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睜大雙眼,無助地看着數量巨大的石頭朝着自己傾軋而來,嘴裡發出無意識的嘶吼,但是沒有人理睬他。
凌悠然被一屁股推到了牆根底下,她有些被嚇蒙了,捂着腦袋就往着左邊的方向逃去,不管不顧任何其它的動靜。
過了良久之後,還沒有感受到圍牆掉下的壓迫感,連忙轉頭看過去,然後就鬆了一口氣,幸好這個圍牆傾斜的方向是右邊,她跑到這裡來恰好躲過了這一劫。
然後她看到被壓在圍牆下面的男人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笑了。
有一句話叫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個男人就是屬於自己作死的那一種人。
想到剛纔這個男人對她做的事,凌悠然覺得自己的背部還是感到一些噁心,她是怎麼都想不到,這個男人在被救了之後,居然會做出這麼噁心的事情。
剛纔要不是於向天突然來到,說不定就真的讓他得逞了。
在自己的肚子裡面還有着兩個孩子,這個男人居然噁心到連大着肚子的孕婦都不放過,也真的是無法挽救了!
凌悠然上前,朝着男人露出來的肩膀狠狠地踢了兩腳,罵道:“人渣!敗類!你去死吧!”
男人發出痛苦的哀嚎聲,這個時候於向天從後面走了上來,首先撐起傘將凌悠然遮住,這才疑惑地看着他們,看着凌悠然的動作,眉頭頓時緊緊地皺了起來,“悠然,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凌悠然一直都是一個脾氣比較好,性格也比較柔弱的人,怎麼會一下子變得這麼殘暴?
於向天瞬間就想到了不好的事情,看着男人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善,“悠然,這男人幹什麼了?”
凌悠然看了於向天一眼,有些不爽地再在男人的肩部猛力地一踩,這纔回道:“這個男人剛纔想要猥褻我,我好心地將他救出來,沒想到他居然藏着這麼齷齪噁心的念頭!”
於向天聽得一愣,即使他再怎麼變態也想不到這個男人還想着要對一個這麼大肚子的孕婦下手,看着男人的目光像是要殺人一般。 wWW¸ тт κan¸ ¢ O
“你說這個男人想要對你下手?”他不敢相信地再重複了一遍。
凌悠然抿着嘴脣點了點頭,氣喘吁吁地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她在搬石頭的時候就已經很累,現在經過一番劇烈的運動之後就更加的累了。
於向天握着雨傘的手倏地收緊,強硬地將雨傘塞到凌悠然的手裡,用手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之後,就開始了強力揍人模式。
男人第一次被圍牆壓到的時候,因爲石頭之間存在空隙,他的腿只是虛虛地被壓着,所以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這一次卻是切實地壓到了,想要動彈一下都異常的艱難。凌悠然的那一頓揍已經使他苦不堪言,而於向天的下手則更是讓他叫苦連天了。
“哎喲!哎喲啊!你們居然趁着我陷入危險的時候打人,這個世界上海有沒有王法了!”男人痛苦地嚎叫。
於向天的手腳頓時再加重了力度,冷笑着說:“人渣!居然還想要對孕婦下手,畜生都不會比你更過分!”
他的力氣可不是凌悠然這個柔弱的女子可以比擬的,幾乎是每一拳每一腳下去,都會發出沉悶的一聲響,讓人聽得覺得牙齒都酸了,可是凌悠然站在一邊卻一點都不覺得,她反而覺得痛快。
這樣的一個人渣,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於向天的拳頭越發的用力。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男人的叫聲已經變得越來越虛弱,漸漸地就快要聽不見了,而且在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凌悠然有些害怕了,上前扯住於向天的衣服,勸道:“好了好了,現在的教訓已經足夠了,再打下去人就要死了。”
“你不要管我,這樣的男人死不足惜!”於向天瞪着眼睛叫喊道,動作絲毫沒有停止的趨勢。
他只要想到剛纔的那個場景,想到悠然害怕的樣子,還有這個男人那骯髒的動作,他就完全無法冷靜,只能藉由這一拳一拳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凌悠然看着情況不妙,再打下去人就要掛了,於是也大喊道:“停!人就要死了,你要是再打下去,你遲早要去坐牢的懂不懂!就爲了這麼一個人渣你覺得值得嗎?”
