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峰顯然是信任這個保姆的,對她說的話絲毫沒有懷疑,只是冷冷的說道:“看好他們。”
保姆還沒來得及說是,盛凌峰就已經消失在保姆眼前了。望着盛凌峰那遠去的背影,保姆心裡一片淒涼。
她不想讓盛凌峰娶米嵐,但是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盛凌峰。也許,能讓她就這樣呆在他身邊也好,卑微的愛在保姆心底蔓延。
盛凌峰走後沒多久,盛儒生就悠悠的從樓上走了下來。正好看見保姆眼神癡癡的望着門口的方向,就連盛儒生都走到保姆身前了,保姆都沒有發覺。
“你喜歡他?”盛儒生突然的問話,着實讓保姆下了一大跳。
“盛總,你什麼時候下樓的,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啊。”保姆並沒有回答盛儒生的話,她只是一個保姆,她又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心事告訴自己暗戀人的爺爺。
這個保姆來到盛家這麼久,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表情和緊張。盛儒生怎麼也算是一個癡情的人,對於這種狀態的保姆,他盛儒生就知道這個保姆的心事了。
“你的心在別人身上。”盛儒生繼續說道。
“盛總,你不要瞎說了,我只是一個保姆。”此時保姆的臉微微有些發紅。、
盛儒生對於今早這個保姆爲什麼要幫助米嵐離開盛家有了答案,在一看保姆那緋紅的臉頰,盛儒生就明白保姆對盛凌峰有意。
“地位和身份就是一個代詞而已,只要相愛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雖然這個保姆有監視他們的行動,但是盛儒生感覺到眼前這個保姆也算是一個爲愛的女子。
“真的嗎?”保姆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話。
從小到大,她都生活都充滿了自卑。從下她的家庭就很破敗,以至於中午吃飯的時候,她的碗裡除了鹹菜再也沒有別的菜了。
雖然她家裡窮,但是她卻格外要強,在學校裡各門功課都很好。直到中學唸完,家裡因爲實在沒有錢,就讓她輟學了。
想到這些,保姆的眼眶略微的溼了溼。
“真的,其實凌峰這個孩子不錯,只是思想走了偏激。如果能讓他再次感覺到愛,也許他會像從前一樣善良。
“盛總。”保姆硬生生的把眼淚嚥進肚子裡去。
保姆不知道盛儒生怎麼會這樣大度,對於一個屢次傷害他的人,還居然這樣爲他開解。其實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保姆發現其實盛總和小姐都是很好的人。
都知道她是盛凌峰派來的人,卻從不爲難她。可是保姆卻是高估了米嵐,到現在爲止,就只有盛儒生自己心裡清楚她這個保姆的身份,而米嵐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保姆要是知道小姐竟然會這樣大大咧咧,想必會爲自己剛纔的想法感到可笑的。
“你可能是不太瞭解我吧。”盛儒生是何等精明的人物。
現在米嵐不再自己身邊,他必須找一個維護自己的人。但整個盛家就只有他和保姆,所以目標自然也就選中了這個保姆,在加上盛儒生已經看出來這個保姆她的內心其實並不壞,只是愛錯了方向。
“也許吧。”保姆依舊小心翼翼,也怕盛儒生使什麼計謀。
畢竟在這樣奢華的生活中,每一個都要步步爲營,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輸的一無所有,更甚者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到這裡坐坐吧。”盛儒生知道這個保姆很有心眼,很聰慧,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夠讓她改變心意的。
不過他盛儒生是誰,他想要辦的事情就沒有辦不到的。一直手指向了客廳中的沙發,保姆有些猶豫,可是卻只在片刻,就做了決定。
“其實,你的能力可以勝任更好的職務。”盛儒生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沙發上的保姆,笑着說道。
確實是,保姆在觀察他們,而盛儒生也在觀察保姆。這個世界就這個樣子,不是你算計別人,就是別人算計你,誰也逃不了這樣的生活模式。
“盛總,我去給你沏杯茶吧。”她本來就不是普通的保姆,確切來說她曾經是盛凌峰最得力的助手。
“好。”盛儒生滿意的點點頭。
保姆的這個動作就足以證明她是聰明的,她知道盛儒生要和她說很多話。雖然她明白盛儒生和她這樣的長談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是能從盛儒生的嘴裡得到盛凌峰的點點滴滴也是好的。
愛情裡的人們,總是這樣不可救藥的去極力追求本不會屬於她們的幸福。直到最後弄得偏體凌傷,纔會微微長大,纔會微微明白這個世界的虛僞。
“盛總,這茶是我從鄉下老家帶來的,阿媽親自採摘的茶葉呢。”保姆的話讓盛儒生想到了自己已經逝去的妻子,她妻子也是這個口音,想必她們是同個一地方的人吧。
本來盛儒生就對這個保姆很欣賞,在加上她和自己的妻子竟然是同鄉,這讓盛儒生對這個保姆更加親切了。
“不要叫我盛總了,你就叫我爺爺吧。”盛儒生只是不習慣聽這種口音稱呼他,因爲這個保姆沒叫他盛總一次,他就會想起自己的妻子疏忽的叫他盛總。
妻子再世的時候,盛儒生並沒有珍惜與妻子之間的相處,有的時候爲了事業爲了工作,常常一個多月都不回家,起初妻子是諒解,然後是爭吵,最後竟是冷漠。
當初的盛儒生不明白他拼命的爲了這個家,不顧自己的身體,沒日沒夜的忙碌,卻換來妻子的種種不滿,他不過就是想要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過得幸福嗎,這難道都是他的錯嗎?
