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兩人快要相信了自己,凌悠然的臉上忍不住地浮上了喜色,又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們在這次中的損失很大,但是還是可以有轉機的……”
“閉嘴!”於霸天忽然惡狠狠地說,眼神使了一個眼色給於浩,“將她的嘴巴給我塞起來!”
於浩可惜地看了一眼長相精緻漂亮的凌悠然,礙於於霸天的氣勢,還是照着做了,將一大團的破布塞進凌悠然的嘴裡。
破布也不知道是那裡來的,一股酸臭的味道瀰漫在鼻端,本就敏感的凌悠然更是感覺胃裡像在翻滾一樣,想要吐卻又吐不出來,難受得生理性的眼淚不斷地往外飈。
她這個慘樣看在三人眼裡,於浩不忍心地想要上前將破布拔掉,但是在於霸天的淫-威下又不敢動彈。
凌在民皺着眉頭,眼珠子在不斷地亂轉着,似乎在思考什麼。
於霸天卻是完全的無動於衷,甚至於連眼神都沒有一絲變化,陰森森地說:“不要和老夫玩這種把戲,老夫這幾十年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要多,要是連你耍的這一點小伎倆都看不出來的話,那就是老夫有眼無珠了!”
在冷氏集團的辦公大樓,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冷雲凡眼睛裡面的失神,雖然很快就收斂了起來,但是那股情意卻是確鑿無疑。
一個要錢有錢有勢有勢的男人,爲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還不是因爲心愛的女人!
所以,儘管此刻的凌悠然說得有理有據,並且神情也沒有半分的破綻,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以這個女人和孩子爲誘餌,博得霸天集團的最後一絲生機。
凌悠然被捂住嘴巴,想要說話,卻只可以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淚水在臉上肆虐,有一種柔弱的美感。
於浩快步衝上來幫她將破布團拔掉,嘴裡嘟囔着,“不就一個女人嗎,綁住手腳就已經是不道義了,現在居然還要塞住人家的嘴巴,這事我可做不來!”
於霸天想要阻止卻是來不及了,那塊破布被撥出來扔到遠處的草地上,翻滾了幾下不見了蹤影。
凌悠然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感受着清新的空氣重新充斥了鼻端,看於霸天兇惡的表情終於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你不要害怕,我三叔也就是樣子看着兇,其實人還是很好的。”於浩摸摸頭,笑得十分憨厚。
對於笑容憨厚的於浩,凌悠然卻是半分都不肯再相信了,要是綁匪還是好人的話,那她就不會出現在這裡,更不用遭受這樣的待遇了。
而對於自己這個敵我不分的蠢侄子,於霸天也是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只陰沉着眼睛看着凌悠然道:“我告訴你,要是你還想着誤導我們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知道於霸天真的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凌悠然不敢再耍小聰明,靜靜地站在一邊,一句話都不敢吭聲了。
“小女頑劣不聽話,倒是讓於總見笑了。”凌在民笑吟吟地道歉,“但是,小女說的也不無道理,我覺得我們還是需要從長計議一番。”
於霸天沉默了。
身爲一個男人,同時也身爲一個曾經成功過的商人,他當然知道剛纔凌悠然說的其實是有那麼幾分根據的。
要是有了錢和地位的對比,那麼一個心愛的女人又算得了什麼呢?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比較好玩一點的寵物而已。
平時固然好玩,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刻,尤其是發現這個女人還阻礙了自己道路的時候,會發現這個女人的存在還真的是一文不值!
所以,如果讓冷雲凡選擇的話,他會那麼愚蠢地就爲了這麼一個女人而放棄他所擁有的財富和權勢嗎?
以己度人,於霸天很失望地發現,他是不願意的。
他願意用一點錢去哄女人開心,可當涉及到自己的根本利益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會將女人放棄!
也就是考慮到這一層,在剛纔凌悠然開口的時候他就喝止了她,是因爲在他的心裡也不確定,害怕她的話會將他的信心進一步動搖。
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除了綁架凌悠然威脅冷雲凡之外,他已經別無選擇,只能選擇這一種鋌而走險的辦法。
當人已經被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又怎麼還會有時間和精力去考慮權衡失敗呢?
因爲做了可能會失敗,但也有可能會成功,但是不去做的話,一定會失敗!
