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趙廷的手機裡,江惟仁並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你真的不說?”江惟仁在趙廷看不到的地方,朝着隱秘的攝像頭打了個手勢,然後慢條斯理的說,“沒關係,我可以再給你注射吐實針。”
趙廷臉色大變,“江惟仁,你不要臉!”
臉?那是個什麼東西?江惟仁無所謂的笑笑,“說還是不說?”
趙廷遲疑半晌,才硬着頭皮爲自己爭取一點點的主動權,“說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要我姐,免談。”江惟仁何等精明,直接堵死了他的奢望,“我可以給你錢,送你出國,甚至是保護你的安全,但是我姐——不容你染指!”
“可是……”趙廷困獸一樣的吼道,“我只想要雨馨!這次聽從那人的指示去舉報你爸爸,也不過想要幫雨馨出口氣而已!”
“換個條件。”江惟仁不爲所動,“隨便都可以。”
隨便都可以?好大的口氣!趙廷忍不住呲笑,“我要換個身份,可以嗎?”
“可以。”江惟仁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難事,每年失蹤這麼多人,隨便找一個給趙廷替換上,有何難?
趙廷沒了詞,但是又不甘心就這樣交出東西,所以沉默着,不再說話。
“來人!”江惟仁怎麼會心軟留情?他直接讓手下進來,“給他注射吐實針,10毫克。”
10毫克?手下有些遲疑,“老大,會死人的,這個劑量太大了。”
江惟仁起身,冷冷的看着趙廷就好像看着一具死屍,“反正都要死,何必在乎遲早!”
“你混蛋!”趙廷氣的罵道,“好了!在我的電腦裡存放着,你可以去拿!”
江惟仁卻一點也沒有歡喜的樣子,“你的電腦?你以爲你沒有在預期的時間裡去舉報,那人會沒有防備?”
趙廷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他苦笑道,“你是不是早去了我家搜查過了?”
“什麼都沒有,除了被褥,一張紙都沒有留下。”
“可是我存的是雲盤。”趙廷也豁出去了,“電腦拿來,我找出來給你。”
雲盤!雲盤!好極了!江惟仁打了個響指,立刻一臺功能強大的超高配置的電腦,送到了趙廷的面前。
趙廷側過身子,晃晃身上的繩結,“解開吧!”
解開了趙廷的綁縛,趙廷立刻輸入了密碼,調出了那一段音頻,“就是這個。”
江惟仁微微側首,手下立刻把資料轉存,然後纔打開。聽着那清冷如冰的聲音,江惟仁覺得壓力大了,這樣光憑着聲音來找人,還真的是大海撈針呢!
…………
江惟仁有些失望的回到家裡,這毫無頭緒的去找尋一個只有聲音的人,讓他倍感壓力。但是這是他唯一的線索,他不能放棄。
家裡有些清冷,自從章曉琳不在了,家裡就再也沒了溫暖,爸爸成天以辦公廳爲家,爺爺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療養院裡,而江雨馨則神經兮兮的讓人頭疼。
“唉!”江惟仁進門就直接上樓,連在客廳坐一下的慾望都沒有。上了二樓,他看見書房的燈亮着,他就走過去看。
“宏恩,你決定了?”這是江老爺子的聲音。
“是,與其被人拉下來,不如我自己主動下來。”江宏恩帶着一絲沉重說,“最近我的名譽受損,先是黃覺的倒戈,再來就是曉琳的自殺,民衆支持率已經下降,我不想再去爭了。”
“爸爸……”江惟仁聽到這裡,忍不住推開門,“你是說你不競爭這次的選舉了?”
對於兒子的出現,江宏恩有些狼狽,他知道兒子一直在給自己補救着漏洞,可是曉琳死了,他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總覺得就算他做的再好,也沒有人會欣賞了。
“爲什麼?”江惟仁一字一句的問,“不是還沒有到最後關頭嗎?爲什麼要放棄?難道你要看着江家就此沒落?”
江老爺子也是這個意思,“宏恩啊!唯仁不走仕途,你現在退早了點。”
“可是爸爸,我實在不想鬥了。”江宏恩捂住臉頹廢的坐在一旁,“我不想去鬥了,我失去了曉琳,我不能再失去你們了!”
“是誰說了什麼?”江惟仁危險的眯眼,“我去撕了他的嘴!”
