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震東好看的眉又皺到了一起。
宋歆瑜訕訕的笑,喃喃解釋:“現在的你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很,不一樣。”
權震東好看的眉頭舒展開來,迎着暖暖的陽光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卻並不解釋,只是彎腰揀起被她粗魯的扔回盆裡的褲褲,抖開,晾好。
宋歆瑜撇了撇嘴,“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的。”又忍不住用眼稍偷偷的看他,這個男人即便是晾衣服,動作依然優雅的像一幅畫,越看越好看。
權震東也已經晾完了衣服,拉過她的手一道下樓,靜謐的房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很安靜,權震東卻牽着她的手出了門,沿着一條彎彎曲曲的鵝卵石小徑慢慢的走。
滿目蒼翠的青山綠林,耳邊聽到的是清脆的蟲鳴鳥叫,沿路盛開着不知名的小野花,吸入的每一口空氣都帶着芬芳的清新,清爽的山風輕輕吹着,拂過面龐,微微的冷。
心曠神怡。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順着蜿蜒的小路一直走,一直走。
一條小溪橫貫出現在他們視野裡,溪水叮咚脆響,乾淨的可以看見溪底的圓石,以及幾尾自在遊弋的小魚。
宋歆瑜掙脫了權震東的手,幾步跑到溪邊,滿心歡喜看着游魚,愉悅寫滿了整張臉,突然就席地坐下,兩隻腳丫子往溪水裡湊,噼噼啪啪拍打着溪水,水花四濺,她就開心的放聲大笑。
金色的陽光透過細密的枝縫絲絲縷縷灑在她身上,斑駁的光點,照出一張閃亮的笑顏,嫩白的雙足,以及跳躍的水花。這一切,盡數落入權震東眼中,繪出一副生動美麗的畫。
午後,兩人窩在沙發裡看電視,從無趣的新聞到千篇一律的抗戰神劇,再到婆婆媽媽的家長裡短,最後實在看不下去,關了電視聽音樂。
宋歆瑜一個翻身跪在沙發上,推了推權震東,“喂,我講故事給你聽吧。”
權震東很配合的點頭,轉過身來專注的看着她。
“你知道我最喜歡的武俠劇是哪一部嗎?”
權震東搖頭。
“是神鵰啦,”宋歆瑜錘了他一記,“楊過和小龍女多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啊,可是,網上不知道哪個渾蛋想出來的,竟然說楊過十六年後在谷底見到的人根本不是小龍女,而是小龍女和尹志平的女兒,討厭,人好不容易纔能在一起,幹嘛要這麼說。”
明明是講故事,講着講着,她氣了,隨手抓起一個抱枕不停的扯着流蘇,就像是在扯那人的頭髮,折磨了一通,又開朗了,抱着抱枕往權震東身上湊,伸手捏他的臉,
“這個不好嗎,那換一個吧。”
權震東盯着她,目光一點點變得凝重起來。
宋歆瑜歪着頭,想了想,臉上的神情又變得落寞起來,緊緊抱着抱枕,下巴擱在抱枕上,聲音悶悶的,“那說泰坦尼克號吧,知道Rose爲什麼那麼胖嗎?”
權震東盯着她,還是搖頭。
“因爲啊,如果Rose不那麼胖的話,最後那一塊木板就能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傑克就不會死了,爲什麼,這麼相愛的兩個人,最終還是不能在一起呢?”
話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很低了,悶悶的,滿含失落,她又把自己抱成一團。
權震東就那麼看着她,突然,長臂一伸,用力把她攬進懷裡,緊緊抱着,“不會的,相愛的兩個人會幸福的。”很生硬的話,他說得格外鄭重,兩條鐵臂越收越緊。
晚上,他們躺在天台看星星,一望無際的浩渺星空,銀河似玉帶穿過,一勾殘月,無數明亮的星星不停眨着眼睛,乾淨美麗的不可方物。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五音不全,宋歆瑜拉拔着嗓子嘶喊。
權震東一貫的不說話,任由她胡亂喊叫。
郊區的夜,格外的靜謐,滿目朦朧的黑暗,只有宋歆瑜鬼扯的嚎叫聲不斷迴盪。
然後,不知怎麼的,竟然就睡着了。
早上睜開眼,意外的對上張帥氣迷人的俊顏,心砰砰的直跳,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臉頰,輕輕貼了貼,權震東卻張開了眼睛,她慌忙翻身閃躲,一骨碌直接從榻上滾到地上,疼得臉都皺在了一起。
權震東嚇得不輕,抱起她就往樓下跑,一口氣衝出大門,宋歆瑜趕緊拽他,“你帶我去哪?”
“看醫生。”
宋歆瑜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睛裡又蒙上了潮溼,摩挲着他堅硬的胸膛。
權震東,權震東,你幹嘛要對我這麼好。
這樣的日子,無憂無慮,天地之間就只有他們兩人,盡享這一整片山林的幽靜,比之古時所謂的神仙眷侶想來也不差多少。
閒暇時,宋歆瑜會盯着權震東發呆,捕捉他臉上每一寸的表情,笑的他,沉默的他,着急的他,每一個都是那麼迷人,看着看着,她忍不住就會偷偷的笑,被他發現了,又趕緊別開頭,抵死不承認自己在偷看他。
她會躺在他腿上,聽着他給自己讀童話故事,美麗的公主和白馬王子終成眷屬,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他的聲音溫潤動聽,聽着聽着,她就醉了,然後,不知不覺就睡着了,一覺醒來,她還是躺在他的腿上,清醒過來的她會飛快的跳起來,嘟囔着,替他揉腿。
權震東的廚藝出奇的好,他會每天變着花樣做出各種精緻的菜式,她每次都恨不得把盤子都一起吃下去,飯後,她會搶着刷碗,他就開始打掃房子。
晚上,他還是會抱着她睡,始終沒有任何逾越的行爲,他會替她洗頭,他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頭皮,那一種微微的癢每一次都滲入到她心底,一分分的悸動,他還會拿着吹風機幫她吹乾頭髮,一寸寸一縷縷的吹乾,那時候的宋歆瑜,就像一隻慵懶的貓,幸福的眯起眼睛。
宋歆瑜會趁他熟睡的時候,偷偷的用手描摹他的五官,心裡的一池湖水輕輕盪漾。
她想,如果這是夢,她希望永遠都不要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