所以,於霸天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萬一冷雲凡對凌悠然舊情未了願意放棄利益的這一步棋上,除了這個之外,他已經別無他法。
“於浩,你將人關進房間裡,注意,不能讓人逃跑,”於霸天眯着眼睛,開始分配工作,“在民,你負責給冷雲凡打電話,讓他一個人到這裡來!記得,一定要讓他一個人來,否則就撕票!”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咬牙切齒,像是想將人吃掉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於浩聽話而動,可惜地看了凌悠然一眼,一隻手將她提起來,拎到了近旁一棟搖搖欲墜的樓裡,然後隨便選了一個房間走了進去。
“唉,你怎麼這麼可憐呢?”於浩看着凌悠然感嘆,“長得這麼漂亮,但是偏偏被我三叔看上了,要是他沒說讓我不許動你的話,讓我爽一爽該有多好啊!”
於浩的目光帶着一種野獸般的侵略,裡面蠢蠢欲動的情緒讓人的心裡發毛。
凌悠然心裡在打戰,經過這麼幾句話,她也認識到,於浩的樣子看着憨厚,但是腦子其實有一點問題,說出的話會有一些不太對勁。
可正因爲他的腦子有問題,使得他思考問題的方式會變得很簡單,在他的心裡,沒有正義和邪惡之分,懵懵懂懂的動作全憑自己喜好,絲毫都不知道那是犯罪。
於浩的這種特性,是她的災難,但是同時也是她的機會。
凌悠然的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想出了辦法,她流不出眼淚,只好半低下頭做出傷心害怕的模樣,“你、你們爲什麼要抓我來這裡?”
於浩愣了一下,小心地伸出手放在凌悠然的肩膀上,輕輕地搖了搖,囁嚅道:“我、我也不知道啊,這是我叔叔叫我乾的……”
“那你知道這是哪裡嗎?我看到這裡好害怕,我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凌悠然擡起頭,可憐兮兮地看着於浩。
“這個問題你可是問對人了!”於浩一拍胸脯,十分自豪的樣子,“我別的什麼都不會,但是對A市的所有地方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這裡是A市的西邊,聽說在這裡即將要建造起房地產,我三叔還說這裡是他的傷心地,要不是情況所逼的話,他一定不會再回到這裡!”
凌悠然屏住了呼吸,她幾乎是一瞬間就猜到了,這裡是冷雲凡正想要開發的西郊的那一大塊地皮。
而這塊地皮雖然大,但是因爲實在太過荒涼,所以沒有人願意購買,但是冷雲凡卻偏偏看中了它,沒有想到的是這塊地皮在短短的時間內卻變成了人人都想要的金元寶。
她現在是知道了地處何方,但是同時卻是更加緊張了,因爲這裡實在是太過荒涼了,如果要有人煙的話,那得等到明年冷氏集團的開發計劃。
她現在,該怎麼辦呢?
於浩說了一陣他三叔的心酸史,嘴角卻是笑得十分開心,像是絲毫沒有將叔叔的失敗放在心上一樣。
凌悠然又試探着說:“於浩,那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於浩更湊近了一些,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凌悠然的肩膀一陣痠痛。
她忍住這股疼痛,以更加可憐的樣子說道:“我的手被綁得好痛啊,你可以幫我稍微放鬆一點嗎?就一點點……”
於浩考慮了一下,剛想要動手,外面卻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於浩起來!”
凌悠然擡頭,覺得心跳都快要停止了,面前凶神惡煞狠狠瞪住她的人,是去而後返的於霸天。
一瞬間,她什麼小動作都不敢做了,乖乖地低下頭窩在地上做聽話狀。
先是狠狠瞪了一眼於浩,隨後於霸天諷刺地開口,“冷雲凡是一個奸商,沒有想到他的女人居然也是一個這麼狡猾的人,真是讓我長見識了啊!”
隨後,他又教訓於浩道:“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安好心,你下次不要跟她說話,要是我的計劃就失敗在你的手上,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於浩聽了教訓,蔫頭蔫腦地走出來,眼角餘光看到弱到連雞都抓不住的凌悠然,嘴角不屑地撇了一下。
不就是一個女人,有什麼好害怕的!膽小如鼠!
於霸天檢查了凌悠然的繩子綁好,並且門窗也足夠結實之後,才走出來,回到凌在民所在的房間。
手機開了擴音效果,正發出“嘟、嘟、嘟”緩慢又悠長的聲音。
過了似乎很久很久,終於有人將電話接起,是極其慵懶冰冷但卻充滿了磁性的男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