人破碎而分散的影子,就像是他無數個分身一般。但是每個破碎的鏡子上都是男人的模樣,畫上濃重色眼影的男人,眼角微揚,妖魅而又暗,眼底滿是對血腥和殺戮的渴望。
眼前的男人,正是唐慕飛。
他的手掌上還滴滴答答地流着血,卻渾然不在意血越流越多。
唐慕飛反倒是擡起自己的手掌,妖孽地看了一眼,然後伸出自己的舌頭,在手背上舔了一下手背上的血液,感覺着血的腥味和獨有的甜味,在舌尖渲染開來。
血的滋味兒,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妙,教人根本難以忘記。
他已經不甘心,只有這樣程度的血。
唐慕飛走出浴室,走進了昏暗的客廳內。
偌大的客廳並沒有亮燈,始終靠着壁爐內的火焰,燃燒跳躍。他隨手拾起兩根柴火丟進壁爐內,壁爐內的火焰在一瞬間有了一分扭曲,但更多的便是滋啦滋啦地越燒越旺。
“唐半夏呢”
“她在醫院”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開口說話,誰都不會想到這樣光線昏暗的房間裡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
唐慕飛似對他的回答不很滿意,斜飛入鬢的眼睛從壁爐內的火焰上微微移開。
那女人自然也感覺到了唐慕飛的不滿意。
她繼續開口說道:“唐半夏已經病入膏肓,她的胃穿孔,胃出血,早就使她的胃形成病竈。現在完全是在靠營養液和機器在維持生命。只有有十分鐘離開這些東西,她就可能再也無法活下去”
“厲焰爵在想什麼”唐慕飛拍了拍手上的木灰,眼底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厲焰爵就是心太軟。不過就是一個小時候的玩伴而已,何必還要留在身邊呢就是因爲他當初的斬草不除根,所以纔會讓自己和女人陷到那樣的危險之中”
至於,唐半夏
她是唐慕飛的妹妹,可不是他的。
他住在唐慕飛的身體裡,卻不是唐慕飛。
那個暖心卑微的男人,遇到危險只知道逃避和犧牲,絲毫不知道讓自己如何活下去
如果不是他及時被喚醒,他也要跟着那個懦弱的男人一起走了
他在沉睡,那他的身體由他來支配。
做他想做的一切
暴力。
權利。
血腥。
“唐半夏這邊”
“我來處理。”唐慕飛舔了舔嘴角,笑得愈發陰森:“她終究是要死的。死在厲焰爵和蘇棠棠手裡,倒不如死在我這個做哥哥的手裡。”
唐慕飛從壁爐旁站了起來,換下身上的色大衣,而是換上了一身鮮紅色的大衣,在右耳上戴上一個色十字架的耳釘。因爲他站在壁爐邊緣的原因,色十字架在火光的照耀下,竟然閃爍着令人炫目的鮮紅色,如死亡般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