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早晨,這大概是最享受的事情了。
宋小念把“抱枕”抱得更緊了一點,順便蹭了蹭,唔,好舒服。
“抱枕”先生是個老闆,警惕性很強,宋小念一蹭就醒了,睜開眼後饒有興趣的等,等着看宋小念醒來後會是什麼表情。
可是抱枕先生有一件事情不太清楚,宋小念最喜歡的就是賴牀了,特別是現在的兔窩讓她感覺舒服到爆。
顧言北眼看着手錶的指針指向七點,而宋小念抱着他睡得依舊香甜,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多年以來他已經養成了早起的習慣,遲一分鐘都不行,所以宋小念不醒,他只能把她“叫醒”了。
他用指尖捻起宋小念一綹頭髮,髮梢一下一下的掃在她的臉上,他就不信這樣了宋小念還不醒。
果然,宋小念有動靜了。
髮梢掃在臉頰上是很癢的,宋小念不適應的的撓了撓臉頰,但並沒有睜開眼睛。
顧言北皺了皺眉,繼續掃。
這次的頻率更加頻繁力道也比上次大,宋小念受不住了,下意識的用手捂住臉,抿了抿脣,慢騰騰的睜開了眼睛。
晨光鋪滿了房間,她睡眼朦朧的,迷迷糊糊的撓了撓臉頰,沒發現什麼異樣,抱緊了“抱枕”,又要閉上眼睛繼續睡。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傳來一道夾着一抹慵懶的男中音:“早。顧太太!”
她看了看散在飄窗上朦朧稀薄的陽光,嗯,是挺早的,而所有美好的早晨都是用來睡覺噠~
宋小念趴在抱枕上,繼續睡。
顧言北也不急,好整以暇的等着,等着看宋小念什麼時候才能反應過來。
宋小念睡了一會就模模糊糊的感覺到有哪裡不太對勁了,但她迷迷糊糊的賴在牀上,也沒有一下子反應過來。
又躺了好一會她纔想起,剛纔是不是有個人跟她問了聲早?
嗯,而且,那聲音好熟悉,有點像顧言北的聲音。
囧,一大早起來就幻聽,難道是昨天顧言北的聲音聽太多了?
不管,繼續睡。
宋小念抱着抱枕蹭了兩下,觸感還是那麼舒服,脣角滿足的微微上揚了一下,就是這個時候,她猛地反應過來——抱枕?哪來的抱枕?昨天睡覺的時候,明明就是沒有抱枕的哇!
她睜開眼睛,看見被她抱着的“抱枕”穿着白色的浴袍,往上看,這抱枕還長了一張顧言北的臉。
顧言北英俊的五官沐浴在晨光中,比平時多了一抹舒適的慵懶,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隨和,重點是……還是那麼好看啊。
可是……宋小念哭了,顧言北怎麼會在她的牀上?他不是應該在享受他的次臥咩?
誰來告訴她這一切是腫麼回事啊?是不是她的幻覺啊?
宋小念被顧言北的俊臉震呆了,連抱着他的手都忘了先鬆開。
顧言北就料到宋小念是這個表情,揚了揚脣角,“醒了?”
宋小念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哇”了一聲鬆開顧言北,往後退,表情複雜糾結地看着顧言北,“你、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裡面?你不是應該睡次臥嗎?”
“嗯?”顧言北挑眉,“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要睡次臥了?”
宋小念委委屈屈的扁扁嘴,“你明明答應我,讓我睡臥的。”嗚,不帶這樣的。
“你現在不就在主臥嗎?”
“……”
呃,這麼說好像也對。
哎,不對!顧言北也在次臥!
宋小念氣呼呼看着顧言北,不一會,忽然記起什麼似的,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看見自己衣衫整齊才鬆了口氣。
顧言北揚了揚脣角,早知道昨天對這女人動一下手腳了。
“顧言北!”宋小念很嚴肅的開口了,“你怎麼能這樣呢!?”
“我哪樣?”顧言北一副風清雲淡理所當然的模樣,“顧太太你不願意睡次臥,我陪你睡主臥,難道這也錯了嗎?”
宋小念實在找不出顧言北話裡的漏洞,咬了咬脣,又糾結又不情願的說:“這樣說是沒錯啦……但是……”但是我沒有要你陪啊嗚。
“宋小念,你到底在怕什麼?”顧言北明知故問,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意味不明。
宋小念的臉頰升騰上來兩抹可疑的粉紅,“沒、我沒有在怕啊。”
“哦?”聞言,顧言北俯身過去,宋小念猝不及防,倒抽了一口涼氣,瞪大眼睛往後退,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顧言北,明眸裡滿是驚恐和意外。
顧言北勾起脣角摸了摸宋小念的頭,“起牀了。”
說完,他利落的下牀,而宋小念還愣在牀上茫然看着他:“還很早啊。我九點才上班啊!”而且,幹嘛湊那麼近叫她起牀啊,她的聽力在正常範圍內的……
顧言北走到宋小念身邊,指了指牀,“我躺下去,或者你起來。選一個?”
