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把初語的記憶洗掉,他才能重新擁有她……
“還是不想改變主意?”
楚少爺聲音清冷,“你有沒有想過,你把花骨朵的記憶洗掉了,失憶後的她,愛上了別人,你怎麼辦?”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就好似當初的燕包子,被埃墨裡洗掉了記憶,把漢斯當成她的未婚夫一樣。
簡直就是一張白紙,她睜開眼見到誰,就信任誰。
無論那人跟她說什麼,給她灌輸什麼身份,她都相信。
裴三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只是他心存僥倖。
僥倖的以爲能讓初語愛上他第一次,就能讓她愛上第二次。
所以,洗掉她的記憶,就成了最有效的讓她忘卻傷痛的辦法。
看到他痛苦的神色,楚少爺有些於心不忍,但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讓他走錯了路。
楚少爺叫來陳策,陳策立即把催眠師送走。
全程,沒有給裴三少任何反應和拒絕的機會。
送走了催眠師,裴三少精神恍惚了起來,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消極墮落的情緒當中。
楚少爺帶着他,直奔醫院。
一院。
初語扶着沉俊華站在陽臺上,看着天空中的飄雪。
雪花洋洋灑灑,打着小轉從空中飄下,別有一番意境。
“言言,我們有多久沒有這麼安靜的看過一場雪了?”沉俊華陷入了回憶中。
當初離開a國的時候,他曾天真的以爲,他和言言的好日子就要開始了。
終於能擺脫掉裴三少的勢力範圍了。
可沒想到,等待他的,卻是另一個更大的痛苦。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人,生下別人的孩子,眼睜睜的看着她爲了生孩子,而落下一身的病根,眼睜睜的看着她爲了生活而不停的勞累。
沉俊華是恨自己的,如果不是自己不夠強大,她也不會被逼到絕望的地步。
初語淡淡的應了一聲,轉身,擡起手給他把羽絨外套的拉鍊拉高了一些。
“天冷,別凍着了。”
沉俊華低頭,看着她的手,有些感慨:“人生中最後的時光,能得到你的陪伴,我這輩子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初語想安慰,卻無從安慰。
腦癌晚期,除了死,只能等死。
他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視力正在逐漸下降,偶爾還有偏癱的症狀出現,隨時都有可能突然死亡。
每次發病,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她趕出病房。
不想讓她見到發病時,醜陋恐懼的自己。
初語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忍住眼眶裡的熱淚,“俊華,我會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
“言言,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沉俊華反握住她的手,虛弱的笑了起來。
叩叩叩。
寧靜的畫面,被敲門聲打破。
初語轉頭,看了一眼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隱約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誰來了?”沉俊華也轉頭,看了過去。
初語拍了拍他的手背,“俊華,你先回房休息,我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
她鬆開了他的手,轉身離開了病房,離開前不忘隨手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