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曉轉開眼，望着窗口方向。
“你爸爸他這些年過的不開心，因爲當年的事一直愧疚着，甚至於每天晚上連覺都睡不好，這對他來說也是懲罰。”
晏宏毅剛說完這句話，晏時遇跟推着推車的護士一前一後進來。
雲曉退到一旁，看護士給他掛水，晏時遇切好半個蘋果遞給晏宏毅：“爺爺，你午飯也沒吃多少，吃點水果吧。”
晏宏毅沒什麼胃口，倒是趕着晏時遇回去工作：“我有手有腳，不用人二十四小時看着我。”
晏時遇面露爲難，剛張嘴，雲曉忽然開口：“你去吧，我今天下午在醫院。”
此話一出，不僅是晏時遇，就連晏宏毅也轉頭瞅向雲曉。
雲曉說完這句話，拿了牀櫃上空空的熱水壺，“我去打壺水。”
等她出了病房，晏時遇收回視線，含笑地看向晏老爺子：“爸爸要是知道，估計今天晚上睡不着了。”
*****
雲曉去醫院食堂買了粥，才拎着熱水壺回到病房。
晏時遇已經回去，倒是來了幾個軍裝筆挺的人，四五十歲的模樣，正坐在沙發上跟晏宏毅說話。
瞧見雲曉，有人詫異地問：“這位是——”
晏宏毅笑呵呵地，看了眼沒說話的雲曉，神色自然地介紹：“是我家的孩子，今早剛從B市過來的。”
護士拿了一疊紙杯和一罐茶葉進來，雲曉接過，道：“我來吧。”
有一位中將接過杯子時，笑着對晏宏毅道：“老爺子好福氣，不像我，就生了個兒子，兒子又生了孫子。”
“所以啊，還是女孩貼心，懂得對你噓寒問暖。”有人跟着道。
雲曉進了洗手間，剛合上門，隱約聽到外面的聲音：“老爺子，你這孫女，現在有沒有對象？”
“瞧這老吳，又想給他那兒子找兒媳婦了！”
晏宏毅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口白開水，雲曉給所有人泡茶，除了他：“她已經嫁人了，就是白家的白墨晟。”
知情的人都知道最近的八卦消息，彼此互看一眼，隨即紛紛笑着說：“那我們先在這恭喜老爺子了。”
……
雲曉打開洗手間的門出來，外面，客人走了，只有晏宏毅還坐在那裡慢慢地喝水。
她剛纔買來的那碗粥還原封不動地擺在牀櫃上。
要不是晏時遇在電話裡跟她大概提了下晏宏毅的病情，雲曉也不相信，精神這麼好的老人，已經身患癌症晚期，有護士進來查看晏宏毅的情況，得知晏宏毅中午沒吃什麼，勸道：“您還是得吃飯，不然這身體怎麼會好呢？”
“你們不告訴我，我得了什麼病，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晏宏毅說道。
護士望着性子倔強又威嚴的老爺子，不知道該怎麼勸，上頭讓她專門負責照顧許老爺子，但老爺子顯然不聽她這個小護士的話，只好求助地看向雲曉。
雲曉端着粥，沒像護士那樣子說軟話勸，而是——“那你說說看，你自己得了什麼病？”
晏宏毅臉色一變，卻硬是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