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已經醒了,但是她並沒有睜眼,而是順勢把手放在了喬南征的掌心,寫了一個字,“抓”,喬南征立刻領會了蘇黎的意思,他回頭惡狠狠的朝着易城吼道,“是你?是你傷了我妹妹?”
易城沉默的盯着喬南征的手,眼神微微閃動,這對兄妹是不是以爲旁人都是瞎子?竟然敢當着他的面做小動作?
吳七已經拿着手銬過來了,易城身形一動,瞬間就移動到了牀邊,那速度詭異電腦可怕,“小黎兒,太調皮了吧?”
蘇黎的睫毛顫動,可是她強迫自己裝昏迷,因爲只有昏迷了才能躲過言多必失,才能躲過易城的高壓,也才能讓大哥順利帶走易城!
易城一清二楚的看見蘇黎的眼睫毛的抖動,不由得勾脣輕笑,這一向如寒冰的俊顏展露笑顏,真真是要人命的魅惑!
“咔噠”一聲,吳七的手銬鎖住了易城那骨節分明的手腕,帶着小小的罪惡感,“對不起了,易先生,走吧!”
“你們不能帶走易先生。”閔律師搶上前一步,攔住了他們,“我會控告你們濫用職權的。”
“易城涉嫌傷害蘇黎,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抵賴的?”喬南征呵斥道。
“喬南征,好!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怎麼帶我走?是打暈還是打傷?”易城不怒反笑,今天他的笑只怕比以往所有的日子加起來還要多,但是這笑陰狠中帶着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讓喬南征的心裡不斷打着鼓。
“……”喬南征的心裡直犯怵,但是此時已經騎虎難下了,而且阿黎讓他抓易城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他選擇相信並執行。他側眸給了吳七一個眼神,吳七立刻領會,上前囂張至極耳朵伸手搭住了易城的肩膀。
易城側過頭,望了吳七的手一眼,脣邊冷笑更甚,簡直是電光火石之間,吳七就感覺到了手上麻辣辣的疼,他急忙抽回手,可是手上已經釘着一枚小巧的匕首,如果不是及時抽手,只怕要廢了這隻手了。
血,滴滴拉拉的落下,而閔律師則眉頭緊蹙,這時候傷了這個穿軍裝的,不是送給他藉口嗎?
易城無所謂的輕瞄,眼神中帶着惋惜,沒有廢了這隻髒手真是可惜了!
“你……”吳七連自己的手怎麼傷的都沒看見,他這時候才理解喬南征爲什麼來到這兒,會變的拘束謹慎,眼前這個蘭芝玉樹的翩翩公子,根本就不像他認爲的那樣無害!
吳七強行壓住心底的怒火,這種憋屈他何時嘗過?“易先生,你襲擊軍警,我現在不是請你回去協助調查,而是依法拘捕你!”
“你的傷口根本不是易先生傷的。”閔律師強詞奪理,“也許是你想要陷害易先生,自己弄傷的,畢竟剛纔我們並沒有看見。”
吳七很清楚,這道傷口不是易城弄得,因爲當時易城的雙手都被拷着,他不可能有第三隻手來傷自己。但是就算不是他,也得賴給他!“我看就是!我現在起訴易先生對我拿槍的手做了毀滅性的傷害,我要驗傷!”
“我跟你去。”易城深深的望了一眼還在裝睡的蘇黎,然後冷漠的跟在了吳七的身後,上了警車。
這時候,易老夫人在左右的簇擁下,趕了過來,“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抓我兒子?啊?”
吳七朝着她豎起那鮮血淋漓的手,冷笑道,“你兒子襲警呀!當我們警察是豆腐嗎?”
襲警?易老夫人呲笑道,“不就是要點醫藥費?我給你!”
這話一說出來,連閔律師都忍不住想要捂住老夫人的嘴,這說話說得不好還真是膈應死人!果然,老夫人的話讓在場的警察都惱了,他們可是和平時代最可愛的人,怎麼能被這樣侮辱?
“醫藥費當然得賠,不過人照抓!“吳七齜着一口白牙,大聲的下命令,“把所有涉案人員帶回去。”一時間,深感受了侮辱的軍警大展身手,足足抓了三四十個塞進警車,這樣多的人數足夠湊個團伙罪了。
這大陣仗讓易老夫人慌了,她一把揪住閔律師,“你快給我想辦法!”忽然,她看見喬南征抱着蘇黎走出來,就愣住了,“這個丫頭什麼時候來的?”
