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溫存,別了,勿念!”
短短的九個字,一個逗號加一個感嘆號,唐暮白卻看見了絕望。
他的心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痛苦壓抑得可怕,鏡子裡的自己幾乎全身都被她留下的痕跡,咬痕、吻痕、抓痕……毫無規則地交錯着。
他從沒見過這樣瘋狂的夏子薇,情事上她向來都放得開,卻從來沒有試過像今天這樣高度配合,這般瘋狂,就好像沒有明天一般。
每一次將她送上極致,環繞在耳邊的那一句“唐暮白,我愛你”此刻卻像莫大的諷刺。
唐暮白閉了閉眼睛,一拳打在鏡子的紅字上,力度之大,似乎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這一拳上。
“嘭……”地一聲,鏡子碎了一地,那些字,那些標點瞬間四分五裂。
原來,她早就打算好了不要明天。
他拳頭上的血瞬間染紅了整隻手掌,那裡傳過來的疼痛似乎稍稍地緩解了一點心上的疼痛。
薇薇,明天不止是你一個人的,更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等處理好這一切,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找出。
s市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特別早,幾場春雨過後便天氣便漸漸冷了起來。
夏子薇出國轉眼已經一個多月,期間並沒有與任何人聯繫。
這一日是與裴雲成相約見面的時間,唐暮白早早便來到匯景灣八十八號候着。
低調的黑色輝騰,唐暮白手裡捏着香菸,一身黑色風衣倚在車頭,今天的天空有些灰暗,他那張晦澀不明的俊臉似乎又平添了幾分涼意。
夏子薇走後,他總是煙不離手,除了眼眸深處多了幾分涼薄,一切又似是與往日無異,生活比過去更加有規律,工作的效率更高,準時上下班,下班回家吃飯,吃晚飯又回到書房繼續工作。
他沒有問過夏慕雪或者無雙她去了哪裡,更沒有滿世界瘋找,甚至連夏子薇的名字都不曾提起,就好像夏子薇的憑空消失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只有郭碧青知道,她的兒子每天都會對着她笑,然而,他不快樂了。
他的書房以及房間的桌子上分別放了一張與夏子薇的合照,一模一樣的,同時放着的還有安眠藥,好幾次唐暮白睡過頭,郭碧青去叫他起牀,他的懷裡都抱着那張照片,他每次笑着跟她說早安,然後若無其事地把照片放回原位。
郭碧青知道,夏子薇走了,他兒子的心也跟着走了。
“怎麼不敲門?”穆靳宸一出門便看見唐暮白倚在車頭,若有所思地看着未知的天空。
唐暮白回過頭笑笑,一人一根菸儼然已是一道風景線。
“暮白,你來了很久嗎?”無雙挽着穆靳宸的手臂出來,衝着他嫣然一笑。
無雙的四肢依然很纖瘦,挺着七個月大的肚子,看着都覺得辛苦,那嫣然的笑意,幸福的璧人,在沒有太陽的當下依然刺痛了唐暮白的眼。
他熄滅了菸頭,衝着那對幸福的夫妻淺淡地笑了笑,“並沒有很久,一根菸都還沒有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