宋小念當然不願意再和顧言北同牀共枕了,不情不願的掀開被子,幽幽怨怨的起牀,聽見顧言北囑咐她換一身運動裝,她並沒有想太多,聽話的換上了唯一的一套淺橙色運動裝。
隨後,顧言北從主臥出來,也是一身運動裝。
“呃,我們要去哪裡啊?”宋小念十分不解。
“晨跑。”
“……”
在目瞪口呆中,宋小念被顧言北拉出了房子。
晨跑什麼的,那是距離她生命多遠的事情了啊。
至今最近的一次,是中學的時候爲了應付體育考試而起來晨跑。
快要十年了哇。
嗚,她早就生疏了……
“顧言北……”宋小念扯了扯的顧言北的袖口,可憐兮兮的看着顧言北,“我去給你買早餐好不好?”
“不好。跑完了我們一起去買。”
宋小念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泫然欲泣看着戰熠陽,哀求道:“北北,你自己跑好不好?”
一聲聲脆生生的“北北”,確實叫到顧言北的心裡了,他有片刻的睖睜,目光深深的看着宋小念,而宋小念還是一副哀求狀,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不好。”顧言北再一次拒絕,“你要睡主臥,我婦唱夫隨。現在我要跑步,你是不是也應該夫唱婦隨?我們沿河跑,不長,兩千米。”
“……”宋小念聽到自己吐血的聲音了,2000米不長,那要多少千米纔算長啊。嗷嗚,不帶這樣的啊。
顧言北連哄帶騙還帶威脅的把宋小念帶到了起跑點上,帶着她跑了起來,他還是有照顧到宋小念的,至少,他把自己的速度放到了最慢。
宋小念是帶着眼淚起跑的,慢吞吞的跟在顧言北身邊,跑了兩三百米就不行了,氣喘吁吁的,忍不住去拉扯顧言北的手,“我們……停下來歇……歇一會好不好?”
“不可以。”顧言北神色如常,毫無壓力的樣子,“停下來就跑不動了。”
“可是……”宋小念氣喘吁吁,“可是……我跑不動了啊。”
“堅持住,我還沒停下來,你就不能停。”顧言北儼然是不容置喙的口吻。
“……”嗚,這是霸王條款啊!
宋小念淚流滿面,她留說吧,她和顧言北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多麼牽強的一件事啊!
可是,她都已經累成這樣了,爲什麼顧言北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啊?就像在平地步行一樣。
哎,他的體力都是這麼強悍的嗎?
可是不得不說,這樣的顧言北,更帥。
迎面而來的陽光灑在他的俊臉上,把他的五官雕琢得更加英挺深邃。
唔,但願她能看着顧言北的俊臉跑到最後。
而事實上,跑到了一千米的時候,宋小念就不行了。
對於一個多年沒有運動過的女生,特別是宋小念這樣的女生來說,一千米,已經是極限。
“顧……顧言北,我……我不行了。”宋小念掛在了河邊的長椅椅背上,氣喘吁吁的,像一隻垂死的兔子。
顧言北也停了下來,走過去把半死的宋小念撈起來,看她垂着肩膀有氣無力的樣子,勾了勾脣角,“以後還敢不敢隨便說謊了?”
“啊?哦……”宋小念快要斷氣了,根本反應不過來。
“還有一千米。”顧言北說。
宋小念兩眼一閉,“我死了……你別管我,自己去跑好不好。我得去上班了,遲到了影響不好。”
“……”顧言北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宋小念。
片刻後,宋小念果然睜開了眼睛,哭着臉,“你跑慢點,我跟着你走好不好?這也算夫唱婦隨了啊。”
看來宋小念是真的不行了,顧言北暫時放過她,“算了,今天先這樣,我們去買早餐。”
宋小念差點就熱淚盈眶,感激地看着戰顧言北,忽然覺得胸口處一陣難受,“顧言北,我想吐。難受的要死了你知道嗎?以後我再也不要來跑步了,簡直就是太恐怖了。”
聞言顧言北皺了皺眉,宋小念的體質居然差成這樣?
“宋小念,明天開始,就算我不在家,你也要自己每天早上下來跑兩千米。”顧言北眼裡容不下體質差的人。
“啊?”宋小念瞪大眼睛,眼睛一閉,這回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