“易先生今天被帶走,就是因爲有人控告他傷了蘇小姐。”閔律師趕緊救下自己的衣襟,說,“只要這位蘇小姐醒了,說清楚了易先生就沒事了。”
“蘇黎,你這個死丫頭,你還敢誣告我兒子?”易老夫人想要衝過來,卻被幾個警察擋住了,不讓她靠近喬南征。
喬南征懶得和這個惡毒老太婆說話,他卻抱着蘇黎趕緊上了自己的那輛悍馬,剛把車開離了晚楓山莊,他就急切的靠邊停車,把蘇黎扶着坐起來,“怎樣?阿黎?”
“我沒事。”蘇黎晃動了一下還是昏沉沉的腦袋,有些勉強,“大哥,小江在易城手裡。”
“我猜到了。”
“黃覺給你假情報也是易城的授意。”
這一點喬南征倒有些意外了,這黃覺吐露藏小江的地點,可不是自願說的,而是吳七下了重藥,差點弄死他纔得到的情報,怎麼會是假的?
“我質問他,他沒有否認。”蘇黎有些難以啓齒的跟喬南征說,“大哥,這一次好像是我害了小江,要不是因爲我,易城不會對付江家,也不會拖這麼多人下水。”
喬南征沉默不語,他的心裡一直有一個很可怕的假設,如果這個假設成功的話,那麼易城真的是瘋了,因爲他這樣做不是無情,相反是太有情,太專情了!
“大哥,你爲什麼不說話?你也怪我?”喬南征的沉默讓蘇黎倍感煎熬,她不安的碰了碰大哥的胳膊,“你是不是怪我招惹了易城?可是……”她說不出口的是,當年她在易家每天生活在地獄裡一樣,如果沒有攀附上易城這棵大樹,只怕早就被易老夫人那些小手段弄死了。
喬南征這才從沉思中醒過來,趕緊說,“沒有了,大哥怎麼會怪你?你什麼都沒做,怪你什麼?”
蘇黎這才稍稍安心,她長舒一口氣才和喬南征商量,“怎麼才能讓易城開口?我怕他……”
“只怕剛押回警局,就會被放了。”喬南征也是一臉苦笑,旁人不知道易城的厲害,他可是知道的,這簽證能在一個小時之內弄到手,說明就連美國的領事館都得買他的面子,更何況一個小小的警察局?
“那怎麼辦?”蘇黎急了,“我們至少得有一點時間問詢一下,萬一問出來呢?”
是啊!凡事都有萬一的,萬一易城說出藏小江的地點呢?萬一易城發善心放了小江呢?萬一易城大徹大悟不再糾纏阿黎了呢?喬南征苦笑着想着這些萬一,搖着頭,“那怎麼辦?”
“把他送到軍方那裡去。”蘇黎想到了這個辦法,“也許可以爭取一點時間。”
喬南征略微思索了一下,才點頭,“好的,我立刻打電話讓吳七在前面上高速。”
很快,易城就被送到了軍方的暫時關押點,這人剛送到還沒有審訊,上頭就來了電話,讓放人。
“這都是些什麼人做的決定?”吳七氣的把電話摔了,嘴裡罵罵咧咧的。
“算了,意料之中的事情。”喬南征無奈的搖搖頭,對於易城的能量他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是這不表示他會聽從那些所謂上頭的命令,立刻放人。
“吳七,立刻截斷和總部的聯絡,發條通告說是線路檢修。”喬南征摩挲着下巴說出第一條命令。
“是!”
光這一條拖不了太長時間,喬南征想了想,又撥通了邢家的電話,“邢老,我現在抓到了疑犯,也許最終不能定他的罪,但是我想要試一試。”
一聽說抓到了殺害邢三的疑犯,邢老就激動了,“有困難?”
“是!他的背景太厲害,我這邊還沒有審訊就被逼着放人了!”
“還有沒有天理?”邢老氣的破口大罵,“你需要多少時間?交給我,我現在就去常委會去罵罵那些不作爲的東西,誰敢放我就和他拼命!”
“太好了,我需要的就是時間。”喬南征高興的一拍大腿,轉而又擔心道,“邢老,你去鬧也要顧着身體呀!”
“沒事,我把姑娘帶過去,一不對勁我就吃藥。”邢老已經想好了,“我姑娘是醫生,我不會有事的。”
“好!”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喬南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才大步走進去易城的關押房間。
易城不急不躁的坐在椅子上,看見喬南征進來他淡淡的點了下頭,“沒想到你真的敢關我?”
“我想着一天想了很久了。”喬南征回頭打了個手勢,吳七立刻切入了剛纔的一段錄像,現在監控上的時間在動,可畫面上只有易城一個人在屋內。
是的,這是假的實時監控,以後就算是紀檢來了,也不會找到任何的破綻的。
易城陰冷的笑了一下,“是想對我刑訊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