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千里,”陳歡兒依賴性的抱着他,呢喃着肺腑之言,“我就知道你會來,我就知道……”
明千里五指大力地摟抱着女人微顫的身體,緊鎖着眉頭,深沉的眸光滿是心疼。
如果歡兒有任何閃失,他這輩子都會無法釋懷。
頹廢而站的姚世韋上下挑着利眉,嘴角勾出冷血的慘笑聲,眸光犀利的睨着明千里,“你想過現在的行爲會讓芷儀傷心嗎?你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想沒想過芷儀?!”
“你說呢!”明千里怒道,黝黑的肌膚抽動着,發出的聲音幾乎是嘶吼出來,“只有你自己覺得自己愛她嗎?!姚世韋!你知道爲什麼芷儀不敢接受你嗎?知道爲什麼嗎?!”
所有的人都被明千里的震怒給威懾住,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
只有兩個手臂間的力量沒有任何的鬆懈,他還能感受到懷中女人的害怕。
“爲什麼……”姚世韋呆滯着生無可戀的眼眸,喑啞着痛苦的聲音。
明千里用冷眸的餘光掃了姚世韋一眼,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都懂,他懂姚世韋愛芷儀的心,芷儀的心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道巨大的傷疤?
“快說,是爲什麼……”姚世韋咬着脣,漬出鮮紅的血。
“哼!就是因爲你這種不成熟的性格!”明千里冷冰冰的說道,“你要是不相信自己可以看!”
明千里說着就從夾克外套裡拿出一張照片,冷蔑的扔給了他。
是那張三人的合照。芷儀早就猜到,姚世韋極端的個性難免會在以後因爲某些事,來怨恨明千里,所以她早早地就留下遺言。
姚世韋僵硬着冰冷的身體,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照片,黑色的眸孔漸漸放大,墨黑的眉頭都要皺到了一起,慢慢的屈下身體,伸出顫抖的手臂,撿起了照片。
一行行娟秀的字跡落入男人猙獰的視線中。
世韋,你看到這些字的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在不在,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不是簡簡單單的姐弟之情,你的愛太沉重了,姐姐這輩子怕是沒福氣擁有了。你不要怨恨千里,如果他戰死在了戰場,我也會難過一輩子,所以,世韋,姐姐愛你,姐姐希望你好。
不知道勾起了以往的回憶還是想起了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姚世韋陰沉的容貌上縱橫着淚水,哭的悄無聲息,模糊了眼睛,模糊了心境,他的愛藏匿了十年之久,可是還沒來得及表達,她就離開了,那樣的突然。
半蹲着的男人慢慢站起來,兩手持着照片,擡起血紅的眼睛冷漠的盯着明千里,下一秒鐘,照片便被撕成了兩半、四半……直到完全碎成屑。
“你!”明千里震驚道。
“你還真是費勁心思想逃避責任!”姚世韋隱忍着眼中的惱怒,一字一句咬的很重,“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明千里皺着冷眉,緊抿着嘴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姚世韋的性格是出了名的怪異,下一秒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誰都猜不到。
姚世韋搖晃着身體,試圖朝門口的方向走出。
虛掉的肩膀猛地一下被一個大掌給鉗住了,姚世韋頓住了腳步,頭都沒有回,嘶啞着苦澀的聲音,“幹什麼?!”
“你綁了人就想這麼一走了之?!”明千川大力的控制着他,陰沉着炯炯的鳳眸。
“我會消失,不會再出現在你們身邊了。”姚世韋淡淡的說道。
“跟我回軍隊。”明千里睨着他說道,“你私自穿梭各個國家的軍區,已經觸犯了隊裡的規定,所以……”
“所以想怎麼樣?想置我於死地?”姚世韋絲毫不屑的說道,對明家兩兄弟的話沒有任何的在意。
明千里明千川相互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明千川也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掌。
姚世韋頭也沒回,陰沉着冷漠的臉準備走出門的時候,突然隱隱約約聽到女人咿呀痛吟的聲音。
隨着聲音的加大,所有人才注意到一旁的韓冰夏已經痛的流汗了,僵着的身體一動也不敢動,下面早已潤溼一片。
“冰夏!你怎麼了?!”明千川焦急地攙扶住了女人的手臂,關切的問道。
“我……肚子疼!”
話音剛落,站在門口的姚世韋眼神一亮,立刻回過眸,疾步走到冰夏的面前,急躁地喊道,“快打120!冰夏要生了!”
汗水侵溼了女人的鬢角,沉吟的嘴巴不時的發出嘶喊的聲音,救護車來的很快,冰夏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天早已經黑了。
所有的人焦急的徘徊在手術室的外面。
女人痛苦的喊叫聲,震懾在明千川的心上,重重地敲擊着他,他三番五次的想要進到產房裡,卻都被醫生給擋了回去。
“千川……”明千里安頓好陳歡兒後也來了醫院,“別急,一定沒事的……”
“爲什麼讓姚世韋進去?”明千川有些不解,也有些信不過這個男人。
明千里淡淡的淺笑道,“我想冰夏應該比我們都瞭解姚世韋,既然冰夏讓他進去的,你就相信冰夏吧。”
明千川皺着眉,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在門外侯了多久,隨着一聲清脆的啼哭聲,懸在心上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手術室的門才緩緩地打開。
姚世韋第一個走出來的,摘掉口罩,滿頭的大喊,“可以進去了,母女平安。”
明千川冷睨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徑自的衝着手術室走去。
“老婆,你辛苦了,我愛你,”明千川彎着腰身,在女人白皙的額頭上淡淡的親了一口,又**溺地看着冰夏懷中沉睡的嬰兒。
韓冰夏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一直上揚着淺笑。
明千川睜着最溫柔的眸子,深情的凝望着,深邃的眼睛裡閃爍着金色的光芒,這個小不點怎麼一出來就睡了,小指頭緊緊地拉着冰夏的手指,依賴的不行。
襁褓中的嬰兒,緊閉着雙眼,濃黑的胎毛茸茸的可愛極了,小嘴巴微張着,似乎在呼吸着新世界的空氣。
“老婆,這是我們的孩子,”男人目不轉睛地盯着熟睡的孩子,溫柔幸福的說道,溫熱的大掌深情的包裹着冰夏和那個剛出世的孩子的小手。