“不是。”江宏恩搖着頭一臉的疲憊,“你在紀委門口帶走趙廷,以爲沒人知道?要知道當時看見的人可不少!他們都在說江家的權利太大了,我不能落人口實。”
“哼!”江惟仁呲之以鼻,“爸爸你可以不去理睬這些人的閒話。趙廷這混蛋竟然想要去舉報你,我對他算是客氣了。”
“唯仁,我早就想到這一天了。”江宏恩帶着苦澀的笑說,“趙廷曾經是我的女婿,如果有一天我倒臺了,他就是一把利刃,揭發我毀滅我的利刃!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都把他隔絕在權利之外,就是怕他反水。”
怕就能阻止了?江惟仁不以爲然,“現在他在我手上,你完全不用擔心。”
“我想過了,江家全力支持喬南征,所有江家的資源全部給喬南征用。”江宏恩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已經沒了勝算,但是喬南征還年輕,就算這一次不能順利上位,也不會寂寂無聞,他一定會是B市最耀眼的政壇明星的。”
“可是他不是我江家的人。”江老爺子心痛的說,“他真的能全心照拂我江家?”
“只要娶了蘇黎,他就會!”江宏恩肯定的說,“小江,儘快和蘇黎領證吧!”
江惟仁點點頭,“我正要和爺爺,爸爸說這件事,我和蘇黎準備明天就去領證,這也是喬家的意思。”
是喬家的意思?江惟仁的話讓江老爺子欣慰不少,“還是喬家有人情味,這就是雪中送炭,是誠意。宏恩,你說支持南征那孩子,我沒意見。”
江惟仁也沒意見,而且他一直都在這樣做,上一次他把能夠鉗制B市很多權貴的資料,毫無保留的交給了喬南征,就表明了他的態度。
…………
喬南征也沒有閒着,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所以他已經選定了自己的盟友——邢家。
邢家在國內德高望重,邢老曾經兼任政法大學的校長,而且這最高法院院長一黨就是十年,他的能力,人脈可不是用嘴說的。
喬南征在邢家獨子邢九州的引薦下,和邢老碰了面,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是邢老的態度表明了他的立場,他親自送了喬南征出門。
“邢老,留步。”喬南征禮貌的伸出手,和邢老握了一下,“希望未來我們可以共進。”
“我只希望你照顧一下我那個逆子。”邢老調侃道,“他要是能有你一半我就該偷笑了。”
“客氣了,邢九州可是國內最年輕的高級檢察官,能力強手段高,你放心,他絕對是你的驕傲。”喬南征早把邢九州給調查的很清楚,邢九州人稱邢三少,看着是個不能吃苦的花花公子,但是但凡經手的案件都是鐵案,能力不容小覷。
“不給我丟臉就不錯了。”邢老回頭瞪了一眼嬉皮笑臉的邢三,“還不給我滾進去?你這身上穿的什麼?抹布呀?還是花旗子?”
邢三一臉的委屈,“我一年365天都穿的跟黑寡婦似得,難得休息你也不給我穿好看點的?暴君!”
“混小子!”邢老揚手就打,邢三敏捷的跑了。
“見笑了。”邢老嘴上雖然兇狠,但是對這個獨子還是愛護的。
喬南征笑笑,“邢三少真性情,就好像我的弟弟,以後我就託大點,把他當成我弟弟了。”
“好!”邢老滿意的送走了喬南征,回頭大聲呵斥道,“都給我出來!”
綠化叢中,鑽出了邢三還有別彆扭扭的邢九姝。“爸。”
“看見了嗎?處事就要像喬南征這樣穩重。”邢老教訓着眼前的兩隻猴子,邢三和邢九姝是雙胞胎,一樣的頑劣。
邢三和妹妹一起轉身,裝作沒聽見。
…………
江宏恩退出了競爭的行列,那黃覺對他的種種指控就毫無意義了,他轉眼從被保護的舉報人成了階下囚。而那天在高速上和他同車的司機的死亡,他則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邢三來到了看守所,出示了提審的文書,準備把黃覺帶到檢察院去。
黃覺忽然昏迷不醒,他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引發了急性腸炎,疼的不省人事。看守所裡沒辦法,只好讓邢三暫緩提人,而把黃覺送到醫院治療。
邢三冷眼看着救護車“咿咿呀呀”的送走了黃覺,纔打了個電話給江惟仁,“小江,他送過去了。”
“我知道了。”江惟仁冷笑一聲,“我已經準備好了。”
“萬無一失嗎?”
“當然。”江惟仁扭頭看了眼吳七,“還不去?”
吳七苦BB 的先行一步,來到了醫院外面蹲守,這一次能不能調出黃覺背後之人,就看這一回了。
深夜,黃覺正在做着輸液,病房門口看守的警察都有些疲倦,而病房內本應該熟睡的黃覺卻已經悄悄拔掉了針頭,站在了窗邊。
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醫生護士的奔跑聲,“快點,重大車禍!所有的醫護人員都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