於向天的動作慢慢地停了下來,轉頭看着凌悠然的目光裡面居然全都是痛苦,這樣濃郁的痛苦讓凌悠然看得怔住。
在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之後,於向天還是沒有忍住,最後一個拳頭打在男人的臉上,男人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之後,終於昏迷了過去。
凌悠然看着他這個樣子,心裡有些害怕,連忙問道:“現在所有人都已經通知了嗎?有沒有哪裡受到了損害?”
於向天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得不像話,“村長知道了,他說會去組織人去救援的了。”
“那就好。”凌悠然點點頭,她還想要繼續說下去,但是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說道,“現在雨這麼大,我們還是回去吧。”
於向天看了不看她,首先就朝着前面走去,他手裡的傘已經給了凌悠然,於是他的臉便裸露在外面,經受着暴風雨的吹打。
凌悠然默默地快走兩步,將傘撐到他的頭上。她的身高到於向天的下巴處,她需要踮起腳尖纔可以夠得着。
這樣就很是辛苦了,可是於向天走路的腳步卻是越來越快,凌悠然幾乎要小跑着纔可以跟上他。
“你走慢點啊,這裡路黑,萬一摔了怎麼辦!”凌悠然鼓起臉頰不高興地說。
照道理來說,遇到這種事,最應該憤怒的人是她,最應該受到照顧的也是她,可是這個男人到底是在鬧什麼彆扭!
真是奇了怪了!
於向天一直都在疾行的腳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回頭看着鄭重地看着凌悠然,又似乎是飽含着怒氣的,最後動了動嘴角無可奈何地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被他這樣奇怪的表現嚇到,凌悠然也不敢再說話,只好低頭默默地跟隨着他的腳步。
前面的於向天也爲自己剛纔的激動表現有些懊惱,他自從來到這個小漁村之後,時不時就會逗一下凌悠然,凌悠然從一開始的有些害羞,後來就變得麻木了,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逗着。
他覺得這是因爲他在這裡太過無聊,所以看見了曾經的熟人,而且這個熟人也是一個美人,所以他纔會這樣做,從來都沒有思考過背後的深意。
這裡的生活很是安逸,也很是自在,每天去學校裡爲幾個小孩子講一下課,回來就有美味的佳餚吃,這種生活讓他的腦子變得遲鈍起來,或許他的腦子一直也都是這麼遲鈍的。
剛纔在聽到凌悠然說那個男人打算猥褻她的時候,他的心裡真的起了一股怒火,並且完全沒有辦法抑制,好像是整個世界都坍塌了,然後出現了一個新的世界,這個世界裡全都寫着一句話。
於向天喜歡凌悠然。
這個念頭一出,連他自己都愣住了,可是隨即便覺得理所當然,好像這種情緒一直就根植在他的心裡,只是沒有被他發現而已。而一旦發現,就自然而然地迅速長成了一棵參天的大樹。
他一時間被這個發現給蒙了頭,可是瞬間卻又開始慶幸。
現在的冷雲凡還不知道凌悠然根本就沒有死,而他只要在一邊守着,近水樓天先得月,總是可以將佳人抱入懷裡的,不是嗎?
凌悠然不知道於向天在心裡打着的是什麼鬼主意,憂思忡忡地在思考着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兩人走路,只有凌悠然的手上拿着一個手電筒,可是她也並不看路,在發現前方的於向天突然停住的時候自己也停住。
但是她沒有發現的是,在自己的腳底下是一塊圓溜溜的小石頭,她的腳一滑,兩腳就變成了一個高難度的劈腿動作,痛得她一個呻吟。
於向天見狀,眼睛都瞪大了,連忙上前想要將人扶起來。
可是凌悠然卻是伸出手打掉了他的手,眼角處還掛着一顆晶瑩的淚珠,“你快讓開,我好像要生了……”
於向天向她的下面看去,發現果然不假。混雜着雨水的,是一股新鮮的血液,淡淡地沁在她淺色的褲子上。
一看到她的血,於向天就慌了,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要幹什麼好,團團轉之下一點都沒有精英的樣子了。
“你快送我去醫院,快一點。”凌悠然努力維持住鎮定,咬着牙指揮道。
於向天聞言,立刻就想要開自己的車,可是他瞬間就想到了現在的道路崎嶇,或許他的車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他朝着凌悠然喊道:“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待會兒就回來找你,你要撐住!”
於向天的聲音雖然努力地保持鎮定,但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凌悠然勉強地點點頭,坐在原地緩緩地喘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