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靳宸掙扎着,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坐了起來,他實在不想用仰視的目光去看這個男人。
關於道不同不相爲謀,他從來沒有過如此深刻的體會,原來人與人之間可以有這麼大的差別,哪怕身上流着同樣的血液。
穆靳宸一直覺得,說話的時候不看別人的眼睛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然而此刻,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此人,實在不配他仰視的角度,更不配他母親惦記了他幾十年。
螺旋槳的聲響很大,穆靳宸用盡全身的力量輕啓薄脣,儘量大聲地說道,“我很清楚自己在走一條什麼樣的路,我很滿意自己的現狀,如果你帶我回去是想讓我重複你走過的路,大可不必了,我不以爲你是在人生的巔峰,你爲了所謂的人生巔峰絕情絕愛,在我看來是十分愚蠢的行爲。”
穆靳宸落下這麼幾句話,已經要大口地喘着氣,夏溯所謂的王室特製藥物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並不像一般的迷藥,清醒了以後很快可以恢復體力。
然而他的話似乎也在夏溯的意料之內,他聽着也並不動怒,“你如何想並不在我的控制範圍內,只是,你肩膀上有着不可推卸的的責任,你要怨就怨自己身上流着王室的血脈,你是平民女子所出,要幫你的背景洗白我還必須大費一番周折,讓你做順位第一繼承人已經是莫大的恩賜,別不識好歹!”
夏溯說着,直了直自己的腰背,見穆靳宸閉上眼睛不理他,冷冷哼了一聲,“靳宸……倒是個不錯的名字,到時候直接改成夏靳宸即可。”
聽到這裡,穆靳宸才霍然睜開眼睛,冷冷的鋒芒射出,薄脣輕啓,“我姓穆,這輩子也並不算改姓,我不管你打的是什麼主意,最好取消了這個念頭,我對你的王位不感興趣,我穆靳宸要什麼自會親手去打拼,這天下的功名利祿,只要我想,我便隨手可得,請收起你這種施捨的口吻,你在乎的東西並不代表別人也在乎!”
穆靳宸說完,又開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該死的,他並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東西,連說幾句話都如此費力。
夏溯微微垂眸,對上那雙與自己酷似,但多了幾分倔強的眸子,點了點頭,“年輕人有志氣固然是好的,只是你似乎有些看不懂形勢,如今你除了妥協,並沒有別的路可走。”
夏溯食指朝下指了指,“在這裡,發號施令的人是我,我說了算。我本無需跟你浪費脣舌,直接找個洗腦醫生把你的記憶去掉,然後再換上新的記憶,你就是有天大的不願意也非妥協不可。”
夏溯滿意地看着穆靳宸越來越冷的眸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薄脣裡吐出的話語涼薄到了極致,“我會讓你忘記自己姓穆,忘記了穆之嵐,忘記北堂叔的孫女,忘記r國的一切……”
“所以,我奉勸你一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我的底線,更不要逼我對你用那樣的招數,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對自己纔是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