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一幕……還是能少一個人見到就少一個人見到吧。
霍靖廷聽出她話語中藏匿的憂慮，也沒有勉強，“那我在這等你。”
“嗯。”她點點頭，拖着走路仍然不太利落的腿推開門走了進去。
“二小姐，您總算是回來了。”管家見到她的身影，一臉如釋重負的神情，接過她遞過來的外套，“大少爺已經找醫生來給少夫人打了鎮定劑，但是少夫人的情緒過於激動，鎮定劑的效果不是很明顯。”
“嗯。”顧南喬應了一聲，然後直接上了二樓。
她推開顧朝寒臥室的房門，陽光從落地窗那邊照射進來，打在牀上一團瘦小的身影上面。
蘇顏身上蓋着被子，只露出了半張蒼白如紙的臉，墨色的及腰長髮鋪陳在身下白色的牀單上。
顧南喬踱步走過去，走到牀邊的沙發旁才坐下。
她從被子裡摸到蘇顏的手，纖細的手腕處包紮着一層白色的紗布，上面還有點點殷紅的血跡。
剛剛管家在電話裡跟她說，兩人吵架時蘇顏摔碎了一隻杯子，然後顧朝寒就把她的手腕按在了碎片上面。
她能夠想象得出，紗布下面的這雙手，是有多麼慘不忍睹。
“咔噠——”
臥室的門再次被人打開，顧朝寒手裡拿着一瓶藥，走了進來。
看到沙發上那道身影，他明顯怔了一下，“不是去葉城出差了嗎？”
“剛下飛機。”顧南喬回了聲，目光從蘇顏身上移開，轉而望向顧朝寒，“你們……怎麼又吵架了？”
顧朝寒脣瓣輕抿，走過來將手中的藥膏放到牀頭上，聲音淡淡的，“一點小事。”
可饒是他的語氣如此淡漠，卻仍然掩飾不了俊顏上的那一層陰影。
顧南喬看得出來，他心情很不好。
看到顧朝寒的身影，蘇顏身子輕顫了下，下意識的抓緊了顧南喬的手，嘴裡喃喃的喊着，“別過來，別過來……”
顧朝寒冷冽的目光凝過來，看到她手腕處傷口的時候，他墨色眼底似有掩飾不住的痛意。
剛剛他們吵架時，她摔碎了一個杯子，撿起一塊碎片想要自殘，他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竟將她的手腕直接按在了那些碎片上。
現在冷靜下來了，才感覺到痛苦與後悔。
蘇顏寧願自殘也不想留在他的身邊，她有多恨他，對自己就有多狠。
顧南喬看着她臉上揮之不去的恐慌，輕輕嘆息了聲。
其實他們兩個人，跟她和傅凌封一樣，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顧朝寒跨前一步，似乎是想要靠近她，蘇顏卻像是忽然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眼底裡的恐懼與驚慌更濃，身體失控般不斷的往後退縮，一邊退一邊喃喃低語，“殺人兇手……顧朝寒，你是個殺人兇手……”
他每每靠近一分她的情緒就更激動一分，掙扎的厲害，彷彿是一條被撈上了岸的魚。
“你別過來，別過來……殺人兇手……”蘇顏一雙眼睛通紅，手腕處的傷口刺激的她額上不斷冒出冷汗，可她卻像是渾然不覺般，沒有意識到一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