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總,你是不是弄錯了?會不會她早就回家了?”沈行止看了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他們在這兒足足等了兩個小時。
從“碧水雲天”到這兒,就算是走,恐怕也走到了。
白墨晟也有點兒懷疑,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擰着眉,抽了支菸,打算點燃,驅驅等得太久產生的煩躁。
打火機剛竄出火苗,沈行止突然低叫了一聲。白墨晟立即將打火機一甩,目光緊鎖着那道纖細的身影。
昏暗的燈光下,她低着頭,緩緩地走着,一隻手抓在胸前,纖瘦的身體縮在寬大的西裝下,長髮垂落,遮着半邊臉頰,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她走到樓道口時,停了下,然後就將身上的西裝給脫了下來,仔仔細細的疊好,抱在懷中,一步一步邁着上樓。
白墨晟看着被樓梯口燈光拉長的影子,問:“看清楚了嗎?”
沈行止搖頭,“黑燈瞎火的,她剛剛還低着頭,我又沒有火眼金睛,哪能看得清?不過……”沈行止摸了摸下巴,頗有興味兒的看向白墨晟:“不過她身上剛剛穿的西裝我很眼熟,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我買的。”
“……”
白墨晟擡腳踹了他一下,“滾!”
沈行止笑了一會兒後,正色道:“白總,你突然要找她,是因爲夕夕嗎?”
當年的事,是他負責去辦的,白今夕也是他看着長大的,這些年來,小傢伙雖然不缺關愛,但母愛總是不同的,也是無法替代的。
白墨晟沒有回答,半隱在黑暗中的臉,晦暗不明!
他現在的心思很複雜,一方面是想看看生下夕夕女人究竟是什麼樣,配不配做夕夕的母親,一方面他還想弄清楚當年的事是她自願的?還是也跟他一樣,是被人算計的?
沈行止感覺到他身上散出一股冷意,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他往外掃了眼,眼睛微睜,拍了拍白墨晟,無聲的提醒。
白墨晟透過降下的車窗往外看,那個已經上樓的女人不知何時又站在了樓道口。她仰着頭,看着天上的月亮,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反射出一道光芒。
白墨晟看了眼四樓窗戶,之前還亮着燈的窗戶此刻已經暗了下去。
因爲太晚回家被趕出來了麼?
白墨晟目光沉沉的看着已經坐在臺階上,臉埋在膝蓋上的人。她的身子隱隱抖動着,低低的哭音一下一下流瀉出來,暈黃的燈光下,照着她瘦弱的肩膀,孤寂又無助!
“白總,要不要……”
白墨晟手一揚,制止了沈行止的話。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一輛電動車突然出現,緊接着一個人跑到了雲曉面前,“曉曉,曉曉,你還好吧?”
雲曉已經哭累了,不哭了,猛然又聽到好友的關心,眼淚又開始流。忙用手背抹掉,吸着鼻子笑着說:“沒事,就是覺得家裡悶,下來坐坐。”
歐陽文靜翻了個白眼,“悶個屁,是不是那個老不死的又不給你開門?你說你怎麼這麼傻?她不給你開門,你就不會來找我嗎?像個傻子似的坐這兒,要不是你弟給我偷偷打電話,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坐到天亮?”
“怎麼可能?我是準備去找你的。”雲曉蹭着歐陽文靜的胳膊,坐到了電動車後座。
歐陽文靜回了她一個“你就瞎扯吧”的眼神,然後將頭盔遞給她,“坐好了!”
雲曉摟着歐陽文靜的腰,小手捏了捏,鼻子嗅了嗅,“真軟真香!”
“去你的!”伴隨着歐陽文靜的恨鐵不成鋼的怒罵,兩人的聲音消失在小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