“真的可以這麼叫嗎?”保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高高在上的大企業家,曾經縱涌億萬資產的大BOSS,竟然會這樣平易近人。
更何況他還是盛凌峰的爺爺,讓她叫爺爺,就說明不反感她,那麼自己是不是就有可能嫁給盛凌峰。這個念頭僅僅一閃,就被保姆自己否定了,她還真是小女生,一點點的溫暖就會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陽光的嗎?
“可以,我們其實都是平凡的人,不是嗎?”盛儒生突然仔細端詳着這個保姆,眉目之間是那麼清秀,在細看去,竟然和自己的孫女差不多年歲,頓時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女子。
“爺爺,你快嘗一嘗這茶的味道。”保姆很興奮,雖然她不知道盛儒生這樣做有什麼目的,但是哪怕是謊言,她也感到很快樂。
在保姆心裡她長這麼大都沒有被人這樣尊重過,就連自己遇見了盛凌峰的時候,盛凌峰帶給她的也不是尊重。
“恩,對你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盛儒生感覺自己真的是有些疏忽啊,這個保姆在自己家這麼些天了,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看來自己真的是老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想得不是那麼周到了。
“岑方然。”岑方然想都沒有想就脫口而出,這個名字她好久都不提了,就算當初在盛凌峰身邊,都沒有人問過她的名字。
盛儒生在聽見這個名字後,端着茶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杯中的茶也隨之灑了一身。
“爺爺,您怎麼了?”岑方然有些緊張,難道說自己的這個名字有妖術,會讓一個剛剛還穩如泰山的人一時間慌了心神。
“沒,我沒事。”盛儒生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他不能忘記,至於他剛剛想到的事情,他想一定會有機會調查清楚的。
“爺爺,用毛巾擦擦吧。”盛儒生根本沒有發現岑方然是怎麼離開的,竟然在這麼快的速度拿了一條毛巾回來。
岑方然,你到底和她有沒有關係啊,看着動作如此伶俐的岑方然,盛儒生的心裡就像千萬只螞蟻在啃噬着他一般。
這麼小的年歲,就要爲了生活而奔波。其實,盛儒生並不是聖人,也做不到寬恕和憐憫。
只因爲盛凌峰是盛儒生養育多年的孫子,他不相信盛凌峰的本質會那麼惡毒,所以他願意原諒,願意重造盛凌峰。
至於岑方然,他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就憐憫的。這世間可憐之人,窮苦之人那麼多,像岑方然這麼小的年歲出來打工的也不在少數。有的甚至過得沒有岑方然好,但是一旦被認定爲某個人的時候,所有的心態就變了。
就是因爲岑方然的那句阿媽親自採摘的茶葉,只是因爲這口音世界上少有,只是因爲這少有的口音出自一個和自己妻子一樣地方的岑方然。
爲了曾經對妻子的愧疚,所以在遇見妻子那個地方的人,他盛儒生自然會多加照顧一些,自然會多感嘆一些,也就只是因爲這一點。
“恩,我可以叫你方然嗎?”盛儒生接過毛巾,邊擦自己弄溼的衣服邊問向岑方然。
“當然可以。”岑方然忽閃忽閃的眼睛像極了年少時他的妻子。
只是故人已逝,只能緬懷,這世間的分分合合,生離死別,都會因爲一個人的先行而告一段落,自此陰陽兩隔,再無相見。
“方然,今天也沒什麼事情,我們坐在這裡聊聊天,可好?”盛儒生明白現在他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有些事情不是現在就可以找尋到答案的,那麼他不急,既然岑方然出現了,那麼上天就會讓他找到答案的,這答案只是早晚的問題。
此時,最重要的是自己孫女孫子的幸福,更和盛家的生死存亡有關,他又怎麼能放下一切,只顧自己的思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